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普乐就在季庆的手下开始了学习。一直以来对抗灾害的手段,都是从很古老就有的针对大多数动物都有效果的经验。但是从上次变色龙那里开始,就该做好不一样的准备了。

“你作为猎人的实力还真的是不如杉三啊。”

“杉三?”

在那之后,季庆还和杉三有联络吗?而且在之前第一次和普乐去参加打猎的时候还没有说过这些话,那么也就是说。

“和她关系还好吗?”

“至少比你想的要好啦,别那么担心。”

季庆看到普乐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不过也难怪普乐会往坏处想,在之前的几次见面里,季庆和杉三的交互都不是那么的愉快。

“如果关系真不好,就不会再见面的啦。”

但就算季庆这么将,普乐脸上紧张的眉头也没有轻易松开。

“还有,你没有跟杉三提起过那些关于安吉尔的事情吗?”

“没有全部都说。”

“为什么不说呢?”

季庆的意见是正常的,从很多角度上来看,杉三都可能是最适合的队友了,但是普乐面对她还是选择了保留。而原因……

“我怕自己会忘记初衷。”

“初衷?”

“我怕自己会忘记,自己针对安吉尔究竟是因为什么。”

初衷,一开始普乐对安吉尔的认识,都来自季庆,然后是来自以丁罗为代表的旧世代,以后又是杉三,最后才是自己经历的那件事。这一切之中,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对安吉尔的敌意究竟是诞生在哪个阶段,但最后哪一个刺激太过强烈,强烈到前面的一切都仿佛毫无意义。

如果再和杉三深交下去,过去的一切认识,恐怕都会化为乌有。

“杉三要是听到你这么说,非揍你一顿不可。”

女性之间会将的东西,比男女之间要多得多的多,所以季庆也从杉三那里听到了很多普乐所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些东西作为隐私又不能直接告诉普乐,其综合起来的结果就在现在的这句话。

意味着,她知道普乐对杉三的认识出现了巨大的误会,这个偏差大到足以撕裂两人的关系。

“为什么这么说?”

“自己理解去。”

季庆把今天用到的笔记装订了起来,递给普乐。那是关于鸟类的一份资料,那是一批被人们认为已经不再存在的物种。从这份资料开始,今天季庆的主题是 “潜力”,关于灾害究竟是怎么从普通的生物变化成如今这幅模样的一个基础概念。

在普乐结果那份资料之后,她做出了这样的总结。

“你也知道为什么鸟类会消亡了,太专注一件事是会出问题的。”

“我知道。”

听到普乐这样的回答,季庆也只能收回接下来要说的很多东西。说教对普乐是没用的,他还是在自己身上放上了太多的负担。哪怕季庆提出要分担,他也没有松手。面对这无意义的固执,季庆也是束手无策,只能从侧面给予帮助了。

灾害相关的知识量也非常的大,短时间里没有办法立即产生可见的效果。但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指向一个信号,那就是“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安吉尔从杉三那里拿到那些数据以后,就有什么质变发生了。

灾害的很多性质都发生了变化,目前来看大部分都还在穹顶上的工作队能够应付的范围内。

首先是丛林,原来那种大型乔木为中心的群落模式没有变化,但是在延伸的时候,则会转变为以低矮灌木首先定植的模式。这种模式的转变,单位面积的清理难度下降了,但是整体的蔓延速度却发生了暴增。因为对“除草机”的损耗减小了,所以塔镇的决定是允许绿线工作队每天的推进速度。通过这个命令对工作规程的改变,依然保持着对穹顶周围丛林的控制,但是工作队每天的工作量是有显著提升的,而其后的人员不足问题就突显了出来。

然后是很多强化的灾害个体的出现,譬如蓝七集落所见过的那种体形增大,一反物种常态的富有攻击性的大刺猬。类似的这种变化,在穹顶的各个地方都在发生着。而除了新增加的特殊个体以外,还有一种更加难以应付的情况在慢慢增加。那就是几个灾害出现的共生的情况,这种巢穴往往会难以攻克。为此,蓝线集落只能投入更大的人力和武力,而不是近十年里那样平稳地围剿工作了。

而在解决这种情况的努力上,哪怕塔镇知道这个变化和安吉尔有关,也没有办法知道这之中究竟是通过哪种途径实现的,至今也是束手无策。

穹顶上的平衡在一点一点被破坏,这个情况能够笑出来的人,恐怕只有一个。

 

“我父亲?”

“是啊,你们不是因为这个才让杉三来集落的吗?”

这么重要的事情,普乐似乎已经放下很久很久了,因为有比这个还要重要的事情在发生。

“那个之后再说吧。”

“我刚才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从刚才开始,进行过的话题太多了,普乐并不能记得是什么。

“你想说什么?”

“‘太专注一件事是会出问题的。’这句话,你没有听进去吗?”

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普乐还记得自己的回答是“我知道”,但是这种回答只是敷衍而已。明明季庆应该也是知道普乐的回答只是敷衍而已,但是却抓着不放。

“那又怎么样?”

“如果我说你父亲是对付安吉尔的关键呢?”

“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季庆的话之后,普乐的第一反应就转过身来用力抓住了季庆的肩膀。这个散发着强烈意图的动作,反而让季庆不想把心理所想的事情说出来。

“只是说如果而已。”

大失所望的普乐松开了手,同时也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

“好了,我要回去了。”

曾经在杉三身上看到的样子,如今却笼罩在普乐身上,季庆也没有什么办法,那时候普乐的回答,注定了现在一定会走到这样的状况。是因为自己没有足够的人格魅力吗?仅仅是想要引导一个人走出误区,难道就是那么大的错误吗?

“季~庆!”

在季庆她沉思的时候,哟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背后,而会那么做的人,也只有杉三一个了。

“什么啊,杉三啊,你怎么来这里了?”

“来找普乐的,我挺说他和你在一起的啊,人呢?”

“回诊所去了,去那里找他吧。”

而季庆那种失落,就连杉三都看得出来了。

在最初从长辈那里听说季庆和普乐的事情以后,杉三就预想过会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但是没想到的是这种情况出现的那么早。而她也想到了自己在离开这个集落以前,和季庆的对话,不自觉地认为这里面有自己的一份责任在。

“没关系的,你去吧。”

“什么叫没关系啊,你这样子我怎么走啊?”

其实两人之间变得这么糟糕的原因还是很简单的,就是如今由“虚伪”构筑出来的两人关系。谁也不知道对方的想法, 都认为维持在这种状态就可以了。结果就是彼此的心意就闭塞了起来,很多东西都没有办法好好交流。

而对于旁观者的杉三来说,“直接一点好不好”。

但是这种说服对于连自己的心意都没有好好确认的季庆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她自然也没想过普乐那个有点蠢的家伙会是解决问题的突破口,有那么简单的话,自己也不会轻易就走啦。

所以对她来说,不得不说一句“都是普乐的错。”

“嗯……”

但就算杉三没有直接动身去追普乐,她们两个人之间,也很难说有什么好的见解,更别提对现状有什么解决方法了,如果自然有也就不会拖到现在了。

“关于普乐和安吉尔的事情,你也还是不想跟我说吗?”

“诶,我不能逾越这一步。”

“嘁,真不知道你那种坚持究竟是为了什么。”

“普乐会跟我说,也是信任我这一点。”

“什么嘛,既然都说出来了,一个人和两人又有什么关系。”

所有女人都非常讨厌被一个集团排除在外的感觉,这是人类社会从古至今积累下来的“定则”,追溯起来……

“对不起啊,杉三,我真的不能那么做。”

“啧,行吧……”

对话到这里就再次中断了,这样的内容已经是第几次了?如果不是杉三的话,恐怕两人相对友好的关系都可能已经破裂了。

“今天来找普乐,是做什么?”

“有点事情想要找他,还算是比较重要的。”

在普乐和杉三之间,相对来说比较重要的事情,也就是和两个人有关系的事了。

“季庆,你觉得要对付安吉尔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武力吧。”

并不算错,安吉尔能够动用的武力谁都不知道明细,而在在最近有明显增强的情况。要针对他的话,也就需要相对应质量的武力才可以。

“啊……那都是走完好几步以后的事情了,首先啊,首先。”

“首先?首先得能找到他吧。”

“对嘛。”

“是又找到安吉尔了吗?”

“想知道的话,就跟我一起过来吧。”

这就是杉三故弄玄虚的目的吗?半个月以前,在塔镇从孟雪口中得知,安吉尔很可能已经动身离开这个穹顶了,那么杉三又是从哪里得到安吉尔的消息的呢?

“为什么?直接告诉我。”

“怎么可以这么无视我的一片好心呢?”

季庆对杉三所说的一片好心并不能理解,而是露出了一脸的疑惑。换做是谁,在这里都看得出来杉三所谓何事,但是也是旁观者清,位于局中的季庆本人,才是最难看透其中寓意的人。

 

“普乐很帅,对吧?”

这是季庆第一次从杉三的口中听到这样去形容普乐,一直以来都是“迟钝的家伙”,“冥顽不灵”,“学习能力超差”之类的负面评论。而这一次,在前往普乐同时也是季庆的家的路上,杉三由这一句话挑起了话头。

“哪方面?”

因为在外貌方面,季庆没有办法将普乐和“帅”这个形容词划上等号,只能将狭义的外貌形容扩展到广义的各种方面都能容纳的“帅”。

“呃,综合性的。”

杉三则是显然没有想好怎么接住季庆的这个方向上的话题转换,只能勉强应对,这也导致了原本想要引导季庆思绪的打算全部作废,不如说连话题节奏的主导权都丢失了。

“有么,我感觉不到啊。”

“你看,样子不是还过得去吗?”

“那也只是看着不难看而已啊。”

只是看着不难看而已,如果被普乐知道季庆是这么看待他外貌的,会怎么想呢?这个迟钝的小伙子,八成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吧。他和季庆一样,并不是什么特别注重外貌的人。

“你就这样和一个长着你并不喜欢的脸的男人交往了?”

“不……”

虽然有很多原因,但是目前普乐和季庆是正在同居中的。而居民数量不多的穹顶上,这方面其实不是多自由的,因为圈子太小了,各种消息传起来飞快。正所谓八卦,就算没有刻意去宣扬,谁和谁交往了,结婚了,生了个大胖小子,还是会在各个小小的“女性圈”里扩散开来。更不用说是和自己直接相关的人,杉三知道也并不奇怪,而且还会记住,而不是像其他消息一样,成为谈资流水而过。

而季庆也没有对杉三提起过“假扮”这个关键点。不是不信任杉三,只是因为她还是惧怕着自己的父亲。如果自己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哪怕对自己离家出走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父亲,也是会发飙的吧。

所以这时候就比较难解释了,其实自己和普乐没有特别深入的关系,所以对他的外貌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个真相是完善的逻辑。但是在外,作为恋人关系的话,说完全不在意长相,是有点说不过去的。特别的还在于,如果她说出“我又不是喜欢他的脸”的话,杉三肯定会进一步追问“那到底喜欢他哪一点”之类的问题。那时候就更加麻烦,更加难于圆上这个谎了。

所以

“嘛,姑且,还是挺帅的吧,就是看习惯了,已经没啥特别的感觉了。”

“呦?都能说出这种话啦?”

季庆只能这样很生硬地给予了解释,但是她所谓的“没有感觉”是属于已经交往很长时间,已经充满老夫老妻感觉的情侣才会使用的说辞,是完全不适用在季庆和普乐两人身上的。杉三当然也能感觉到其中的突兀感,以及在目前阶段总结的两人关系上的矛盾。她认为季庆隐瞒了什么,但是却不知道她隐瞒的是什么。

如果她在这里更加在意一点,去追究这个疑问的话,她可能将会揭开一个她不会想要揭开的秘密。如果那个作为自己放弃理由中最重要的那一环,被证明是虚假的。那么那个时候,她并不会重燃希望,而是会因为轻言放弃而不得不斥责自己的软弱。几个人的关系也会崩塌地一塌糊涂,她不可能接受得了。也许就是这种潜意识在阻止她对这个问题深究吧。

“他打猎的技术也还不错不是吗?特别是射击的时候。”

“有吗?”

面对杉三粗略的诱导,季庆对普乐至今为止的活动都进行了回顾。射击技术并不算非常的出彩,但是在打猎的时候是完全够用了,因为在丛林里照面通常不会是特别远的距离,普乐那种对运动物体捕捉的效率表现地很突出。但也不会像是杉三所说的那样,很不错。

“虽然一直很冷静吧,但那动作,大家不都那样子吗?等等,”

季庆回想起了唯一的一次,让她觉得那动作非常的利落而微微有点帅气的,那是在塔镇的时候,普乐向着自称有隐身灾害的地方射击的时候。那一次不仅仅是动作,在季庆看来,那一瞬间,普乐整个人都变了。而她也清楚的记得,在那个瞬间之前,普乐朝嘴里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一瞬间她怀疑那个会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但是很快就打消了那个念头,在穹顶上别说危险的“药物”了,连咖啡都是紧俏物资。

“你有看到过他那种,那个,就是……”

季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普乐身上的那种变化。

“你是说普乐突然就变很精干的几秒钟是吗?”

“是啊,是啊,你也见过啊。”

“嗯,还见过很多次,那是……嗯?”

杉三的嘴角露出了诡谲的微笑,似乎找到了很有趣的点。

“原来你不知道啊?”

“是啊,你继续说啊。”

“你不知道我就不说了。”

季庆也看到了杉三脸上的坏笑,很快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因为首先对她有所隐瞒的人,是自己,自己没有对她说关于普乐和安吉尔的事情,那么杉三也有理由做一样的事情。自己是在保护普乐的隐私,在普乐自己愿意对杉三讲以前,自己还是保持缄口的好。但是同样的,普乐对自己保密的东西,对杉三来说也是一样的。

但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却让季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己和普乐之间,应该只是……

这人还是没有看清楚啊,是在心底里拒绝正确答案吗?女性比男性更加交联的逻辑线路,实际上对于感情问题上获得解答和处理方案更加有效。但是却并不是一直有效,一旦进入死循环,就会永远和“正确”失之交臂。

现在的季庆就是这样的情况。

 

“呦,我们的小医生在整理病历啊?”

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开心的杉三,对刚见面的普乐,说出了这样几乎调戏的话。大概是非常的开心吧,嗯没错。

而在看到杉三到来的那一瞬间,普乐马上展开了思考,关于杉三突然来到蓝七集落的原因。由于距离遥远,猎人聚落又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交通工具的东西,所以杉三会亲自来到这里,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否则很可能就借助绿十三集落与这边进行联络了。而在普乐和杉三之间,能够称之为重要事情的,只有。

“有我爸的消息了吗?”

“诶?我还想卖个关子呢。”

因为普乐的抢答,杉三脸上原本愉悦的表情,很快就耷拉了下来,变成了一脸的不悦。就好像自己很期待的玩具,已经被别人买走了一样。然后又变成了针对眼前人,也就是普乐的嫌弃脸。毕竟毁掉她兴致的人,就是普乐。

“果然是这样吗?他在哪?还是说什么时候要去塔镇了?”

“三天以后,会去塔镇的市场。”

如果这个消息是准确的话,那么普乐就有很大的可能和自己的父亲见面,但是前提是这个消息确实可靠。

“怎么知道的?”

“你还记得之前我们找到说他会不定时去塔镇市场的消息吗?”

“嗯,那个又是怎么来的?”

“是从一个商人那里问来的,不定期会有个和你父亲外貌非常相近的人,带着货物来到市场进行交易,而且最重要的一点。”

在谜题真正揭晓之前,杉三还是想要享受一下刚刚被普乐狠心打断的愉悦。

“是什么?快点说啊。”

其实一句话就享受够了。

“确认是他的原因,是他用来交易的补给卡,是你父亲,也就是普弘名下的。”

“原来如此。”

纵使因为长时间被列为失踪,档案里已经被归为死亡了。但在这个穹顶上的特例,这个死亡是“暂时”的,在找到尸体或者能完全证明之前,这个“暂时”会永远持续下去。似乎是由当初第一批登上穹顶的某个组织的惯例,在明确成员死亡以前,就绝对不会在资料上对其确认。失踪,便是永远。

本因被禁用的私人功能也还在运作着,但是这就有问题了,一个被列为失踪人口的人员,其账户数据不断在活动,塔镇的管理部门会没有作为吗?

但是似乎普乐和杉三,还有知道这条消息的人,都没有去关心这一点。

也许这种会耗费大量人力却没有太多生产力的事务全部被划归给管理系统处理了吗?而那支部队执行的惯例,导致在系统上认为这个人还是活着的,所以?

逻辑的构架还是失败了,其中有太多不能自洽的地方,需要更多

“那这一次呢?”

“是直接有通讯发给那个经常交易的商人了。”

“通讯?”

在普乐父亲失踪的那一次作战,并没有丢失任何通讯器材。

“是从地上来的吗?”

“是的。”

“能定位吗?”

“那个商人的说法,信号本来就不好,他也没想过那个人是已经失踪的人。”

这也不能怪他,不是同一个集落的人,哪怕在一段时间里知道了,也只是以忘记为结尾。当然这次通讯结束以后,他记起了来自史波的嘱托,认为这是条重要的情报便通知了史波,这才有了现在。

“所以?”

“我要去。”

“果然。”

“果然。”

杉三和季庆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样的话,虽然两人作为判断普乐行为模式的事例并不是同一个,但是结论却是一样的。那就是普乐在面对自己相关的人的时候,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得出一样的结论,也正常。

让对方的孩子在第一时间与其见面,虽然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是考虑到对方是私自“失踪”了十余年的人,其中有什么理由都是有可能的。让已经十余年不见的亲人去相认,第一现场究竟会变得多么混乱,也都是有可能的。

除了这个比较有人情味的做法,比较稳健的做法,是避免所有过度的刺激因素,在最安定的条件下与其接触。没错,诀窍和驯养猫类似。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跟丁队长也说一下吧。”

但是在下一个瞬间,两人的意见矛盾了,如果仅仅是两个意见,并不是不能同时达成的。但是语意中蕴含的意思,还是矛盾的。

“这种事,只有普乐一个人也够了吧?”

“一个人当然不算缺人手,但我可记得丁队长和他父亲是挚友,难道要扔下其他人自己去吗?”

“普乐他可是儿子诶?”

“儿子怎么了?难道挚友就比亲人低一等吗?”

“你们两个,别炒了,我的意见。”

“你闭嘴!”“闭嘴好吗!”

抛开本应该身为核心的普乐。失去亲人的杉三,和正在与父亲闹矛盾的季庆,就这样吵着。如果在这之后季庆知道关于杉三的身世,该是怎么样的羞愧呢?

而更加重要的,是丁罗其实比普乐更早的从史波那里得知了这条消息。毕竟电波传达信息的速度,要远远快过任何的交通、载体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