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羚燃醒了过来,看情况应该已经到中午了,熙熙攘攘这地方来了几个嫖客。何羚燃拍了拍脸,蓬头垢面一身泥污,再望撒旦,也跟他差不多,只有潘多拉稍微干净在墙角蹲了一宿,脚已经站不起身了,她一脸的委屈到死的表情。

  撒旦起了身舔舔开裂的嘴唇,说。

  “就别耽搁正事儿了!”

  潘多拉委屈到。

  “我想回家!”

  何羚燃鼓舞到。

  “再忍忍就好了!”

  潘多拉嘀咕到。

  “就剩六百五了!”

  撒旦倒是乐观派,没食物还有精神食粮,摸出皱巴巴的软盒烟点上一支,再晃了晃估计这也撑不过几天了,暗想到一定要抓紧时间,不然精神食粮再一断,那就真的弹尽粮绝了。

  何羚燃一出去,还吓了女人一大跳,这是哪来的?女人仔细看看才认出这是昨晚的一行人,何羚燃打听到落虎的方向,离这儿也不远,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女人还以为何羚燃他们要徒步穿越落虎,不由感慨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励志了!又一想,自己做的事,就是当个绿叶衬托出他们的伟大,这一想,也觉得自己也伟大起来。

  女人吆喝的更要命了!

  车费一共花了四十五块,从来不计算得失的何羚燃,如今算盘敲得叮当响。感情这店是住不起了,只得寄宿,何羚燃相信天下还是好人多。一下车首件大事便是找人家,趁着天大亮,还有得是时间,找到一个车夫,何羚燃哀求半天车夫也没答应。看着何羚燃的模样车夫也警觉起来,认为何羚燃肯定是来逃难的,肯定是犯事了躲在这里,还一定是大事,指不定已经成国际通缉犯了。何羚燃只好骗他说是记者,来报道的,日后要宣传旅游文化,结果半路钱和相机丢了。

  车夫一听是记者,还是宣传旅游,那一定得响应号召,这才收留了他们。后来才知道,车夫以前不跑车,是搞绿化的,但这里如此贫瘠怎么搞绿化,这里水土流失相当严重,开始种草每种一块地方可以到城府拿补助,草的生命力相当顽强。得到补助后又买了两头羊吃草,合理利用嘛,可后来羊死了,就没再做了。

  何羚燃好奇的问到。

  “羊是怎么死的!”

  这一点让车夫相信,何羚燃真是记者,因为这件事没人问,说了也没人信。

  车夫说。

  “大城市里的人不都流行一种,跑山么?”

  何羚燃疑惑到。

  “跑马拉松?”

  车夫也问。

  “马拉松是什么动物?我这跑的是羊!”

  何羚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车夫继续说。

  “大城市的人都喜欢什么,跑山鸡,跑山猪,我找人问过了,就是说只要动物在山上跑就成。”

  车夫顿了顿,继续说。

  “我想,这里山呢没什么,但路挺广啊,我觉得可以来个跑路羊!反正来来去去就没有车!”

  何羚燃一听,注意还不错,不过这是针对性出售啊,一般犯了什么事儿的人才来买跑路吧。

  车夫接着说。

  “后来啊,我买了辆十五手的车,每天去跑羊。诶,你倒是记下来啊!”

  何羚燃望了望,说。

  “我没笔啊,我靠脑袋记,你说吧。”

  车夫,点点头,继续说到。

  “后来,我才知道这羊本来就会跑,觉得这个就不是个招牌了,但养都养了不能自己吃了吧,我就决定带它们多跑些路,锻炼强壮些一只顶十只卖。”

  何羚燃明白了。

  “那羊是累死的?”

  车夫摇摇头,说。

  “是在落虎,那天不知道跑了多久,跑着跑着听见一声巨响,两只羊被打得粉碎,骨头都碎掉了!我捞起两根羊腿,就往回开,是被打死的,不是累死的。”

  何羚燃一听来了兴致,问。

  “快说说,被什么打死的?”

  车夫继续摇头。

  “我怎么知道啊,反正就是粉碎。我找别人说,他们还全不信,现在你来的正好,把这事儿啊报道出去,为我可怜的跑路羊伸冤呐!”

  何羚燃望了望对坐的撒旦,撒旦也沉思下来,拉过何羚燃去一旁小声说到。

  “何羚燃,看来我们是来对了!证明他们曾经探索出来的全都是很具体的据点!”

  车夫,想了想,又抓住何羚燃说到。

  “我以前听说,有独立分子在落虎东北方,是不是他们拿枪打的?”

  何羚燃也不考虑是不是独立分子,但一定要去一探究竟。

  何羚燃说。

  “师傅,你能载我们一程么?去落虎事发当场!”

  车夫惊恐到。

  “啥载你们一程,那就是送你们一程,要是他们真用枪打的怎么办?”

  何羚燃解释到。

  “师傅,现在都流行零距离报道,我们必须要接近事实,才能还原事实!”

  车夫挠了挠头,说。

  “都能把羊骨头都打碎,你知道他妈逼是有多大口径!”

  何羚燃摇摇头。

  车夫点点头,说。

  “你当然不知道他妈逼的口径,肯定大的吓人!”

  何羚燃越听越寒碜,说。

  “那你得找个明白人问去......”

  车夫眉飞色舞起来,说。

  “我就是明白人!”

  何羚燃一听倒吸一口凉气儿,原来车夫是一个谍战迷,喜欢看外国间谍片,幻想着他自己也能成为电影里那样的孤胆英雄,可时机不成熟。这时机一拖再拖他觉得成为主角恐怕不现实,但成为配角也不错,望望配角还得主角去发现,一定是个隐于世的高手,外加上一直没成家,于是更有理由去当这个配角。外加上两只羊是他有生以来养过唯一的有生命的东西,就像孩子一样,他一定要为两只羊复仇!

  何羚燃不禁唏嘘,怎么越看越像个反动派!

  其实车夫心里一直还想再去一次,像电影里的那样,开着车横冲直撞,横扫八方。之前拒绝何羚燃,是想看看何羚燃到底是不是主角,现在他急切的希望何羚燃再邀请他一次。

  何羚燃说到。

  “师傅,你不用去,你将我们......放远点......”

  何羚燃话没说完,车夫中肯地点点头。

  车夫说。

  “有比打坏人更刺激的事么!”

  何羚燃呼出一口气,他们要立即出发!每人揣着几个烤洋芋,摸上点儿调料,便登上了十五手的小货车。何羚燃座在副驾位置,撒旦与潘多拉在栏板上。小车在镇上刮起一阵风,扬长而去......

  低配的敢死队吃着烤洋芋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