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是什么样的?”
“嗯。”
“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像以前一样生活而已。”
“以前?”
“大灾害以前的样子咯。”
“但是……”
“哦,也没有教过啊。”
“嗯,而且好像不会教了。”
“为什么不教?”
“这个……”
普乐还依稀记着那按在自己头上那温暖的手。
“稍微告诉你一点也没关系吧。”
结果他所得到的关于地上的知识,都是那些有趣的,被拢括起来的东西。
天空,从小时候开始,那就是天空了,高高的柱子所支撑起来了的天穹。或稀或稠,总是掩藏在迷雾之中,无法直视太阳。太阳都只是偶尔可以瞥到一眼,月亮和星辰更是只有照片里才看到过模样。
“怎么了?”
“天空究竟是怎么样的?”
“不是这样的吗?”
被指着的,是一张清澈的天空的照片。
“我看厌了啦。”
“那这本怎么样,你应该没看过。”
“不是说这个啦,我想看真的天空啦。”
“那基本没戏了吧,十年的迷雾不是说散就散的。”
“不是说一开始没有那雾的嘛?”
“技术还是不成熟吧。”
“好想看月亮。”
而等到她看到真正天空的时候,却不是能够开心的事。
“安吉尔以外?”
“现在告诉你也比较困难吧,但是已经没有更多的机会了。”
“什么意思?”
“不用管什么意思,你知道记住,这些名字。”
“这些是谁的名字?”
“穹顶上的历史教育,太过份了。”
“所以说,是什么?”
“庆,你听好,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要轻易告诉别人。”
“嗯。”
“首先,要毁灭文明,一个人是不够的……几个人都不够。”
“那要多少人?”
“个人是不行的,必然是超越个人的意志。”
“我不懂啊。”
“不懂也没关系,记住这些词汇。利益,立场,还有贪婪。”
“罪人?就因为这些就不然他们会来吗?”
“是啊。”
“应该还有其他的理由吧?”
“其他的还有什么理由呢?”
“那究竟是什么罪?”
“各种各样。”
“他们就能够接受吗?”
“谁知道呢?”
“那在那里出生的孩子呢?他们的权利呢?”
“这……”
“他们是无罪的啊,为什么不能回来。”
“这些你就不要问我了啊。”
“那我应该去问谁?”
“……”
“可不是普通的罪哦。”
“果然吗?”
当眼前这个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觉得可以相信他了。但就是这样,听着她想听的话,这份信赖变得越来越坚实,坚实到她认为这些人就是正确的。
但是阴谋论……
“反抗?”
“这不是为了利益,是为了正义!”
“对啊,正义!”
正义之名,是那么的美妙。
“果然不做了吗?”
“虽然不会马上就离职。”
“那么然后呢?”
“然后,我要去学一些实用的技术。”
“在塔镇的学习呢?”
“再一个月就结束了,所以……”
“那么要去哪实习呢?”
“……”
“要去找杉三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先从一些简单的工作开始吧。”
“之前就在做的捕猎吗?”
“嗯,只是会做更加深入的工作。”
“那样不会危险吗?”
“危险……无所谓。”
“怎么可以无所谓呢?”
“……”
“自暴自弃是不行的。”
“我要变强。”
“但这样急躁是不行的。”
“这个我清楚。”
“清楚还这么做?”
“否则呢?”
“……”
“不能找你队长帮忙吗?”
“我……”
从普乐眼中闪过了一丝本不该出现的感情,那不是该对自己应该敬重的长辈所有的感情……
“发生过什么?”
“……”
而回答季庆的,只有长久的沉默,但是这阵沉默也告诉了季庆很多东西。
就算是想起了杉三的嘱托,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做的,自己也是,对方也是,自己不是能够引导他的那种角色,也许跟他的母亲去谈一谈会比较好。
“我自己选的惩罚,我自然会接受。”
“那么在这里敬告,你,被城市所驱逐,剥夺居民权终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你将不被允许留在这里。你被流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