茫茫行驶在道路的车辆中,唯独一辆黑色的轿车是女性坐在驾驶位,男性则坐在其后面位置这样的搭配。而黯伯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细谈,如果非要拿自己和葛曼来比较。自己相比葛曼确实更像个女人,反过来葛曼相比自己则像个男人。所以现在某种意义上确实「男人」在开车,「女人」坐在车看风景。至于车窗外的风景,黯伯也很难评价些什么。世界上最难赞美的风景非家乡的风景莫属,因为描述者比任何人清楚家乡的好与坏。好的方面早被看过千百万遍,故难以找出赞美之言。坏的方面黯伯可谓一直看在眼内,深谙家乡美好的表面隐藏着何种的污垢。无处不在的复杂机械带来先进的同时也带来了「冰冷感」,各种错综复杂的黄铜管宛若蛛网一样乱中有序。不管行驶的车辆,往返于街道的上班族,火车轮船的笛鸣,任何眼见的每样人事物皆如遵从齿位转动的齿轮般精准。纵使有偶然的骤停,也并非代表齿轮脱离于系统,其真相只不过系统中可以允许的误差出现罢了。再者,少一两个齿轮对整个系统不会有太大改变。齿轮手持的自由意志少的可怜,特别是工厂流水线的齿轮。有很多乍看自由的齿轮,其自由也是系统安排的错觉。本质毫无自由可言,他们唯知尽职所能默默转动不令系统崩溃。

黯伯向来自诩自己看透家乡的真实面貌——一间巨大无比的大工厂。

尽管他对家乡抱有诸多怨念,但换回客观评价黯伯依旧会给予目前的面貌高度评价。用他扭曲一句名句说法是“这是最坏的时代,又是最好的时代。”拿远古的铁血时代来开刷,当时大多平民连饭都吃不饱。甚者有终日靠麻药与水度日,生活可谓凄惨。至少生活于现今能饱着累死的死法,更适合种族的延存。

“你知道吗?刚刚你在机场门口的所作所为像个同性恋。”

就在黯伯看着窗外一切同时批评一切之际,葛曼的话将他思绪拖回到座位上。他大概花费半秒左右的时间回神,并理解葛曼说的话。

“假若我说我和你一样真是同性恋呢?”

“我承认你吓到我了,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谁知道呢?”

后视镜中的黯伯恶趣味地微笑着。

“所以你这次去趟滨岛有什么收获?”

“是老姐叫你问,还是出于你本人意愿问?”

“有什么不同么?在「颜料」公司里我被赋予的权力比你大,我建议你这个小小的CTO少点怨言好。不仅我想知道,股东们都很热切想知道你最近有没有新发表。”

“临时董事长啊,省省那些表面话吧。公司里的显名股东有大半是老姐的棋,剩余匿名股东只是老姐的各种大小马甲。整间公司根本完全由皇室控制,我知道我最近的支出「稍微」多出些许。但科研不同做买卖,想收获硕果就要有充足的耐心。”

“把话留到和你的姐姐讲,或许你肉偿几遍这些钱即可以烟消云散。不过我相信你即将公布的新作品会令人满意,在未曾让人失望这点上你从未令人失望过。”

“听到你这么称赞我真是不胜惶恐,甚至有点怀念你的恶言毒舌。”

“我很讨厌你没错,但我不会否认你的才能。还有,如果你不想被绑成五花腩扔到你姐姐面前去。就少点嘴贱,要知道我是服务于那位「大人」。不是服务于你,不然我总有几条法子可以治你。”

“你知道我的异能夺取为何会被评为C**级别吗——是因为我能够夺取并使用S级别以上的任何异能。”

黯伯刻意地用食指尖敲了瞧葛曼的椅背,故作虚张声势。不然黯伯真怕葛曼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搞自己,对方最拿手好戏莫过于将自己肢解后再修复回来。虽然事后不会受伤,但过程绝对不是正常人经受得住。

“我动动手指即可让这辆车充满树精木粉末,然后我会踩进油门以时速14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撞到某堵墙上。车子前面的两个驾驶位会释放安全气囊做缓冲,我顶多手指会出现轻微骨折。而扣好安全带的你的头会撞上椅背落得个晕天黑地头破血流的下场,希望我用不着此方式抱着你殉情。”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但你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不然我即将公布的新玩意你们永远别想知道本体,我姑且相信你是个冲动但理性的人。”

不算宽敞的车内弥漫一股浓浓的火药味,旁人不曾想象过这辆充满火药味的黑轿车曾经有翻个底朝天的念头。幸好这辆黑色轿车仅仅飘散火药,纵使火药浓度足以危害周遭大多数车辆。那颗引燃爆炸的小火花却始终未出现,黑色轿车以爆炸临界点边缘安全抵达目的地——皇家学术会会驻地。普通人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号肯定觉得此建筑非常不简单,然而建筑本身远没有名字表现的那般强大。其最主要的功能为提供学术者一个交流地方与举行学术会议,沃内尔的皇室为学术会的最大资助者故名字中带有「皇室」二字。除开建筑本身采用独特的象牙白为主体颜色,兼且比其他会议堂更大外。黯伯倒没有发现建筑本身的独特出,或者有某某隐藏功能。再者建筑附带有咨询职能,所以任何平民亦不需要特别许可方才有资格进入到内部。唯工作区域禁止非工作人员入内外,其他区域完全对外开放。

“所以能使我惊叹的大发明放在那个颜色行李箱里?”

葛曼走到车尾待机,她实在很想早点看看能让她忍气吞声的玩意长个啥样子。

“我没带在身上,我放在另外的地方。”

“哪里?”

“旁边的银行。”

黯伯亮出保管箱的两条钥匙在葛曼面前摇晃几下,随即均速走向银行。大约经过十来分钟,黯伯拖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来到葛曼面前。行李箱异乎寻常的大,收纳空间之大足以塞进两个成年人。

“就藏在这里面?”

葛曼眯眼顶住行李箱,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足以改变时代的发明便在其中。

“不是藏在这里,难道你还想藏在这里啊?”

黯伯指着自己的裤裆调侃道。

“投降,投降,现在你最大行了没?别让「那位大人」继续等你,你知道她秘密出来一趟可不容易。”

据葛曼所知,整个世界曾经有三次被毁灭的契机。一次是探索时代的殖民者异能大战,一次是黄金时代的终末战,一次是朱瞳醉酒后差点全力使用异能。作为现今世界上毫无疑问最强大的异能者,R级别的强力后补。外加本国皇室的皇储,朱瞳总收到很多热切过度的「关怀」。至少想出门一趟并不容易,想出门一趟不被发现更难上加难。虽然黯伯大可进入皇室宫殿展示他的新品,但实则朱瞳只是找个契机口逃出来玩的借口而已。

两人穿过会议堂的大门走过长长楼梯,没有花费多少功夫来到朱瞳所在的会议室门前。正当黯伯准备扭开门把手进入到里面之际,顿时汗毛竖起恶寒袭身。

“还是你先进吧。”

“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有股不好的预感。我很少拜托人,但今次...........拜托了。”

既然黯伯这么请求,只是先进门这种小事葛曼倒愿意答应。料不到,葛曼扭开门把还没来得及完全推开门。门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她,仅在眨眼时间便将葛曼「吸」入房间内。大门随即重新关闭锁上,黯伯只闻门后传来葛曼的阵阵娇喘。同时门板还出现剧烈的震动,似乎是葛曼的某种挣扎反抗。葛曼的接连娇喘与门板震动并无持续多久便归于寂静,这时黯伯才敢扭开门把推门而入。

“切,搞错人了吗?”

最先映入黯伯眼帘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朱瞳,这位令黯伯头大不已的姐姐正重新整理衣冠并用手背擦拭着嘴唇遗憾说道。黯伯看着倒在地的葛曼满脸通红,身上的衣服被一层层扒开至内衣。裤链子也被拉开到底露出内裤,整个人酥软在地不断喘气。黯伯不敢想象刚刚短短的一阵发生过什么事,反正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预觉拯救了自己。不然目前倒在地面喘气练练的人就是他自己。

“我衷心期望最好不是搞错...........那个,既然你忙完♀了。我们能谈正经事不?毕竟时间紧迫。”

“切,没法子。只好顺便听听我可爱的弟弟有何新作为。”

【原来我的新研究只是「顺便」的程度.............总感觉有点伤感呢。】

能够得到贵人的宠爱,黯伯自然也心怀感激。不过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姐姐先把一时的欢愉之情搁置边旁。好好把正经事搞完再斟酌私事,然而向上司提出建议永远不止用语言这一种方法那么简单。黯伯默默打开黑色的巨大行李箱,把安放在里面的一把“水连珠”步枪和一个黑匣子箱拿出来。

若不是朱瞳知道黯伯对水连珠步枪有独特的情结,估计看个半天也认不出来眼前的步枪型号。整把步枪强行被装上各种仪器,仪表盘、水冷管、散热口、电线与电池、小块屏幕、枪架、怪异灯管等等等,各种数不清的机械玩意。用通俗点的话语来讲就是“改到连亲妈都不认识”的地步,连外行的朱瞳亦明白这把枪大概剩壳子为出厂时的原装。一把好好的步枪硬生生被各种零件堆砌成一把重机枪,正常人想双手抱起来都成问题。然而光看口径和弹仓依旧为原来的模样,说明火力提升再打也比不过真正的重机枪。用步枪的定位去靠量——这把枪十分失败,用重机枪的定位去靠量——这把枪依旧十分失败。应该说,撤掉艺术感的角度外无论用什么角度考量也好。眼前的玩意有资格称呼为「垃圾」。

“稍等,我得把管子连接到黑匣子之后才是这把枪真正的模样。”

黯伯显然料到姐姐的想法,趁对方未开口提问便说出理由打消掉其心中疑虑。为不令投资人感到不耐烦,黯伯快手快脚把各种大小线管连接到黑匣子。坐在椅子看着可爱的弟弟像只勤奋的工蚁般讨好自己,朱瞳心中便心生愉悦。一副嗜虐的笑容浮现于她脸上,且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兴奋颤抖。当黯伯完成枪与匣子的连接后,转头看回的朱瞳却呈现着平时天真的模样。朱瞳一直在黯伯面前隐藏着扭曲的欲望,但相处多年的黯伯似乎并无丝毫擦觉。

“嗯,周围没有特别好的测试物...........唯有牺牲这张桌子好了。”

完成所谓的「完全体」后,搭载到水连珠枪身上的灯管散发出紫色的诡异光芒。此时朱瞳皱起眉头发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处于沉睡状态的超感知力对这把玩具枪发出警戒信号。后来她发现到一样比步枪更值得注意的东西——那个与步枪相链接的黑匣子。这时黯伯故意把桌子放在朱瞳的面前遮住她视线,他不打算这么早揭开谜底。之后黯伯又继续把步枪与黑匣子仔细调整一番,并将枪口对准搬过来的桌子。待一切算准备就绪,他掏出遥控器进行最终调试。

“看好咯,一.........二..............三。”

黯伯按下遥控器按钮后的眨眼间,「水连珠」步枪紧随其后发出枪鸣。但枪鸣的声音异常不自然,弹仓没有腾升火药燃烧过后的硝烟。亦不听不见有子弹出膛的划空之音,唯有一种类似昆虫高速扇动翅膀的声音划过。朱瞳甚至看不见子弹影子,可是摆放在枪口前面的桌子则被解体成堆。朱瞳诧异地看向黯伯,以证实脑海中的想法之正确。

“没有哦,异能的使用者不是我。而是「他」。”

“果真这样吗,虽然表面乖巧老实但你有时比我还要疯狂。”

朱瞳把视线从步枪转移到与其相链接的黑匣子上,直觉告诉她这个黑色匣子才是主要的杀器。与其相链接的水连珠步枪顶多属一个「输出口」,那么作为异能「根基」的玩意唯剩这个黑匣子。按照黯伯的理论,异能「根基」只存在于一个地方。可想而知黑匣子里面装的便是............

“为即将到来的大战,提升己方平均战力水平很有必要。每次都动用S级别以上的异能者太危险了,稍不留神大家全都得去冥府吃蛋卷。记得我很久前曾经收购的一间监狱不?监狱里面的死刑犯是很好的「根基」来源。”

黯伯犹如揭开谜底般按下手中遥控器的某个按钮,装在匣子中的液体渐变沸腾。原来匣子的颜色是透明而并非黑色,只是装在内部的液体为黑色导致外观是黑色的错觉。匣子内部液体沸腾的同时,液体的颜色亦逐渐变浅最终变得像清水一般清晰可视。尽管她早已洞察到谜底真相,不过亲眼看到时依旧存有惊讶——一个侵泡在匣子里的大脑,有数不清又作用不明的线管连接着这颗有足球一半大的脑子。

“有位大侦探说过‘身体只是大脑的配件。’我对此十分赞同。在我看来身体是脑子用来保护自己的宗教卫兵,理所当然,因为脑子无法自己保护自己。好比说,假设人类整体由诞生以来便没有痛觉的话,人类的存活则会大幅下降。痛觉是提醒着宿主现正面临伤害的信号,是一种自我提醒。然而——我们大脑并不具备痛觉。但我们的种族是靠有痛觉的身体站立于食物链顶端么?显然不是,我们靠的是这里。”

黯伯用食指戳着脑门讲述道。

“思考、记忆、情感,这才是我们对比其它丛林竞争者最有力的武器。这三样东西均源自大脑,还有我们的文明最熟悉的一样东西——异能。我和你说过异能源自于「根基」,而「根基」又存于脑子。至于身体,我们可以看作为一个异能的「输出口」。回顾人造异能的研究史,我们太拘泥于这个「输出口」。以至于忽略脑子才是异能的根本中最重要的部件,甚至忽略掉就结果而言成功的事。我们可以人为创造「根基」,但代价最沉重的是得来疯狂、异能缺陷、与高遗传率。由此可见,人造异能有将近6到7成的负面影响来源于「输出口」不好控制。那么解决方案非常简单,我们换一个「输出口」就行。换一个更便于控制的「输出口」,通过异能和科技再加坚持不懈的努力很容易实现。这个脑子原本的主人是个猪狗不如的疯子,然而他现在什么都做不成。”

黯伯轻踢一脚匣子笑着讲述道,匣子唯有用摇晃的液体应和他。

“姐,你是否记得目前的异能者与普通人的比例是多少?是七比三,你知道这个比例意味什么吗?意味着未来某一天,异能者的比例会越来越少。最后比例将会被普通人稀释,届时将没有自然的异能者存在。异能的时代正式走向末路,我这个方案完全可以作为那天来临前的替补方案之一。当然,成功的研究背后需要一笔充足的资金。如果你能...........「说服」到其他股东继续为我的才能买单就再好不过了,还有别忘记保持我工作室的独立性。”

说白其他股东的意见根本没有所谓,黯伯清楚自己只需要让面前这位明面总持股35%以上的股东点头。有关资金方面的事自然迎刃而解,不存在所谓的「说服」。关于计划的详细条目黯伯早早写好一叠文件,现正放在行李箱里没拿出来而已。

“据我认识的凡骨头人士里面,只有两个人愿意单人背着这样的水缸和重机枪上战场。还有量产化问题,你整套产品的核心不容易搞来。想借助「大战」做宣传我想有点难度。即便是你,半年时间内可以做到的轻量化和量产程度也是有限的吧?”

大股东早忘记,有多少看似美好的产品因难以投入实际遭到搁置。黯伯这套「新系统」固然有巨大潜力,不过想在半年时间轻量化到单兵搭配兼大量生产绝对不容易。设计到技术方面的问题,就不是用金钱能够轻松解决。最重要一点是,朱瞳不想给予一只即将高飞的小鸟一阵狂风。如果黯伯是个窝囊废,朱瞳反而放心再注资个十倍资金继而用金钱束缚这个小白脸。然而黯伯非常有头脑,也属于喜欢独立的人才。

先撇开朱瞳的个人私心不谈,给予一个人才过多的支援不是一个聪明投资者会做事。稍有不慎这只鸟儿便会脱出鸟笼飞出掌心,更甚会危及到自身利益。手持权杖的人不会喜欢手下一个有才华的人出现脱离缰绳的可能。有才华的人深受权力者的青睐,不管是别人的还是没有主人的。它们都想把这些挖到身边,但同时又畏惧这些人。

“姐,我十岁就从老爸那里得知「大战」的到来,然后花费五年时间动脑子想应对法子。接着筹备基本计划又花费了五年时间,现在我已经考虑更后面的事。我可以自信的和你讲,你目前见到的这件「原型机」对我来说已经过时了。我已经准备C级别300件、B级别150件、A级别50件总数合计500件的「新型」生产线。一旦资金到位,不出一个月我就先交货500件成果。给我半年时间?我想「劣币数量已经足够叫板良币」。一旦宣传成功,我相信全世界将热衷投身器官捐赠的公益事务中。”

黯伯建设的新型异能体系的好处在于,近乎所有异能研究都会制造缺陷者。意味着作为新系统的「核心」有大规模生产的潜能,相比目前有限的自然诞生异能者。新型系统有着「数量」上的优势,并且新型系统比缺陷者更安全更好控制。光是这两点就值得全世界各国要领推广器官捐赠公益,只要计划存在巨大利益。剩余的缺陷自然会有嗅到利益的商人帮忙填补。

“如果我说拒绝呢?”

朱瞳摸摸嘴唇,用颇有调侃味道的言辞说道。

“你绝对不会拒绝,直观点,让我来说说你投资我的好处。第一点,你只需要在发明专利上填上我的名字。我便会把99%的相关利益「捐赠」到皇室。第二点,我会把至今以来全部研究以及开发资料「捐赠」到「颜料」公司。第三点,为期十年的产品最高控制权转让。”

“我希望你清楚这是纯亏本买卖,弟弟。”

即便两人没有血缘关系,正常的商人也会那么提醒这个木鱼脑这是纯亏本的买卖。以黯伯的头脑不可能不明白这种事,不过比任何人明白的他却依然选择这么做。朱瞳也唯有评价他要么疯狂过头,要么聪明过头导致物极必反沦为蠢货。

“我想你应该知道当年老爹为实现「天空之城」的理想,是怎么和你妈谈条件。我只是致敬老爹那套——想有收获就必须有牺牲,即便牺牲是巨大的。再说,我对这个计划已经失去兴趣。我永远着眼于比现在遥远的未来,我这人可不喜欢怀旧。”

“压榨可爱的弟弟实属不该,我会给你相符的报酬。但是有关控制权方面的事,你懂得。资金方面你无需担忧,我准备投入的这笔钱别说制造500件就算50000件也轻而易举。不过我需要你尽可能负责质量方面的监督,以及后续几个新版本的辅助。还有一个重要的条件.....................”

朱瞳十指紧扣托住下巴,表演格外严肃。

“重要的条件?”

黯伯也被朱瞳的严肃带动。

“叫一声‘姐姐大人最棒了!’而且语气要嗲声嗲气略带淫荡,兼面露清纯又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要取消交易。”

(一会儿后............)

一说到月圆的夜晚,通常被各种文学作品渲染成「绝对要出事」的前兆提醒。甚至编造出各种各样乍然有点道理的解析,例如潮汐力、释放特殊的光线、引力场改变诸如此类种种解析。当然,黯伯不曾有丝毫相信过类似的解析。他一直坚信他心中最合乎道理的解析——巧合。

这样确信的他随即把视线移回前方,并摇动着摇柄把车窗关上。在车子点火前他又瞄了一眼被扔到副驾驶位的文件。那是类似一份合同的玩意。简单来讲就是黯伯研发的新型异能体系里,朱瞳是最大收益诸如此类的事项。虽然最后一个条件实在欺人太甚,但黯伯为顾存大局管不了那么多最终硬着头皮上了。等明天资金转账到账户上,他雄图磐石又加深巩固一尺。相较起来这点小小的「牺牲」简直微不足道,无非就换来一身鸡皮疙瘩而已。

【接下来一段时间可以要好好休息。】虽然他很想把这句话说出口,然而眼下还有一件事情要忙活。时间的指针不多不少停住在十点上,恰好处于一个比较微妙的时间点。对需要早起类型的人而言这个时间已经非常晚,另一方面对于夜猫子类型的人来讲生活才刚刚开始。令黯伯头疼的原因莫过于,其后要去拜访的家伙不是早起的鸟儿亦非夜猫贼。拜访的原因又包含公私两事,且此事越早确认越好——毕竟距离月圆之夜的时间越来越近。

思前想后,黯伯终究朝列成的家进发。

前往拜访的路上黯伯并不顺畅,来往于道路的车辆比往常要多。使他心生疑惑,即便姆泰的夜生活种类精彩繁多也不至于到这种快塞车的地步。光看形势,比平时法定节假日夜晚还要夸张不少。随每辆车之间的距离缓缓缩短,黯伯担忧的事终于发生了——塞车。车队靠后面的喇叭声恍若雷鸣,前面却依旧用挤牙膏的速度前进。说到夜里独自开车,黯伯最害怕的三件事无非是拦路抢劫、被外星人劫持、塞车。尤其是夜里塞非常痛苦,时间会像度秒如日那样长久。特别是坐在他最不喜欢的驾驶位上就更是如此。

眼见塞车情况短时间内不像有好转,好些司机干脆下车抽烟闲聊打发时间。多亏烟民间彼此的闲聊,黯伯算是知道前方所谓何事。不如说年逢相近的时间总有类似情况发生。只是黯伯很少遇到而已,就是预防狼人出现的突击盘查。相关检查人员现正处于车队的最前方记录各大时间的身份证与名字,以防意外发生时刻能够派上用场。

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乎黯伯拨通列成的电话好让对方有个准备。事不料天意弄人,接通电话的列成那边同样有诸多车辆的轰鸣声。不问不知道,列成正正是记录人员之一而且负责的位置又刚好是黯伯目前的路段。还有碰恰好列成又准备完成工作准备下班,黯伯的到来可以顺便载他回家。得知这一情况后,黯伯不再渡秒如年反而满怀欣喜的期待。轮到黯伯成为车队的车头之际,两人彼此先交换了微笑。列成直接拍拍同事的肩膀提示直接放行,其后黯伯将车子停到不远处的路边默默等待朋友的工作结束。

待在驾驶位的黯伯只需稍微调整后视镜便可坐在观看好友的工作进度,他无趣的打量列成身穿的轻甲。感叹落后的骑士传统直至先进仍缠绕时代,更惊叹还有傻瓜选择坚守这样的传统——甚至惊叹自己和两个这种傻瓜有不容背叛的友谊。

黯伯大概等了有一个小时左右,可算等到列成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他不慌不忙地卸下配剑改为手持,接着像老鼠钻洞似的进入车内。轻甲散发的金属摩擦声令黯伯异好几度产生使用飘逸把对方甩下车的念头,列成花费一阵功夫总算坐牢在黯伯最喜欢的副驾驶位上。

“滨岛情况咋样?那里的女人是不是都长胡子的?”

“下巴靠下的地方确实有好好长着胡子,我看你对滨岛似乎有某种误会。”

“胸口!?”

“再靠下一点。”

“懂了!”

考虑到往返滨岛的时间不算短,黯伯在旅行前算挨个朋友报告一声。以防朋友想着有急事找自己。列成作为其朋友之一,黯伯当然毫无保留尽报尽告。列成又属于容易听信流言的家伙,导致那么一出戏码上演。若非黯伯亲口道明,估计列成一辈子都认为滨岛的女性皆长有胡子。眼见这位轻甲朋友扣好安全带,黯伯再次发动车子朝他家方向前进。

“你今天刚回来?”

“嗯,那边的事宜处理好就回来了。正想过去找你,反倒你找上我。”

“哈哈,毕竟时间离八月十五越来越近。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没准会有人会提前兽化。”

狼人化不是非得等到八月十五到八月二十这五天,根据档案记录曾多次有非规定日子以及提前靠后的时段出现兽化。意味着「月圆之夜」只是最高几率兽化时段,兽化并不定死于八月十五到八月二十的区间。那么警戒工作早几天进行相信不会市民提意见。

“所以不要嫌我啰嗦,你最好找几个工作伙伴培你。”

“哎,你担忧过头啦。不会那么容易出事,太提防意外是你的优点又是你缺点。久不久见面来谈些高兴事儿,我找到女朋友咯。”

“我知道,旅行出发前顺道溜过你家附近一圈。刚好碰见有个女人进门,料不到你小子也迎来春天。”

“说到春天,你肯定是我们这票人里最春天那位。谁不知道你姐姐是绝世美人,羡慕你的人多如繁星。”

“你也知道只是沃内尔皇室的腐朽传统罢了,近亲结婚的缺点我说个一周也说不完。再者,我体内没有丁毫王族贵族血液。某种意义看,我是被无辜搭进去的路人。而且看姐姐那个样子,我很难想象婚后有什么好日子过。得来美女老婆与无限研究资金的代价是,我需要和烦到死的政治强行搭上关系,每天还要像个展览品一样供记者拍照。想想照相机的闪光灯对我闪个不停的光景,说不好那天突然光癫痫发作猝死。”

说到与亲姐姐的扭曲婚姻,黯伯可谓满肚子怨言。从小到大他对此事怨念颇深,好几次恨不得隐居于山林脱离现世。

“打住!换个轻松话题!你好像不知道我女朋友的名字呢,接下来你还要到我家做客嘛。我提前告诉你避免稍会大眼瞪小眼,她的名字叫出云,出·云。听清楚了没?”

“明白了,叫从云。”

“你绝对是故意的!”

“哼,被你发现了........”

行驶途中的沉闷就这样被两人你一句我一言地消磨耗尽,转眼时间黑色的轿车便停泊在列成的住所附近。黯伯不忘打开后备箱取走一罐腌鲨鱼肉罐头做其后的谈资。

待列成打开家门,黯伯看见了那条熟悉不过的走廊。不同的是,这次走廊的尽头的大厅的门后走出一位女性。由于黯伯不是很懂大众审美尺度,故不知如何评价列成的女朋友。硬要挤几个字的话——就是普通。如果将0.618这个数字比作最美丽容貌组合,黯伯会评价出云的数值为0.718。出云穿着现时代女性非常少穿的腚蓝色牛仔裤,一件军绿色毛衣以及一条粗布围裙。剩余的,黯伯就不清楚如何进一步评价。

“这是我经常和你讲的那个绝顶聪明但很自闭的黯伯,今天来找我叙旧。”

【我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可悲设定啊。】

听完列成的简短说明,出云随即发出一声“哦~”表示全然理解。黯伯经过门框之际和她简短打一声招呼后,出云理解地帮忙关上客厅的大门。

“我女朋友贴心吧?”

列成马上得意洋洋显摆,仿佛军人彰显功绩一般沾沾自喜。

“我很自闭的,麻烦你不要和我说话。”

 “哎呀,那么小气你是不是男人?”

列成边脱掉穿着的轻甲并边回应道,显然习惯黯伯这方面的小肚鸡肠。他预计对方大概会在自己脱掉轻甲并放置好后便会气消。

“我是不是男人我想很久以前你就知道了——在我们还一起搓澡的时候。”

“这档事甭提了,我想你特地来找我不是为看我女朋友。”

列成和黯伯绝对说得上有比较深的交情,尽管这样两人的在交谈话题上很少涉及到对方的私事。若不对方亲自张口提出,另一方想知道大概要等到无意中谈及才得知。像女朋友这样的话题,两人认识许久直到目前为止谈论的次数方为两次。

“事实上,我真因为一些事来找你。”

“你要知道,事先说明我对宇宙方面的事情一窍不通。”

列成用手指敲击脱下来的轻甲,表示自己是个骑士而非科学领域方面的研究者。

“放心,我这次来找你的最大原因出于私事。喏,滨岛特产。给你的。”

“哦,谢谢。这是什么玩意?”

罐头标签印刷的字体对列成而言和小孩子的涂鸦相差无几,唯独看懂印刷在标签的一条鲨鱼剪影得知这玩意属于某种水产罐头。顿时间列成不禁背脊发凉直冒冷汗。

“腌鲨鱼肉,我保证你吃一遍永生难忘。记得用一块烤面包,一杯冰镇饮料搭配味道「更爽」。”

“啊................果然如此。”

虽然黯伯没有自觉,但熟悉他的朋友可深有体会。便是此人对特别迷恋某些「异域食物」,通俗些来讲就是「重口味」食物。列成依旧记得许久之前,黯伯游览完某个东方国度回来后带回来的特产。一种奇臭无比的炸豆腐干以及一种椒炸蛆虫干,列成对于这两样恶心玩意的痛苦回忆简直犹如昨天一样清晰。当时那种奇臭无比的豆腐,列成曾几度怀疑黯伯是不是从厕所掏上来骗自己玩 。幸好臭豆腐单块分量不大,列成一口咽下直接吞到肚子倒不会有任何问题。

然而重头戏却排在后面——椒盐竹蛆,想想看每只有手指头那么粗长的竹蛆幼虫。近乎一百只类似的竹蛆放进油锅,配以椒盐油炸制成罐头的模样。比方说前述的臭味豆腐是人类接受能力极限的话,椒盐竹蛆这玩意早超越了正常人类范畴。列成自不然跪地认输,然后老实看着黯伯吃得津津有味甚至评价“浆液凝固而成的膏体味道酷似奶油。”就是那次列成明白到黯伯就是这么个喜爱异域美食的家伙,被他“超美味”的玩意绝对是某种邪魔食物。

理解情况的列成强颜欢笑地把这罐腌鲨鱼罐头和轻甲放到手边的桌子,但心里狠发毒誓保证剩余的人生不会打开此物。

“话说我有看报纸,滨岛的拍卖会好像发生偷窃案。你知不知道?”

“知道,当时我就在附近咖啡厅。”

对于自己有介入到事件的事,黯伯选择隐瞒。考虑到事件其中包含的复杂性,隐瞒绝对不失为最好的选择。再者秉承长期以来的做事风格,避免透露过多从而暴露秘密。

“真巧,青生也说案发期间自己在咖啡厅。你俩几乎同时去滨岛旅游,接着那里又开展拍卖会,接着拍卖会遭到盗窃,接着短时间内出现一位女侦探破案,接着你俩都说自己案犯期间呆在咖啡厅。拜托,我虽然脑子不像你俩好使。但这些巧合即便是我也会诞生怀疑,女侦探是个幌子真正的两位侦探藏在后面了。想必两位常年吵架的侦探一定是有密切的沟通交流与合作,你和青生和好了?”

“谁和那个泼皮怪和好了?我必须声明,这次我和青生合作是因为大体利益一致。于是乎...............我们战略性调和。如今事件结束,战争继续。”

“我以为我们能再次筹齐4个人玩桌游呢。”

如此说道的列成走到茶杯柜旁边,看着四只款式同样但颜色各异的茶杯。黑色的属于黯伯,绿色的属于幽谷,蓝色的则是青生,剩余的白色就是列成本人,四只颜色不一的茶杯其实是来自四套茶杯。每人家里又各有四只,方便在其中某人家里玩桌游时有专属杯子用。同时象征着曾经有四名骨灰级别桌游玩家的玩乐时光。然而眼下,列成只需要用到一只黑色与白色茶杯冲咖啡。咖啡倒到茶杯的霎那间,咖啡的香气包裹着客厅全部。

“无糖黑咖啡,你的挚爱。”

“谢了。”

黯伯对杯子轻吹数回,随即缓缓把咖啡送到嘴里。不出他所料,列成又犯了咖啡豆烘培过头的错误。咖啡喝起来导致有点「呛喉」,黯伯估计这杯咖啡喝完自己也该上火了。

“我记得你姐最近给你增添一个打下手,怎么不见他影子?”

“临时而已,他调动回去了。咋了?你想给我打下手?”

事实上单人工作是黯伯最理想的工作状态,如今壕岛被调走。实际对黯伯影响不大,因为其本身在研究室的用处就是搬拿东西。这种重复性体力活黯伯也不是不会做,而且没人在旁他更加能放松自己。所以上述这番话不过是黯伯随口之言,列成对执职骑士的喜爱异乎常人。不可能事到如今舍弃颇有出路的「皇粮饭」跑去给自己打下手。

“对。”

“我就喜欢你这种幽默。”

“我当真的。”

空气仿佛被僵硬得凝固,客厅的黯伯和列成双眼笔直紧盯彼此。二人沉默足足有好些会,通常这种突然无声的氛围,如果对方忍不住发笑就是属于开玩笑。然而没有列成的表情却像尊石雕般严肃,黯伯很难评价他在开玩笑。

“你是不是控制不住「兽化」?”

黯伯环顾四周,又打开客厅门查看门外无人偷听。在确认周围无人后他直截了当开问。黯伯提出的这个问题正是他专门夜里造访列成的主要原因,列成就是传闻中月圆之夜时刻会「兽化」的狼人。眼见八月十五的日子越发接近,列成的「兽化」几率亦同步上升。列成之会忽然提及转行,黯伯猜和「兽化」脱不开关系。

“当然不是,我本身很久没有「兽化」过。再者,你给我的药功劳效果非常不错。我几乎隔三差五吃一遍......哎,总而言之我情况很好啦。”

过去,「兽化」确实是一种无法避免的结果。根据相关书籍记载,许久前的狼人会在「兽化」前先用锁链绑住自己。接着找一副特质棺材把自己关起来,让亲朋好友在棺材外面再用一条锁链绑好棺材只留几个气孔供呼吸。不过随时代发展,潜伏于文明社会的狼人们逐渐找到更好应对「兽化」的方案——麻醉药。虽然狼人有「兽化」这种不可理喻且违背自然法则的现象,可终究脱离不开生物范畴。

他们找到的方法是,用一管足以损害神经系统的强力麻醉药放倒自己。即便半夜「兽化」成狼,狼人状态下用的身体依旧建立在原有的身体上。在神经系统遭到损害外加麻醉药的效果下,即便「兽化」成狼人也干不出什么大事。和一只瘫软在床上的哈士奇同样不具备危害性,麻醉药带来的副作用则利用狼人自愈机制治好。处于狼人状态中的狼人,会无意识发动自愈特性开始自愈身体,最先一部就是自愈受损的神经系统。接着是麻醉药带来的身体负担以及其他诸多副作用,中和麻醉药药效的过程大概需要六七个小时刚好是天亮所需的时间。当太阳东升照亮大地之际,兽人屠夫便会恢复成人样继续沉睡于体内。

事不过上述方法已经不适合当前时代,经过不懈努力黯伯研制出某种程度上能抑制「兽化」的药物。加之列成似乎是狼人中的特殊个体,竟可一定程度上抑制自身「兽化」。在两大抑制力作用下,列成近年来不曾有过「兽化」。

“执职骑士不是你的人生意义嘛,好不容易得手的结果。想不通事到如今你会舍弃。”

和幽谷同样,列成一直梦想成为一名骑士。期间花费的时间和努力并非常人能忍受到。最终得到职位的他也一直满足于骑士的种种,黯伯从不觉列成有不满的声音。既然如此,对于列成轻易就舍弃掉人生意义的其中缘由黯伯实在想了解一番。

“成为骑士是我人生意义啊,确确实实毫无半点虚假,绝对到无法再绝对的人生意义。但是我人生出现了一个凌驾于成为骑士更重要的目标——出云。她不希望我每天穿得像个弹药包一样,腰间又是剑又是枪。她很担心,我某天出去家门之后不再回来。事实上,她的上任男朋友就是这样再无回来看她。直接导致她缺乏安全感,好死不死我又是个骑士随时可能在某次任务里出事。万一,我是说万一,我真的在某次任务出事回不来。谁来照顾这么个娇弱小女子,就算她拿到的抚恤金足以令她过上有饭没菜的物质生活。但心灵受到的伤害不是几顿饭可以弥补回来,黯伯,出云只是这个时代里平平无奇的弱女子之一。希望自己可以长久依偎在某个男人的肩膀上,仅此而已。如果再让她受到第二次同样的创伤,我无法想象她今后的生活。”

列成的言论让黯伯见到,那个总是懵懂地追逐自己人生理想的骑士选择卸掉盔甲、舍弃枪剑,怀抱去拥抱一名女子。

“你就那么放弃执职骑士的理想?”

“我很不想放弃啊。每天早上开始穿着轻甲巡逻城市是我心灵的最大慰藉,路边的蔬果摊、空中飘着的旧报纸、各种黏贴在墙壁的广告纸以及——姆泰的早晨。不过我更不愿放弃出云,我已经短暂实现过理想了。其后或许我该做个好男人,尽量腾多些时间给恋人。”

语落的霎那,列成看着摆放在桌子的轻甲。心中有千言万语欲尽诉却止于嘴边黯黯言,列成表明的态度足够使黯伯明白他处境。再多的言语亦不可表达到他割掉理想的疼痛。

“偶尔有个打下手的家伙也蛮好,至少我不用走来走去浪费时间。我会帮你安排,你就等着过上没刀没枪的平静生活吧。”

“抱歉,原本我想谈些轻松愉快的事儿。就是...........你明白的,出云希望越早越好。”

“行了,简约言之就是和我一样被女人套上项圈。”

“不过各自主人不在的时候,我们两条老狗还是可以玩几盘桌游放纵放纵。”

“正合我意。”

(一会儿后.........)

距两条老狗快乐的桌游时间已经过去数小时。黯伯回到他常住的红砖房时,手表显示的时间已经为凌晨一点有多。他本人十分庆幸赶在狼人 「兽化」的高峰期时段前回到家,这栋被绿植覆盖的红砖房。

“我回来了。”

虽然以黯伯为中心半径十米内别无他人,然而他推开略微生锈的栅栏门前还是自言自语讲一句。对于自己为何要做如此没有意义的事,他本人亦不清楚。尽管不明原因,但每次他每次进门前依旧会保持这个习惯。不然心中有股难以躁动的感情无法得到舒缓,以至于他会惦记整个晚上。

随着略微生锈的门被推开,生锈门铰的摩擦声基本代替门铃提示屋内的主人有客人来访。原本漆黑的二楼窗户顿时亮起灯光,随即窗帘映射出一个男人的轮廓。黑色的轮廓伸手打开窗户,一张使人感到平常的脸孔映入到黯伯眼帘。

“哈,瞧瞧那个麻烦鬼回来啦。”

不管何时何地总把阳光笑脸挂到面上,同时是所有兄弟姐妹中与黯伯关系最好的人——幽谷。如今也用既往的笨蛋笑脸欢迎回归家中的兄弟,看到对方的蠢蠢的笑脸黯伯总算有点回家的实感。

“你不帮忙拿行李的话我真的就回不来咯。”

以黯伯弱质书生的身板,想把几箱行李拖入屋内行之不易。不过对拥有骨肉强化异能的幽谷不算难事,幽谷听完便果断翻出窗外从二楼降落到地面。两三楼层的下落冲击对他身体简直和蚊子叮咬无异,骨肉强化还附带给幽谷非同寻常的力气。黯伯的几个行李箱在他手中如同纸糊一般毫无重量,两三下工夫就帮黯伯搬到屋内。

“**,房子发生过地震还是我走错家?乍那么乱?”

回到屋内黯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十多天时间,幽谷可谓把家里翻乱个底朝天。水槽里堆满用过的碗筷、垃圾桶塞满各种垃圾食的包装袋、沙发桌子椅子到处盖着各种衣物、不知种类的食物碎屑遍布满地。整个家仿佛像飓风撒野过后似的,用混沌来比喻也毫不夸张。

“我突然想起有急事,先..........”

“给·我·站·住,你·还·有·东·西·忘·了·拿。”

幽谷自知大事不妙,果断甩个借口欲图跑路。黯伯随手就捡起他执勤用的毛瑟C96并拉动击锤对准其后背,语气绝对没有“提醒人忘拿东西”该有的温柔。

“抱歉!你去旅行后的第一天我有好好清扫家里的!谁知第二天本着‘今天就好好奖励自己一天。’的心态打算休息一天,结果回过神来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幽谷引以为傲的膝盖就因为这么小小的原因跪到地面。

“总之我帮你先简单收拾一下,不然我今晚肯定睡不着。”

虽然黯伯的房间肯定保持着去旅游前的状态,但想到房间门外一片狼藉的光景。黯伯预想自己今晚绝对要失眠,刚回到家以为能好好放松结果又来一票事。

“谢谢!我保证以后绝对会好好收拾!”

“你还是别向我保证好,我反而会安心不少。你先收拾衣服,我去帮你把垃圾倒了。”

光是大厅垃圾桶堆积的垃圾便足够刺激黯伯的心室,黯伯也没想那么多直接绑好垃圾袋扛起就出门。谁知人进屋里没一会,再次打开门就白雾茫茫。雾气异乎寻常的浓厚,能见度大约四五米左右。若非皮肤确切感觉到湿气,简直和身处烟幕弹之中毫无区别。

【有够大雾的。】

深夜时分白雾茫茫,在能见度剩四五米左右浓雾中。胆子小的家伙估计当场软掉,不过黯伯并不是那种胆小如鼠的家伙。再者垃圾箱离家不过百米左右,比起浓雾他还是更害怕手头的垃圾袋多待在家一秒。他没做过多的胡思乱想便快步踏入到白雾中。几步路走下来后,那栋被绿色植被包裹的红砖房已然融入到白雾之中。光凭无异能加成的肉眼,压根看不出浓雾后面会存在一栋红砖建筑。同时侧面说明目前雾气之浓重足以轻易掩盖一栋三层楼高的别墅。

平时再熟悉不过的回家路,如今形同陌生小黑巷子般充满未知。黯伯唯有通过地面的裂缝变化得知自己在前进,不然在此般浓雾中行走简直和传输带上跑步一般不有景色变化。同时深夜的黑暗又为白雾增添几抹未知性,黯伯时不时还要留意路面的小坑与异物。能够指引他前往正确方向的指示物,唯剩街边的路灯灯光。不算亮眼的灯光穿过层层水汽映入黯伯的眼帘,尽管灯光迷糊不清但绝对聊胜于无。

顺着街边路灯灯光的指引,黯伯算顺利抵达垃圾箱旁。按照平时他会遵照道德老实把垃圾袋好好扔到垃圾箱里,可惜这次他没有那么做。仅随手把垃圾袋堆到垃圾箱旁心想快点回去——因为他听闻到一阵古怪的鼻息声。而且音源距离自己并不远。

那阵鼻息声不是人类或矮人可以发出,因为鼻息声声调和马相近。属于「野兽」能发出的调调,然而大晚上的街道尤其是这种雾天怎么可能会有马走在街边?即使考虑到真有迷路的车夫,亦会出于沃内尔道路安全规定‘入夜期间必须给马车拐上铃铛。’既然如此剩余的可能只有一个——黯伯遇到狼人了。

幸好出门前黯伯不忘拿家钥匙,由于红砖房的栅栏门钥匙是细长的一字匙。黯伯只需握紧拳头用食指和中指夹紧扣住钥匙柄,把匙条露出指间缝外即可当做一件临时防身武器。好让自己面对狼人时不至于两手空空——尽管情况改善不大。

他屏住呼吸,尽量压低脚步声往回走期盼对方不会跟上。毕竟黯伯目前几乎可视为「无异能」状态,「异能夺取」目前并无夺取任何异能,「异能检测」也改变不了什么情况。若直接和狼人面对面杠上,黯伯的「异能夺取」与「异能检测」不具备任何迎敌手段。狼人拥有的治愈能力和异能并无关联,意味着黯伯的「异能夺取」夺取不了狼人的治愈能力。简单点说,现时的黯伯基本是一个无异能的普通人,真要交锋起来势必九死一生。

 但如果顺利回到家的话情况局势便大有好转,单论身体素质而言,拥有B级别骨肉强化的幽谷想搞定一只狼人基本分分钟的事。还有一种更理想的情况,就是化身野兽者不敢轻易入侵别人的领地。这是古往今来的野兽皆会晓得的道理。

不管事态往何放前进,黯伯最该做的事不会有改变——赶紧回家。

每走一步黯伯皆控制脚踝的轻重,力图稳健轻盈生怕惊动狼人,同时又不降低走路速度追求稳中求快。不过所有能做的细节都充分做好的情况下,那阵野兽的鼻息音反倒更加清晰可闻。甚至伴随阵阵磨牙声,黯伯很清晰感觉到狼人就在身后。黯伯假装打侧头咳嗽几声用眼睛的余光探视后方,结果看见位于浓雾中那若隐若现非人类生物轮廓。

目测身高有个两米半以上近三米,有严重驼背。两条手臂异常细长,两手垂下来甚至过膝。毛发不像诸多书籍记载中旺盛,至少光看轮廓更偏向于一只掉毛得很厉害的猴子。头部轮廓也不像狼头的模样,大概6分像人4分像狼总体来讲依旧偏向人类多一点。比较像狼的地方应该细数下半身,异长在小腿内侧的第六只狼趾、踮起脚尖的走路方式,犹如有三节指关节那般脩长的手指。

仅仅用余光瞥见轮廓,黯伯心底直叫发毛。黯伯度量对方假若现在冲到前,只需一爪划向他后背。无疑于半个身子塞进棺材,剩余的半个身子估计亦会在其后数秒内躺进去。

狼人的猎物估量着,打量着离家的距离还剩多少。猎物清楚如果不赶紧开动脑经想法子,大概再走五六步后就不存在想法子的机会。慌张的猎物最终决定铤而走险,就在离家门大约二十米左右距离跑动起来。

狼人瞧见猎物准备要消失于浓雾中,也随即往前蓄力一蹬改为四腿跑动。用快若闪电速度追赶猎物,可惜猎物依旧比狼人抢先一步回到家中。随即过紧关上栅栏门,但猎物也不过仅仅快出狼人一步而已。跑动中的狼人再次往前一跃,腾空出双手抓向栅栏门。把即将关上的栅栏门推开,若不是猎物用双手死死架住双门估计便被当场扑倒在地听天由命。

“幽谷,有狼人!快点来帮忙!”

狼人力气之巨大,即使黯伯处于生死关头使上去的力气亦难以招架。本来即将关上的栅栏门已狼人被撑开不少,狼人疯狂张合满是尖牙血盘大口试图咬向黯伯的脖子。黯伯把头拼命往后靠并大喊幽谷的名字。

屋内的幽谷闻声便扔下手头的清洁工作,果断超起特制长剑和手枪冲到门外。

不等幽谷赶到门外,黯伯便不敌狼人的力气被撑开门扉。狼人用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双脚举离地面,情急中黯伯用脚踩住狼人的头部试作挣扎。但狼人的两条手臂太长,黯伯用脚撑开的距离并无太大效果。狼人的指甲正逐点逐点扎进他的咽喉,而且黯伯目前已经被掐得两眼发黑使不上力气。

在黑暗几乎蒙蔽黯伯双眼的数秒前,赶来的幽谷对准狼人侧身就是一番射击。子弹打在狼人身体的声音犹如石块落入泥潭一般,光凭感觉便知效果不大。但子弹击中狼人的时候,对方确实有受到伤害的疼痛反馈。幽谷还没来得及打光手枪的二十发子弹,狼人便把黯伯扔开转而扑向他。

狼人用双手抓住了幽谷的双手手腕,幽谷亦不甘示弱与其展开一番角力。发现传闻中的狼人力气也不过如此,稍微认真起来的话对方完全不算是个对手。狼人似乎亦意识到这个事实,于是乎用尽力气奋力一推将幽谷推开半步。趁对手未站稳脚跟时用爪手拍掉其握持的手枪,手枪从幽谷手里飞离到远处地面。幽谷正打算抽出长剑砍向这只狼模样的灰猴子,料不到狼猴子抢先咬住了他拔剑那只手的肩膀。

换作正常人,被狼人这么咬一口基本魂归天际。然而幽谷的骨肉强化异能像既往一样救下他的性命,狼猴子最大强度的咬合力并无伤及到幽谷的要害。只不过情况再持续下去就未必如此,幽谷边用右拳轰击狼猴子的脸颊,同时用左手抽出配剑扔到狼人身后。

“轮到你救我了好兄弟!”

听到幽谷的呼唤,黯伯努力睁开双眼。他还没从脑袋晕乎乎的状态恢复过来,黯伯眼前的景象犹如走马灯似的模糊不清。但他隐约听到长剑扔到附近的响声,以及幽谷的求救。

他艰辛地用双掌撑起身子,再摇摇晃晃站起来。用意志强逼着无力躯体去捡起地面那把长剑,前进的短短数秒内黯伯逐渐恢复意识。等到捡起地面的长剑时已经恢复到快接近平常状态的水平,他双手持剑走到狼猴子背后。对准其背,将长剑高举高举过头蓄力猛劈。

狼猴子随即松开嘴巴乎呜呼惨叫,黯伯乘胜追击再劈一剑在狼人后背留下一个「×」字伤口。狼猴子再度转身袭向黯伯,但幽谷借机使出一招双腿飞踢踢中狼人。黯伯见状侧身躲开径直扑向自己的狼人,进行侧身躲避途中又不忘在其侧腹划上一剑。

重新站起身子的幽谷跑到门前用双手拆掉宅邸门板,趁狼人未曾把状态调正回来前便抄着门板往其脑袋蓄力一拍。整块门板顿时断开两半,狼猴子也不得不跪到在幽谷面前。然而幽谷继续手持半块门板继续往狼猴子脑袋敲击,随着门板再次断成两半。狼猴子又再发出呜呼惨叫,声音犹如一只被主人虐待的狗。

正当二人以为终于把这头血雾屠夫压制下来之际,狼猴子忽然间狼嚎一声。那阵狼嚎可谓渗人,狼嚎前半段混杂着人类独有的声调。到中后段方才展现那种非人类,全然为兽的长嚎。

狼嚎过后,幽谷和黯伯猛地发现身体难以行动。身体好似被灌入铅一般沉重,幽谷情况还算好点然而黯伯就连一根手指亦动不起来。若果黯伯要是能再靠近一点点,便可把异能夺取过来进行解除。只是有件事令他更加震惊。

“怎么可能.................狼人状态下明明会失去人类时期的全部异能。为什么反而觉醒新异能?”

恒古以来,人类在月黑风高夜化身成狼人的瞬间。不仅会失去大部分意识与理性,同时会失去变异前的全部异能。至少目前流传的相关书籍是如此记载,不过眼前的「特殊个体」显然不是那么回事。不仅能使用新异能,而且异能还是刚刚觉醒的新鲜货。

“你的距离够不够?”

骨肉强化带来的力量使幽谷仍存挣扎沉重的力量,可光凭这样的状态想反抗根本属异想天开。最理想的情况无疑是黯伯把「定身术」夺取过来先解除目前的负面状态,再使回去定住狼人。

“再挪个半米应该可以,问题是我现在光动嘴皮和你说话就已经是极限,”

于两人商量期间,狼猴子可算把状态调正回来。好几颗子弹被新生出来的肉挤出来,被门板狠拍脑袋的眩晕亦快消去。可是特质长剑在其侧腹以及背部留下的伤似乎难以恢复,加之目前的情况距离最初的万全状态仍有不少距离。到底要乘胜追击,亦或就此逃跑狼屠户也没个底。

思前顾后,狼屠户始终抵御不住对血的渴望。选择袭击近在咫尺的幽谷,生死关头幽谷怒吼一声借以发力企图抵挡。可惜狼屠户的五根利爪已经划过他的肚子,幽谷忍耐住疼痛后发制人用拳头轰击狼屠的腹部表示回敬。炮击般的拳头直接把狼屠户轰飞出家门外——连带两扇栅栏门。

可能狼屠户受到伤害过大的缘故,施展在幽谷和黯伯二人身上的「定身术」遭到解除。

被轰飞到门外的狼人口喷一地鲜血,刚刚遭受的一拳几乎把它那个腹部附近的内脏悉数打爆。能够保住性命全因命运女神有所青睐,即便依靠狼人的自愈能力想短时间内恢复这种程度的伤害基本无望。

狼人看着受伤的二人,幽谷和黯伯亦看着满身伤患的狼人。两方皆深受伤害难以继续作战,任谁一方选择追击的话被追击的一方必败无疑。幽谷见狼人正稳步后退打算撤离现场,他本人倒想趁机会咬住对方取得胜利却被黯伯拦住。

“现在别拿命冒险,我在它后背画了个「×」我们会有法子找到它的。”

狼人的自愈能力虽能治愈伤口,但伤疤可不包括在自愈的范围内。这种刀疤短时间内难以被抹除,等待太阳再次照耀大地狼人取回理性之时。作为证据的审判十字依旧残留于宿主身体,届时甚至能和对方坐下来足膝长谈。这个传统的方法不管过上多少个年头仍是抓拿狼人的最好方法。幽谷现在还拿命和对方硬碰硬可谓不划算。

“可是.....”

“别可是,它受伤不轻,不过你也是。你很高几率可以搞掉它的同时,它同样很高几率可以干掉你。让它逃吧,今晚受伤那么重它会懂得什么叫老实。”

看见黯伯如此执意地拦截,幽谷发热的脑子瞬间冷静不少。肚子被遗忘掉的疼痛感亦随之唤起,狼猴子目睹两猎物无追击意图便开始后退融入到浓雾中。

“你先躺下让我看看伤口。”

眼见狼人离去,一直强硬死撑的幽谷终于软掉紧绷的身体。黯伯扶着他到墙边坐下,随即扯开的衣服查看伤口。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幽谷的肚子直接被挖出个小坑。多亏骨肉强化异能有所加持,不然这个坑再深些许就神仙难救了。基本属内脏掉出来和不掉出来的差距,尽管骨肉强化为幽谷带来非凡的肉体。但内脏掉出来感染到细菌的话,便不属于一个「骨肉强化」异能即可敷衍过去的大事。

不过幽谷受到的伤害也不止随便打个绷带就可了事,黯伯不敢怠慢赶紧冲进家里打给医院求救。又在家翻箱倒柜找急救箱给幽谷做基本处理,都快忘记自己的身体已经超过24小时没有得到休息。

“提问,女人完美的三维是多少?”

黯伯一边替幽谷绑绷带边和问道,以此确认幽谷意识是否清醒。

“哎,你太夸张啦。其实我真的觉得自己还OK啦,就是痛到快要「漏了」而已。也不像有伤到大动脉的样子,你太神经质了。”

“受到那么严重的伤就别死撑呀你,当时还想追狼人。这么想死的话我有个好死法推荐——寿终正寝。”

假如那时黯伯无拦住幽谷的话,估计幽谷就这么带着伤势冲过去继续和狼人进行死斗。尽管出发点是想早些铲除祸害,不过为此这样丢掉性命的话就是不是伟大而是愚蠢了。

“哈哈哈,听上去不错嘛。”

幽谷强忍伤口的疼痛哈哈大笑着。

“哈你个头,你这么拼下去早晚会出事的我告诉你。”

替幽谷打绷带的黯伯腾出剩余不多的精力告诫他,过去发生过好几遍类似的事。幽谷每次都几乎以奇迹般的运气欺瞒死神,然而奇迹终究难保护他一生——只需一次失败幽谷便会满盘皆输。

“因为我知道你和青生以及列成那时一定会最先冲过来救我。”

“那你也得活到等我仨赶过来的时候啊。”

“我说啊,借此机会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眼前正是谈私事的好氛围,幽谷今天非要问清楚一件事不可。如果是现在的黯伯一定会告诉他,幽谷如此相信道。

“什么事啊拼命三郎先生。”

“你和青生到底闹什么幺蛾子了?是不是还是因为「那件事」。”

“..........................抱歉,我刚刚签了份类似约合约的玩意。详细情况不能和你细讲,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绝对不是因为「那件事」。”

说到守护秘密,幽谷可谓守口如瓶。实际情况是黯伯完全可以放心告诉幽谷,再者这么重大的事黯伯量幽谷也没胆子到处乱讲。

“我知道,不能「细讲」对吧?那「粗讲」给我听听呗。”

黯伯的这套小伎俩幽谷早吃腻吃烦,如此隐藏架构简直形同虚设。

“.................我和他在对待一件事情上有分歧——巨大到足以拆队分歧。我选择了一个正义却不正确的做法,对于我计划中的不正确性。他貌似颇有微词而且似乎另有打算,我看过他的方法。简约言之他想把敌人变为朋友,方案太理想主义化很难看清实现之后的效果。”

相比青生通过「融合同化」达至互相理解这种化敌为友,充满不确定性方案。黯伯终究倾向相信于新型异能体系,使任何人皆拥有与即将到来的敌人抗衡的力量会稳妥许多。青生看不惯黯伯的新型异能体系需要使用大脑作核心,黯伯不愿意把这场战役的重点赌在「融合同化」这种充满未知性的方案。故两人对「终末战」的解决方法各不相同导致出现分歧,不知觉见分歧越来越大引发矛盾。

“你做了什么不正确的事?简约和我说说就行。”

不知道情况的幽谷估计光凭想象的话,永远想不到黯伯疯狂的想法。

“我........剥夺了一些人的「自由」,用他们的「自由」打造出某种武器。这种武器会给世人带来一片新天堂,也会引发新地狱的降临。”

“你成为了漫画书里那样的恶人了么?”

“我不知道,至少我的初衷是想给某些没力量的人带来「天堂」。待武器公之于众若干年后,我可能会被说为一个伟大的科学家,也可能会被说为漫画里那种疯狂邪恶的科学家——又或许两者皆有。”

“我不懂那么复杂的道理,但换来的结果你觉得值得吗?”

黯伯沉默了,沉默了许久。幽谷看得到目无表情的背后掩盖的是他内心无尽的挣扎,道德感与功利彼此展开挣扎。这个问题或许他本人也质问过自己无数次,亦有过无数次犹豫。

救护车的警笛声在黯伯沉默中接近,听声音可以判断出救护车已经来到附近。不久之后各种穿白衣服的医务人员便会将抬幽谷到车上,错过这次机会日后再想找黯伯寻问就很难了。

“值得。”

黯伯突然回答道,似乎是割弃某种情感一般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