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位少年的相遇无疑会让他的未来发生细微的改变,但究竟会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不管是谁都无法准确的下定结论,就连这位作为当事人的杀手也是如此......她静静的坐在归程的列车上,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咖啡,像往常一样扮演着一个普通的旅客。

每当完成一件委托后这位杀手的心中都会涌现出一种奇妙的感觉,那种感觉有点像空虚,又有点接近遗憾......

这样真的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吗?自己是不是还能做到更好呢?虽然自己不愿意承认,但凭借着对人的理解她隐约也感受到了这其实就是类似的感情。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在记忆中摸索起源的时候,曾经的一段往事便涌上了心头。

那次完成了委托后这种奇妙的感情尤为强烈,那是在这名杀手才刚刚迈上这条道路过去了几年,关于一个女人的故事......

当时的她还不像现在已经拥有了固定的住所,为了不被别人发现行踪靠着宇宙列车过着流浪的日子,因为关于这名杀手的谣言还没有像现在传的这么开,可能会收到委托信的数量本身就比现在少,而且由于没有固定的收信地点,很多一部分委托信都在传递的过程中丢失了,真正能送到她手上的只有极其微小的一部分。

真要说的话,当时能联络道她真的跟买彩票中奖的概率差不多。

收到委托信之后,这名杀手穿上了黑色的风衣,戴上了高高的礼貌,做好了最基本的伪装,来到了信件寄出的城市。

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当晚这座城市正下着暴雨。

“这位先生,您这样走在外面是会感冒的!”

车站的外面开着一家店铺,隔着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贩卖的大多都是些食物和杂志,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两点,柜台旁只坐着一个服务员,他的脸上已经显示出了明显的疲惫,可看到外面有个人正顶着大雨路过这间店铺的时候,他马上就拿起旁边的伞冲了出来。

“谢谢,但是我必须要快点赶到住处才行,现在时间也不晚了......”

她熟练的用刻意压低的声线回应了那个热情的男人,而男人则是把伞举到了她的头上。

“我看您刚刚从车站走出来......您应该是本地人吧?”

“不,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座城市。”

“哦!看您将这里的语言说的这么好,我还以为......”

那个男人显得略微有些惊讶,说完后马上又打了个哈欠。

“只是以前偶然学过而已。对了,你们这里有伞卖吗?”

“嗯,如果您需要的话......”

杀手跟着那位服务员一起走进了店里,从门口附近挂着伞的地方挑了一把纯黑色完全没有任何修饰的样式,撑着这样的款式三更半夜被人看见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我有零钱,你不用找了。”

杀手把跟标价一样的钱放到了柜台上,男人随后很快的就笑着将他们收走了。

主动提出买这把伞的目的不是为了别的,就只是单纯为了不让这个男人担心而已,这样他也会比较轻易的放过自己,不会做太多的追问。

“谢谢惠顾。”

等他把零钱收过去之后,跟着伞一起被推到杀手目前的还有一罐咖啡。

“我可不记得我有买咖啡。”

“这是我送您的,这种时候还不能休息一定很辛苦吧?您来到这里难道是因为工作吗?”

“算是吧。”

杀手接过了雨伞,又把赠送的那罐咖啡塞进了外套的口袋,转身打算要离开。

“等等!我想问一下......您之后打算要去萨库修集团的公司面试吗?最近应该正好是他们招聘的时候......”

“萨库修集团?”

“就是城市中间最高的那栋建筑,从这里应该也能看到吧?”

尽管外面正下着暴雨,从这家店铺内确实能看见耸立在城市中间的巨大的影子。

“那件建筑物怎么了吗?”

“我的意思是......那里的管理阶层品行是真的有点恶劣,确实不瞒您说,我本来是到这座城市来打工的,当时看他们的传单上写的福利还不错抱着尝试的心情进去实习,结果很快就被录用了......可是深入之后才发现里面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最后我好不容易脱离了跟他们的关系结果却欠下了他们董事长一屁股的债,现在还完债之前都不能离开这座城市了。所以如果您也打算进入那家公司工作的话请一定要小心啊!”

男人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眼神中充满了后悔。

“那还真是值得同情呢......不过虽然我来这里确实是因为工作,但是跟你说的萨库修集团没有任何关系。”

“是嘛......抱歉,是我多嘴了。”

“没有,谢谢你的提醒。”

要说没听说过萨库修集团那肯定是骗人的,他们表面上是一家金融公司,实际上包括贩毒和买卖人口这类非法的生意都有涉及,在地下世界可以说是相当有名的存在,但是由于消息控制得当,这些负面消息很少会传到普通市民的耳朵里。

这位在店铺内工作的服务员大概是之前接触了他们真正的工作后受不了良心对自己的谴责所以才想要脱离的吧?从他没有详细告知实情和没有逃跑可以看出来他可能还被握住了什么把柄,而捏住了这个把柄的人也依旧没有放弃把他完全榨干的想法。

不过就算像谁告发了也没用,他们也只会按照规矩用一堆字条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已,只要手段和条件充分想要隐藏真相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一直在欺骗别人的这个杀手是比谁都要清楚的,最后告发他们的人反而会出于尴尬的地位。

能制裁他们的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所以他们才能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即使知道了这名杀手也不会主动做什么,除了委托以外的事都不会让自己行动,平白无故的去帮助谁......不管究竟会有多少人收益,这也终究不会是一名杀手该干的事。

但是如果是有人提出的委托,那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这次的委托人在信中标注的住所是一间单独的住宅,从外面看虽然面积不大,但只要居住的人数不超过四个基本的生活空间还是具备的,周围还有很多类似的建筑,考虑到地段和周围的经济水平,这间屋子的价钱肯定不会便宜的到哪里去。

刚刚在店铺的钟表上已经看见了,现在的时间是凌晨3点,作为寄出委托信的人肯定不可能会清楚这封信到底能不能寄到想要寄到的人手上,就算真的寄到了也不可能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会来......

可此时屋内却还是有人醒着,从大概只能供两个成年人通行的院子旁的玻璃门可以看见客厅里面坐着一个女人,屋内没有开灯,由于角度不能观察的十分详细,不过桌上似乎放着一个箱子,而那个女人似乎正一直盯着这个箱子看。

她大概就是这次的委托人了,于是杀手也没有多想,撑起雨伞便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面除了破旧的沙发和一张磨损严重的桌子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摆设,但是从墙壁上残留的痕迹可以看出来这里不久之前应该还是有时钟和电视一类东西的,坐在房屋中的那个女人身上只穿着一件轻纱,按照平均体型来看她身上穿的东西都应该是偏小的了,可穿在她身上却还是显得格外松垮,从里面伸展出来的四肢全部都因为寒冷跟身体缩成了一团,可在听到周围传来动静之后却又马上舒展开了。

“这封信是你寄出来的吧?”

那个女人转过身来,年纪大概已经差不多要40了,脸上充满了憔悴,由于脸上的肌肉萎缩显得五官格外突出,看上去似乎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休息和进食了,真要形容的话,除了她还能正常的呼吸还有心脏在跳动以外跟一具惨死的尸体估计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那个女人在见到了这个陌生“男人”的身影后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第一时间把手伸向了桌子上放着的铁箱,熟练的打开了上面的锁。

本以为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结果最后那个女人就只是单纯的将箱子里装的东西全部展示在了杀手的目前,自己则是重重的将额头按在了房间的地板上,以一种身体几乎全部都贴到地面上的姿势跪了下来。

纸箱里满满塞着的全部都是大面额的钞票,这个宛如行李箱一样的巨大铁箱竟然被钱给塞得没有任何多余的空间了,里面装着的自然不可能是一个小数目,对于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来说这大概是参加工作后需要打拼将近50年才能获得的财产,再看看屋内这片荒芜的惨状,这个铁箱子里装着的大概就是这个女人用自己前面的人生换来的一切了。

“求求你......杀掉害死了我的丈夫还有儿子......夺走了我的一切的男人。”

她保持着下跪的姿势重复念了一段信中的内容,她的声音听起来只像是从肺部传来的嘶声,但是这个姿态仿佛就像是......

绝望的人类在最后向神明祈祷一样。

“能跟我说说具体的目标吗?”

听到这句话之后,那个女人猛地抬起了头,没有生气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微笑,她爬着来到了之前坐着的沙发前面,从沙发的底下翻出了一个文件夹,一边笑着流泪一边用最快的速度将手中的文件夹递到了杀手的手里。

她的一切举动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乍一看跟疯子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

“斯图恩·萨库修......和他的儿子普尔其·萨库修吗?”

那个女人点了点头。

文件的上面详细的记载了他们的个人信息,包括照片,姓名甚至是家庭住址和与各个亲属的关系,就连幼年时期就读的学校都被印在了上面。

不用说,如此详细的情报用一般的手段肯定是得不到的,这个女人对于想要向他们复仇的手段和觉悟都是以前的委托人不曾拥有的。

不,她大概已经对生活完全失去了希望,就算付出曾经拥有的一切对她来说应该都没有任何的感觉了,但是这样是不行的,作为即将要杀人的那一方无法感受到疼痛是绝对不行的。

“可以是可以,但是考虑到对象......这点钱还不够。”

所以作为委托人的她所付出代价必须要足够沉重,牺牲自己的一切来换取另一个人的性命,这就是接受杀人的工作时这名杀手给委托人立下的最基本的原则。

“那到底需要多少才能......”

她依旧跪在地上,完全没有一点想要站起来的征兆,照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这样的姿势可能还会更轻松一点。

“两倍。我需要你这里放着的两倍......而且目标不能有两个,你只能选择一个,后面这条就算你给再多的钱也不能改变。”

那个女人第一次长时间的陷入了沉默,想要在短时间内筹集两倍的钱对于她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不过让她真正感到绝望的可能还是后面的条件。

“决定权在你的手里,如果你拒绝的话我们可以就当做没有见过,你打算要怎么办?”

“你说的那些钱必须要一次性付清吗?”

听到这边不强迫她之后,反而却促使她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不,你只需要先给我一半,剩下的可以等完成后支付,当然你要是想一次性付清也没问题。”

“请你务必要这么做,事后我一定不会违约的,就算拼下今后全部的人生也会......”

“你可不要抱着侥幸的心里,对我欠下的债款你是永远都逃不掉的。”

她显然没有被这边的威吓吓到,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至少到目前为止还完全看不出她有想要违约的打算。

也就是说,这次的工作内容算是订下了。

“你打算要选择哪边?”

之后要做的就只有确定目标制定计划然后再付诸实践,只要不会暴露身份和可以顺利的完成委托以外的事全部都不用顾忌。

“唉?”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能选择的目标只有一个......斯图恩·萨库修和普尔其·萨库修,你更想夺走谁的性命?”

她再次陷入了沉默,但是浮现在她脸上的表情却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她笑了,虽然不明显,她的嘴角确实微微向上扬了一些弧度,明明现在自己的仇人还像以前一样没有任何顾虑的活在世上,委托结束后她失去的东西也不会回来,而且甚至还会因为自己的复仇真真正正的被夺走一切,可她还是宛如获得了救赎一般的笑了起来。

“那个......能稍微再让我考虑一下吗?”

“嗯,那我明天再来,你可以慢慢的考虑。”

即使不用想都清楚这道选择题对于这个女人的重要性,既然都已经选择要牺牲自己的一切来复仇了,这点宽容还是可以给她的,反正这座城市里没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后面也不像很久以前一样有追兵,找个临时的住所多停留一段时间完全不会产生任何坏的影响。

正当这位杀手一边这样想着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个女人冲上来拽住了她的衣角。

“请......请等一下,10分钟......给我10分钟就好!”

仿佛担心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希望会在一眨眼之间溜走似的,她用自己几乎使不上力气的右手死死的抓着杀手的衣角,用自己有气无力的声音极力的嘶吼着,由于外面正下着暴雨,这些声音估计也只够传到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知道了。”

杀手很轻松的摆脱了她的束缚,跑到房间的角落坐了下来,那个女人则是从文件夹中翻出了印有两人照片的两页,咬着自己的嘴唇左右翻看了起来。

不管是作为委托人还是暗杀对象,能与自己相遇绝对会是他们的一生中最为绝望的经历......肯定不会是一件幸运的事,以前是如此,而从今往后肯定也是如此。

“杀手先生,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呢?”

经过了8分47秒的沉默后,她才终于再次开了口。

“随你喜欢就好......怎么样,已经做出决定了吗?”

“嗯,我希望您能替我夺取斯图恩·萨库修的性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某种奇妙的缘分,最后这名杀手还是跟刚来到城市的时候从那名服务员口中提到的萨库修集团扯上了关系。

“萨库修集团的最高领导人吗?我知道了,我就满足你的愿望吧,但是我只是你的凶器,想要杀他的人是你,真正动手的人也是你,只有这点还请你永远都不要忘记。”

那个女人没有做出正面的回应,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过对于她来说,比起将夺取他人性命的罪孽推到别人的身上,或许由她自己承担才是更大的救赎。

“那么......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要求?”

“比如说希望他在哪一天死,然后是什么死亡方式一类的......只要能做到我会尽量满足你。”

“连这种事都能做到吗?”

那个女人十分的惊讶,她最开始可能只觉得可以报复自己的仇人就足够了,完全没有其他的欲望。

“算是特别的服务了,毕竟你付出了这么多,这点回报还是应该的,不过你要是没有什么要求的话我就按照自己的节奏来了。”

“那......我希望他能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那个女人很快的就做出了答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

“这种暧昧的说法是不行的,我要的是具体的措施,你到底是希望他是死于窒息还是失血过多,死亡之前要不要砍断他的双腿,要对他说什么话,要折断几根手指,尸体又要摆放在哪里......我需要的这些。”

可能是身为人的道德底线促使她不去思考这些,也可能是由于害怕导致没有说出口。

“果然还是算了。”

她错开了与杀手的视线,果断的放弃了这难得的机会。

“是嘛,我知道了。如果顺利的话一周内你应该就能得到他已经死亡的消息了,到时候我会再来找你的,关于剩下的钱等结束后再谈。”

“那个......请问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我的名字是......”

本以为这次总该要接受了,结果这个怪异的女人却突然做起了自我介绍,告诉了杀手自己的名字。

“知道了我的名字你打算要做什么?而且特地告诉我你的名字又是什么打算?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同情你吧?”

“我只是觉得这样你会比较容易找到我......”

“你有自觉这比什么都好,不过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杀手告诉了她一个名字,这当然不是她的本名,只是现场随口编的一个名字而已,她听到后点了点头,似乎没有任何的怀疑,在确认已经没有其他的问题过后,杀手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之前的那罐咖啡,放到了房间唯一一张桌子的正中央。

“我不是很喜欢喝咖啡,这个就留给你吧,觉得讨厌的话直接丢掉也无所谓。”

紧接着杀手拎起了装着预约金的铁箱,撑着伞离开了那间屋子。

从这一刻起,她的工作就开始了。

杀手没有带走那个女人准备的文件,上面虽然记载了许多信息,但是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上面的信息是否可靠还是一个问题,如果悄悄的潜入上面所表示的住宅结果却没有见到人,反而还被暗杀目标抓住了踪迹今后的行动肯定会变得更加繁琐……

即使不是如此,目前他的周围肯定也有许多正在保护他的人,所居住的建筑附近到底有没有安装监视器也是个未知数。

这个名为斯图恩·萨库修现在大概正处于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十分安全的位置,这么多年来他可能完全没有遇到过能对他构成威胁的人或事,换句话说他本人平时的警惕是十分松懈的,只要作为人类是无法忍受没有私人空间的生活的,在没有特殊的情况发生时更是如此。

只要惊动了他那个男人就会陷入从未有过的紧张感之中,不管绝对都会先判断是否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即使有人提出有益的建言他也会怀疑那个人心中是不是存在与说出来的话不同的想法,这就是让他察觉到威胁的代价,如果说这么判断的依据是什么,那肯定就是他所创造的一切了。

如果不是这样性格的人,是无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也正是因为一直都没有收到过惩罚,行事才会变得越来越为所欲为。

只要无法让他差距到自己的存在并且摸清只属于他的私人时间,这无疑会变成最好的时机,只要不展露出獠牙,稍微狂妄一点的调查也不会被放在眼里。

真要评价的话,斯图恩·萨库修是一个繁琐而又简单的目标。

回想起从店铺中那个男人口中得到的消息,最近似乎正是他们公司招聘新人的时候,想要在不被怀疑的情况下接近斯图恩·萨库修调查这无疑是个好机会,于是这名杀手很快的就确定了自己的下一步的计划。

想要去他们公司面试现在还需要一些准备工作,她首先来到了一家还在经营的服装店附近,等完全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她从铁箱中拿出了一些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随后将剩下的钱连着铁箱和自己的礼帽还有风衣一起藏到一片巷子其中一个垃圾桶的后方,自己则是撑着伞站在原地让雨淋湿自己一般的衣服和头发,并且将它们全部摆弄成凌乱的样子,并且在衬衫和脸上涂抹上了少部分的污泥,伪装成一副狼狈的样子撑着伞跑进了那家服装店。

“欢迎光临。”

可能是为了提醒深夜走神的工作人员有人进店,门口的玻璃门上面系着2个铃铛,只要玻璃门被推动就会发出轻微的响声。

从门口这里看不见坐在柜台的工作人员,所以他肯定也没看见进门的顾客到底是什么样,只是没有精神的例行公事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听起来应该是一个3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既然这个点还在服装店内工作,事业上肯定不能说有多成功。

“现在这里应该还在营业吧?”

如果没有营业的话灯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开着,门也会上锁,之所以要这么问只是为了让坐在柜台的工作人员听见自己的声音,现在这名杀手的脸上几乎完全没有的掩饰,完全是最原始......也就是说,是女人的样貌。

要说现在的她跟平常生活时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只有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稚嫩和开朗而已。

“唉?没错!没错!本店24小时欢迎您的到来!”

他似乎被吓了一跳,估计根本就没有料想到这么晚店铺内会出现女性顾客。

“太好了,终于得救了......我还在想这个时间要是所有服装店都关门了该怎么办呢......”

杀手走到了柜台目前,将伞收起来靠在了一边,自己则是用手开始拧起了衣服上的水,这一切其实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您的这幅样子......”

“哈哈,稍微碰到了一点意外......明明是要开始新生活的第一天,结果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杀手朝着店员笑着抱怨道,虽然是虚伪的笑容,但是在他人的眼里应该是没有任何瑕疵的。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值得同情。”

他咽了一口口水,由于被淋湿的是白色的衬衫,现在这种变得半透明的白色布料正紧紧的黏在人的身上,至少那个中年男人看见之后是完全从睡梦中清醒了。

“您是要买衣服吗?这样的话这边有很多新推出的款式......”

“啊!不用了!便宜一点的就好,我现在身上没带什么钱。”

“是这样吗?我明白了。”

平常人变成这样的话肯定会想赶紧换掉身上的脏衣服,这位工作人员的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再加上现在是深夜,他本身的精神也不是那么的充沛,死角蛮缠的事情几乎是已经做不出来了。

随后杀手在店铺内挑选了一套便宜并且看上去十分朴素的衬衫和长裤,它们也正是明天去参加面试时穿的衣服,所以自然不能有太多的花纹,看上去也不能太休闲,因为那样会招来许多不必要的目光。

普通,不起眼,这才是目前最需要的两点。

“需要毛巾吗?”

“谢谢你。”

进入更衣室之后,杀手首先把原先装在口袋里的钞票拿出来揉成了一团,让它们看上去变得显得有些老旧,紧接着马上就在心里计算着时间用毛巾粗略的擦干了身上的水,换好了衣服,挑了一个不会让人觉得时间过长或者太短的时间走了出去。

“请问能给我一个购物袋吗?”

她把换下的脏衣服和裤子挂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并且把毛巾和用来买衣服的钱一起递了过去。

“可以是可以,不过您想要......”

“你看我出门都忘记拿袋子了,就这样把脏衣服带回去总感觉有点不方便。”

“哦!那当然可以,您稍微等一下。”

等拿到购物袋与工作人员告别之后,她撑着伞回到了当初的那条巷子,用脏衣服和黑色的风衣作为掩饰将它藏进了购物袋里。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