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问为什么的话,就问这位小姑娘吧,她应该是最清楚的人了。”大叔摇头叹气,“我只能说,可惜了……”

说完,大叔带我们走到了店内的休息区,我们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欧根手中把玩着那张CD,不说话。

不得已,我还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店主。

大叔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那好吧,我只能简单说一点我知道的事。”

“这个韩娜是个混混,也就是所谓的太妹非主流什么的,初中学历,家里也不富裕。”

“她之所以会遇到那种事,是因为有一天,她状告了那名著名的歌手和她的作曲家,说他们抄袭她的作品,而她所状告的歌曲,是那名歌手最火的一首歌之一。”

“但是谁会相信呢?一个小混混能写出那么好的歌?大家都以为是炒作,歌手的粉丝在网上对她进行人身攻击,甚至在现实里,听说韩娜家里经常被扔砖头,搞破坏。”

“最后,韩娜撤诉,一切不了了之。之后,韩娜就开始自费出专辑,自己谱曲填词唱,然而结果可以想象,她受到了各方面的封杀,哪怕她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而那张《Dream》也是她的绝唱了。”

绝唱……

说完,大叔站了起来:“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你们……好好聊聊吧,我先忙去了。”

我微微向大叔行了一礼,然后看向欧根。

“那个……韩娜,真的是炒作吗?”

“是抄袭!”

欧根大声反驳道。

“可以,和我说说吗?”

欧根看着手中的CD,过了一会开口了:

“我是个孤儿,而收养我的就是韩娜。”

“没错,她是个小混混,她抽烟,染发,穿一些稀奇古怪的衣服,说脏话和黄段子,但是她真的喜欢音乐!”

“她每天都会随身带着笔记本,记录自己的灵感,晚上有的时候还会彻夜写歌,一个地方她能来来回回改十多遍……”

“那天,她将自己最得意的作品发给了一个音乐公司,希望能被录用,她甚至傻傻地想着,如果成功了,她就会出名,就会成为著名音乐人,然后会有很多钱……来给我买新衣服,带我去吃好吃的……”

那,应该是眼泪吧。晶莹剔透的水珠滴落在欧根的桌子上,欧根低着头,继续讲着。

“她考虑过可能不会被肯定……但是她没想到竟然会被窃取,所以她才选择法律途径……”

“然而,庭审还没开始,家里就不停的受到骚扰,我……被飞进来的砖块砸到了头……”

“诶……”

“所以,她这个笨蛋选择了退缩,哪怕我说不要紧,我说我没事,她也只是笑着跟我说:‘笨蛋,我也没事。’”

“那个笨蛋,开始了不停的创作,并且开始自费出版专辑,也开始自己在网上宣传……然而大家都在嘲笑他,都再说,一个小混混竟然想出名什么的……”

“就这样……她这个笨蛋在写完《Dream》后就病倒了……”欧根的眼泪不停地留下来,“肯定会病倒的啊……又要打工养家,支付我的学费,又要熬夜创作怎么可能不会病倒?!”

“但是,我们没有钱治病。”欧根抬起头,用哭红了的眼睛看着我,“为了让她开心,我学着她的样子,讲了黄段子,她在床上,勉强地笑着对我说……”

“看到你,我就知道,这个世界,我来过……”

欧根捂住了脸,强忍着眼泪,但是呜咽声,却还是从指缝中流出。

“我们这种人……怎么会被肯定……永远都不会……”

追逐梦想的孩子,被现实的人们否定了,但是……

“我肯定你!我肯定你们!”

我大声地宣言道。

新闻里说的抄袭案,只有一首歌,那么也就是说《Dream》确确实实是韩娜的作品。

我不相信能写出《Dream》的人,会是炒作的人,哪怕是小混混。

“小混混又怎么了?音乐这种东西,有规定小混混不能碰吗?”

“什么叫你们这种人不会被肯定?你们没有被肯定不是因为你们错了,错了的是那个世界!”

欧根虽然停下了啜泣,但是依然不看我,不说话。

我知道,她不相信,这种时候,行动远比言语更有成效。

“啧,你不信是吧?好,我来向你证明,受不受到肯定,和你们是什么人没有关系!”

说着我掏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司令?”欧根疑惑地看向我。

“嘟……”

“喂。”

“列克星敦,拜托你们一个事啊。”

“你不是在幸福的约会吗?竟然还要拜托别的女孩子,你的心是不是有点太大了点。”

“没时间解释了,你赶快带上萤火虫和萨拉托加过来,”

“诶?”

“嘟……”

“喂?安放,你咋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海天,帮我一个忙!”

“呦,这时候才想起我来啊,说吧,什么忙?”

……

二十分钟后。

“所以,欧根先拜托给你了萤火虫。”

“你突然这么说我也……”萤火虫呆楞楞地回答道。

“总而言之就是你帮我照看一下欧根,等到了时候我会给你们打电话。”

“司令,你们不是在约会吗?”

“啊……这个先放一放。”我看向欧根,“欧根,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欧根无言地看着我,但是眼神中充斥着我看不懂的复杂的感情。

“列克星敦,萨拉托加,我们走。”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奇怪的司令……”

……

“您好,零号港区的司令官,我是奉海天司令前来支援的战列巡洋舰阿拉斯加。”

“战列巡洋舰关岛。”

“你们好,叫我安放就好。”我回应道。

“不敢,安放司令官,请问……您让我们回大陆来,作战任务是什么?”阿拉斯加疑惑地问道。

“阿拉斯加,你是不是会弹电吉他?”

“会是会……”

“关岛,你是不是会弹电子琴?”

“会。”

“很好,我们来组个乐队吧!”

“……哈?”

“哈……”

……

路上,我简单的和列克星敦说了一下欧根的情况。

“这样啊……”列克星敦双手抱在胸前,“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简单啊。”我高举双手,“我们来举办一个大型室外演唱会吧!”

“场地怎么办?”

“千达广场前面有一块大空地。”

“喂喂,那个地方可不会允许你随便乱用。”

“没说要随便乱用啊。”我无辜地回答道,“跟千达谈谈,拿钱砸下来呗,租一天就好,不给租就买,不给买我就把那个千达买下来。”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纨绔子弟吗?”

钱对我来说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算是把家里从小给我的零花钱啊,以及我身为港区司令的工资啊这些抛去不管,我的账户里还是有一笔巨款的,听父亲说,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我母亲生前好像是一个商界女强人,结婚后就变卖公司所有资产,做了家庭主妇,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玩腻了”。

“那么我们要演出什么歌曲呢?是那个韩娜的歌吗?我们得先练练啊。”列克星敦扶额说道。

“你会什么?”

“我?我对演奏音乐一窍不通,但是欣赏水平不错,我可以对你们的演出进行指点。”

“萨拉托加呢?”我又问道。

“我会弹吉他,但是技术一般。”

“那你就当咱们乐队的节奏吉他手吧。”

“真是简简单单就决定了呢。”

“贝斯手就由我来吧。”我捏了捏拳头,“好在我曾经学过。”

“那,鼓手和主唱呢?”

“萤火虫来试试吧,主唱……欧根来!”我做出决定。

“欧根?能行吗?”列克星敦睁大眼睛看着我。

“她必须自己克服。”我回答道。

“那咱们需要练习啊,练习场地,时间,在哪?”

“场地……”这个有点麻烦,所以我又掏出手机。

“喂?海天?”

“大兄弟,又有什么事?”

“给我找一块能进行乐队练习的场地呗。”

“你把我当成万事屋啊!”

“拜托拜托。”

“啊……真是的……”

放下电话,我摆了一个OK的手势。

“当你的朋友真不容易。”列克星敦吐槽道。

……

又是一个二十分钟后,我把所有舰娘都集中到了海天提供给我的一个小别墅中。

“啊,不错呢,这里。啊,乐器都有,哎呀真是太棒了,不行,下回一定要请那家伙吃一顿。”

“现在都几点了,时间来得及吗?”萨拉托加问道。

“没问题。”我回答道,“Soul店主是个好人,听了我的目的后,把韩娜所有歌的曲子和谱子都给我了,我挑了五首最棒的,咱们就练这五首,一下午的时间,晚上八点,咱们就去演出,宣传什么的,我已经拜托海天去弄了,所以放心练吧。”

“一下午五首,太勉强了吧。”萤火虫说道。

“你会架子鼓吗?”

“会。”

“萤火虫你总是能不辜负我的期待呢!”我激动地把萤火虫抱起来,转了一圈。

“啊啊啊啊啊啊司令放我下来!!”

……

整理好乐器和空间,我对着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欧根说道:

“肯定与否的证明题,需要你自己来解,欧根,我想,韩娜也希望你能迈出属于你自己的一步,同时,她应该也希望你能肯定她的音乐,甚至演唱它。”

欧根犹豫着抬起头看着我们,最后,点了点头。

我高兴地笑了:“那么接下来,列克星敦,拜托你了。”

“放心,”列克星敦带着微笑回应道,“我会好好调教你们的。”

“……那个,手下留点情就好了。”

“如果地狱里有手下留情这种标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