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广场中央的雕像台阶上,从这个高处,可以看到整个广场的一侧。
而在那里,原本跟在我身后的人群,已经变得多了很多。原本社团的人、社团外成员,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堆积在那里。甚至是明白情况的,和不明所以的人,穿插着立在那里。
我的演讲稿,就是要为这种情况准备的吗?
“大家……”
所有人,广场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但是我却看向了另一边,我想要寻求帮助和支持,但是我的视线捕捉到的,不是宛佳走上来的样子,而是离开的身影。
不知道和加睦说了几句什么,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走进了人群。
“因为没有其他机会了。”
宛佳她要去哪里?我知道的,我一开始就知道的,和我这种纯粹的被利用不一样,宛佳如果做出现在这种选择的话,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但是她还是那样选择了,不是我说服了她,而是她选择了我。
我想要回应那份感情。所以演讲什么的,怎么样都好了!
“我的那些陈词滥调大家都应该应该听厌了吧,所以今天的主讲,并不是我。”
我走下台阶,走到人群里,把加睦拉了出来。
“诶?怜雪你什么意思?”
“拜托了,这里你先顶一下。”
听到我这么说,加睦的脸瞬间就白了。
“不行不行不行,你别开玩笑了。”
“你已经知道关于穹顶的事情了吧?”
“但是不行的啦。”
加睦挣扎着想要逃出我的拉扯。
真的拜托了,我必须去,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的。这样想着,我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一想到那样的未来,我就快被那种恐惧所压倒了。抓着加睦的力量变弱了,但是加睦却不再挣扎,她看着我的脸。而所有人,都看着我们两个。
“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点点头。
“啊……东西给我。”
她从我手中拿过扩音器。
“明明是骗了你的人,你还这样,我真是输了。”
“谢谢你,加睦。”
感激的心情操纵着我抱住了加睦小小的身体。
“我可是会把这群人都骂回家去的哦。”
“现在,只要能结束这次游行就可以了。”
“变成什么样我可不管哦。”
虽然是自暴自弃的话,但是我知道的,加睦不是会随便解决就好的那种人。
这次游行怎么样,底下的人变得怎么样,我好像都已经无所谓了。
没有爆发冲突,没有让其他人对我们的看法恶化,就可以了。
我所谓的那个理想,从一开始就是个空谈。
我早该明白的。
拨开人群,那些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有些人在议论我是要去哪,甚至有人的眼神,想要阻止我离开。
“嗯哼。”
在加睦的第一声发出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到捆绑在我身上的视线松绑了很多。
“我们就不要管领队要去哪里了,因为这次的游行的主角,不是她,嗯,当然也不是我,而是你们。”
人群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我才有机会脱身。在走出人群的那一瞬间,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宛佳去哪里了?我没有在广场的边缘,看到只在一边梳着三股辫的人影。
怎么会这样……
我手中,加睦的手机响了起来。
“伯父?”
“我想知道你那边怎么了,为什么是加睦在演讲?”
“抱歉,我得去找宛佳。”
“哈?为什么要去找那个人?”
“我不想失去她。”
“怜雪,我希望你能回去,这么重要的时候,加睦不知道会搞出什么名堂啊。”
我要怎么说服他?我会选择这边,也完全是因为冲动,我怎么可能说服得了他?
“那是你的女儿。”
“就是因为是我家女儿,我才不放心啊。”
加睦如果听到这句话,恐怕是不能无视了,父亲对女儿的看法都是这样的吗?
“相信她好吗?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
我还想要告诉他,我现在的状态,要好好演讲已经不可能了,如果让我以担心着宛佳的状态走上演讲的位置,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那就快点吧。”
“真是太感谢了,但是。”
“找不到她是吧,我们捕捉到她的方向了,啧,的确是让你去拦住她比较好。”
“什么意思?”
“别管什么意思了,看到广场边上那辆车了吗?”
“警车吗?”
“不是,是对面那个停车场。”
在广场外的环形道上,除了几辆警车以外,基本都被清场了,只剩下几辆仿佛停了好几天的车,其中一辆摇下了车窗,里面一个带着墨镜的人挥手向我示意了一下。
“看到了。”
“他会带你过去的。”
司机抬起一点点墨镜。
“你可闹的真大啊?”
“套索三,别浪费时间了,目标T正向着A区域过去,快把她带过去。”
车载的通讯器里,传来的指挥的声音。
“真羡慕你们这些当主角的,不过算了。小姑娘,车可能有点晃,系好安全带,然后……抓紧了。”
车子颤动起来,我好像从窗外听到了车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椅背重重地压在我的身上,然后一个急转弯,我的头撞在车窗上。
“不要紧吧?”
“不要紧,请开快点。”
我一手抓着前面座位,一手按在在跳痛的头皮。
在剧烈地左右摇晃的车里,我思考着。
从伯父的反应来看,所谓的区域A,宛佳正在前往的地方,这是今天要出事的另一个地方,也是真正的核心区域。在那里有谁在?宛佳去那里要做什么?
还有自己究竟是要做什么。
“你在想啥呢?”
估计是看到我一直一言不发紧皱着眉头,由司机那里先打开了话头。
“别想了,我的任务是在那个谁到那里以前截住她,所以别多想了。”
但是就在他刚说完,有一阵颠簸从座位上传来,随后是刺耳的声音,眼角漂到一缕火花,脑袋被重重地按在了什么东西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