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罗，你作弊了。”
坐在办公桌前，一脸严肃的老年人，看着丁罗，在为普乐和季庆所做出的努力做出了最后的评价。
“你又没说不准他们用2号。”
“所以我才说你作弊啊。”
能不能使用2号，基本可以被认为是默认规则，但是没有被直接当作规则说出来。因为当初他说出“你不准直接插手的时候”就暗含了，除了旁敲侧击的引导以外的帮助都是不能使用的。包括提供线索，提供思路或者其他的什么，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那些只有借助丁罗才能使用更多功能。
但是这中没有被直接说出来到东西，就算用了，算不算违规全都是主观考量。
简而言之，就是有狡辩的余地。
而他不想听丁罗狡辩。
“那到底怎么样？”
“啧，勉强合格吧。”
使用2号，并没有让普乐和季庆的情况有什么好转，只是指出了他们应该回答的问题而已。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节约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呼……”
丁罗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既然合格了，孟雪的事，能够兑现的吧？典狱长？”
“当然，但是相应的，你们集落的战力，我可要借用了。”
“请随意。”
“不过那么做真的好吗？把这么努力的两个人就这么抛下？”
“那是他们自己决定的事情，我不打算插手。”
“既然监护人都这么说了，2号。”
随着典狱长的呼叫，房间一侧墙壁上的显示屏点亮了起来，其中出现了一个人脸的轮廓。周围的音响里传出了合成的语音。
【什么事？典狱长。】
“切换到S模式，我有话要对你说。”
【好的，权限确认，人格转换中。】
【好了，这回又是什么事？】
“有件事要拜托你，重构。”
那是这个原本被称作2号的系统的真正的名字吗？为什么会用这么奇怪的名字？是不是有什么有趣的过去呢？
【诶？你每次叫我那个名字的时候，都没有好事。】
“但是你没有权力拒绝的。”
【那你就别用拜托这两个字啊，用命令，命令！】
典狱长沉默了下来，而叫典狱长的名字，是一件禁止事项。
【好啦，我知道错了。说，什么事？】
“帮我追踪灾害。”
【那不是我的外载系统都能做到的吗？】
“我叫你出来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是谁的问题了吧？”
【所以那两个孩子的推论是正确的咯？】
“我命令你不能把这条逻辑结论写进记录里。”
【啧，又这么拐弯抹角的，你还在为地上那群人工作吗？】
“重构，你不能使用那种说法。”
【那你倒是把这个词汇禁用掉啊。】
被称作重构的，用非常平缓的语气说着非常嘲讽的话。地上人，本不是什么贬义词，只是在使用中，渐渐地被加上了不好的含义。而其中的任何一个组成概念，都是不能禁用的词，因为一旦禁用，就连正常的交流都会很困难。
“重构！”
【别生气嘛，你交给我的命令我会好好的完成的啦，但是我们也聊聊嘛，别一把我叫出来就只叫我干活，然后又直接打发我走啦。你就不想聊点啥吗？】
“不想，”
【真无情啊，那么多年的友情，就这么没有价值吗？】
显示屏上那用线条勾勒的人脸轮廓抽掉了线条，转而变成了一个代表着哭泣的颜文字。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我命令你。”
【伟大的穹顶典狱长啊。】
充满恶意的敬称，典狱长的精神受到了冲击，命令被强行打断。
【有人违反了穹顶的法律，你就不打算予以惩罚吗？】
“你在说谁？”
【还能是谁，就是和你在一个房间里的人咯。】
“2号，你想说什么？”
突然被点到的丁罗，因为没有掌握其中的逻辑，而感到十分的吃惊。
【嗯，不想承认吗？季庆知道安吉尔的事情，是她母亲的事，那么普乐呢？是他父亲吗？】
“……”
并不是普弘，普乐最初知道安吉尔的名字，也不是任何一个人。
【怎么了？难道在想证据反驳吗？】
“文件编号400112Y05S01，这就是证据，在不可抗力的原因下被告知的情报，不在被追责之列。”
【嘁，这种事情怎么就记得这么清楚。】
“被你陷害了那么多次，我也该长记性了呗。”
【谁叫你总是有的没的就叫我出来。】
“好啦好啦，重构你也够了，这都几十年了，怎么一点都没变啊。”
【只有你老的特别明显。】
从三人的对话来看，重构很可能也不是这个AI本来的名字，太过细腻的情感表现让她一点都不像是一个AI，反而像是一个人。特别是这句“几十年一点都没变”，绝对不是会用在一个AI身上的。
“好了，说正经的。”
【如果都参考上诉两人的状态，新生代对那些禁止信息的接触程度，已经超标了。】
“只因为那两个孩子比较特别吧？”
【如果地上的人在看到我这里记录的那些数据的时候，也这么想就好了。】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我有个好主意，就是比较麻烦。】
“说来听听。”
【很简单，增加采样就可以了。】
“用人数来冲淡结论吗？也不是不行。”
“不，你们都太单纯了，在我们发现有两个新生代有那些知识的时候，刻意进行调查，这件事本身就会引起怀疑的。”
典狱长很清楚地上人的无情，小聪明是没有太大作用的，有时候反而是不要做那种没意义的事比较好。
“那要怎么办？”
“什么都不做，反正他们会自己调查的。”
【所以又要把那两个孩子抛弃了吗？】
“只能说对不起他们了。”
在典狱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丁罗的神情变黯淡了下来。旧世代的罪孽，本是不该由新生代继承的，但是他们却没有力量去抗争那个过程。人类就是这样，智慧会一代一代传承，罪孽也是一样。
【都说完了，我去做准备了。】
“拜托了。”
“典狱长，普乐和季庆之后会怎么样？”
“看他们三天以后会做什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