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因氪金装饰下而反射出多道金色光芒的墙壁前,路过的行人实在不见几个,人们都很忌违路过这里,偶尔路过的行人他们的脚步都会加快不少。

明明装饰着这么华丽的建筑,为什么他们熟视无睹呢?

这种地方是被万千人们信仰的,正因这种信仰,他们不得不快速离开。多看几眼恐怕就是对信仰的一种亵渎。

关珂抱着和行人一样的想法抬头凝望了好一会修筑着顶天似的修斯守护塔,穿过挂着氪金式 「修斯守护塔」大门。

花香与某种药剂的气味糅杂一体进入鼻中,关珂有点透不过气——这种地方真不该存在。

就在这时,从正前方的空气中缓缓走出两个人,他们身披着奇怪的服饰。

“小屁孩?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假使我愿意的话,宁愿永远都不会来这里。

不过,他不敢违抗什么,将信件递上前。

“父亲要我来送这里送信。”

“你父亲?”

“关氏。”

“这样啊,难怪气息这么熟悉,你是关珂对吧?把信件交给我,你速度离开这里吧。”

他们的眼睛有点问题,只能空洞的看向远方,因此他们的话也是从上方传来的。

关珂一句话也没打招呼沉默离开了,踏着沉稳的步伐走出氪金大门,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重新睁开眼睛,顿时他被吓得往后跌了下去。

他的视线总算清晰了,树影摇曳中「关玲儿」就站在那里,手里执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匕首,最为恐怖的是匕首上沾有暗红色的液体,她的脸上也流着两条液痕,不止,连她的肩膀处也沾有暗红色液体,依这个角度看,恐怕是某液体飞溅出来造成的。

那是血液,她是来杀我的——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就会死,因为我逃开了她让她生气了——关珂如此想着。

回过神来,他已是连滚带爬的回到家,紧紧将自己锁在房内,面露恐惧的躲进被子里面。

她是来杀我的,她是来杀我的,我敢保证她是来杀我的,好恐怖,好可怕,暗红色的血液……

关珂只觉得胃部很不舒服,猛地捂住嘴巴冲向房间内置洗手间把今天吃下去的吐了出来。

突然房门传来了敲门声与母亲关切的声音:

“珂,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能开一下门吗?”

对于母亲的问题,他无法做出像样的回答,拖着沉重的身体冷不防的开了门。一双与他平齐的视线投射过来——是她!他下意识的关上了门,感受到心脏剧烈跳动后,双腿突然一软。

“这孩子怎么这样?”

“妈!为什么她会在这啊!”

“啊,玲儿啊,是她告诉我说你有点不舒服,特地帮你准备了药——”

“妈,我没事,让她离开!”

关珂靠着门蹲下,双手抱紧头部,恐惧的脸部开始扭曲。

过了一会,母亲小声嘀咕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

“玲儿不要介意,哥哥他并不是讨厌你,他还没从那件事中走出来,相信他很快就会接受你的。”

我发誓,永远永远都不会认可代替了关玲儿的小偷!她会杀了我的。

 

第三天,关珂从睡梦中醒来,他记不清昨天是怎么睡着的。晚餐是她送过来的,关珂不敢吃,总觉得她会害死自己。直到半夜他才悄悄爬起来想要找点东西填肚子——可是为什么剩饭还是温热的?

今天早上从某个地方传出了一件凶杀案。有人死了,死者是五个小孩。

行凶手段非常残忍,心脏被掏出,身首异位,但是在现场能够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踪迹——每隔一段距离就会留下几滴血液,最终在修斯守护塔门前消失。

关珂到过现场查看过,由于死者已被白布遮住,他无法看清死亡的五位小孩,但散布在空气中的铁锈味还是让他吐了出来。

被残忍杀害的五名小孩正是昨天从关珂身边经过的那五名——知道这个事是在现场看了陷入疯狂的是十位大人后的事了。

这绝对不是修斯守护塔他们干的,他们从来不杀人,那么只有唯一的可能——昨天执着沾满血液匕首的「关玲儿」,绝对是她而且肯定没错了。

“那五名小孩是不是你杀的?回答我!”

“是的。”

关珂往后踉跄了几步,看着她犹如看着一头怪物,恐惧再度复燃,而且愈加强烈。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都是无辜的。”

她面带扭曲的微笑缓缓靠近不住后退的关珂。

“伤害哥哥的人,都得死,他们都得死。哥哥,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啊——”下一刻关珂狼狈的逃开她,他接受不了眼前所发生的事。五名小孩的死亡与「关玲儿」的病态行为,让他不理解,甚至是恐惧不已。

不知不觉他已经扑进母亲的怀中,疯狂似叫着“是「关玲儿」干的,都是她干的,一切全部,那五名小孩都是她杀的。妈,去告发她吧,好吗?”

“不要这样做好吗?珂,她是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我不想再失去她了。”

他忘不了母亲痛苦的模样和几近要哭的表情,母亲紧紧的抱着他,身体的颤抖不断传给他。

托那家伙的福……不,应该说都是她的错。母亲已经完全忘记了关玲儿的存在了,准确来说,在母亲的记忆中,真正的关玲儿就是她——「关玲儿」。

他突然回想起了关玲儿死后母亲的状态——疯狂状态下的她根本就不是关珂的母亲,在父亲拼命的阻止下才让她稍微冷静下来。

再也不想看到那样的母亲了——关珂暗自作出决定。

母亲说的是对的,在他们的管辖下,我们不能随便杀人。如果将她告发上去,修斯守护塔是不会放过她的,死刑只是一点,搞不好可能会让全家人被帝国流放境外。

可是,这样就好了吗?她是个残忍的人,我可能会死在她手下的啊。但是,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就相信这是正确的,只要避免与她见面就没事了吧。

夜里饭后回房,早上那沉重的铁锈味还在关珂鼻尖余留,现在回忆起来胃部总是一阵翻滚,尤其是想到她,关珂的大脑皮层就一阵发麻。

明天去紫那里躲躲吧,现在也只能是这样做了。就在这时,开门声让他吓了一跳。

透过金属的反射,银光显得格外耀眼。直觉告诉他,那是匕首,明明只是插在口袋中,却还是有股恶寒,而且最主要的是她!

我要死了吗?突然增生的想法并不是偶然,来自于她的恐惧感顿时让他贴着墙瘫倒。

她向关珂走去,脸上尽是温柔的微笑。

“哥哥,我的脑内真奇怪,他们一直对我说:哥哥,你只能是我的。”

别叫我哥哥啊,你很恶心很残忍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讨厌你所以你奇怪关我什么事啊?

喉咙似有什么异物阻挡着,他无法发声,全身不住的颤抖,不断的向后挪动,尽管背后是墙壁。最终他的恐惧战胜了理智。

“别过来,别过来!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你很恶心,嘁——”

此时她蹲在关珂面前,伸出双手捧住他的稚气未脱的脸。

“没关系的,我喜欢你就行了。哥哥,我会永远喜欢你的,任何接近你的人,我都不允许的。”

不允许是指杀了他们吗!

关珂感受到了她手掌传来的温暖,顿时表情一凝。

下一刻所发生的事情完全颠覆了他的伦理观念,什么蜻蜓点水,当她的嘴唇覆盖上来时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关珂的瞳孔骤然放大,脑袋一片空白的盯着近在眼前几厘米处的「关玲儿」,恐惧的心理再次复燃,可是,他根本动不了。除了她压着自己的身体之外,他看到了冰冷的银光在他眼中晃动,脸庞也传来了冰冷的触感。

匕首贴着左边的脸,似乎是她刚刚从口袋中掏出的。

“哥哥——要永远在一起,呢。”

这一晚,她要求关珂与她睡在一起,面对着她执着的匕首,他没有反抗的余地。而且就连母亲也非常欢喜的答应下来。关珂理解不了,妈,你的儿子处境很危险你没有看到吗!

他睡不着,睁大着失去焦点的眼睛盯着天花板,身边「关玲儿」压着他的手臂发出平稳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