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乐?”
杉三花了点时间才找到普乐,而当她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赵晴旁边。就算已经知道结果,她还是想要去确认一下。
“别碰他!”
普乐的怒吼阻止了她。
“杉三,就是这种感觉吗?”
“普乐,你在哭。”
泪水就好像从脸盆中涌出一样,从普乐的眼眶中不断地向外流淌着,而普乐对此不管不顾,任由泪水流下,划过自己的脸庞,在下颚汇成一流滴下。
“你这是第一次吗?”
普乐紧紧抓着赵晴的手,不断地颤抖着,就好像感受着那已经冰冷的体温,来提醒自己这就是真实一样,没有放开,就那样静静地握着。
赵晴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但是普乐已经知道安吉尔对他做了什么。
“我从没有想过,会这样……”
就好像浸满了泪水一样,普乐的声音在地上碎成一滩。
杉三不知道赵晴对普乐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她只能站在一边,看着普乐。
就好像当初自己在恸哭的时候其他人什么也没做一样,现在如此,杉三也束手无策,只能等普乐自己平静下来。
整个回程,两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啪!丁罗的一个巴掌甩在普乐的脸上。
“回自己帐篷去,禁闭48小时!作为抗命的处罚。”
普乐默默地离开了车队的大帐篷。
“队长?”
“你们也都出去。”
丁罗也把其他人赶出了帐篷,只留下了他一个人。
已经整整七年没有这样了,一个晚上,丁罗就这样无言地坐着。
“之后的安排。”
第二天清晨,双眼布满血丝的丁罗,召集了全部队员。
“蜜蜂的捕获量已经足够了,剩下的全部处决,在今天完成,然后战斗员全部回集落。”
然后剩下的就是后勤组的工作了。
“然后后勤的也尽快完成工作。”
杉三带着餐点来到了普乐的帐篷。
“今天就要回去了。”
“知道了。”
普乐似乎恢复了一点生气,杉三把餐盒放到一边,想要就这样离开。
“杉三。”
“怎么了?”
“我该怎么办?”
“自己想。”
就这样,普乐随着车队回到集落,在安静中等待事件过去,知道赵晴的葬礼。
“这里躺着的……”
塔镇来的牧师,说着似乎自己非常了解这个人的话,主持着整个葬礼。这应该是丁罗的工作才对……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事?”
不愧是母亲,一眼就看出了普乐的心思。
“嗯。”
“想做什么吗?”
“是的。”
“耐心点,不要急躁。”
“我知道。”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正在诊所里值班的普乐迎来了不是病患的访客。
“你还在啊。”
“季庆?”
“很久没来了,你这边好像出了点事?”
“是的。”
“真是抱歉。”
“没事的,这次是什么事?”
“安吉尔,怎么样了?”
“活的好好的。”
“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
“好吧……”
季庆也看得出来,普乐并不想提起关于那个人的事情,想要转移话题,但是挠了挠脸颊,也没有找到话头。
“季庆。”
“嗯,怎么了?”
“你之前说过吧,我不是和做医生。”
“嗯?有吗?我记得我的意思是……”
和那是有一样,季庆将两只手摆出了一高一低的位置。
“这样。”
“果然。”
“什么意思?”
“我有点事件想要去做。”
“什么事?”
“季庆你觉得这个集落,需要两个医生吗?”
季庆立即就知道了普乐的意思,但是她不能就在这里给普乐回答。
“你不能把选择交给别人的。”
“对不起。”
“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平静地谈话。”
“是啊。”
“那么想说什么?”
“你今天看到普乐了吧?”
“嗯。”
“他的眼神。”
“变了很多。”
“所以我有件事要摆脱你。”
“什么事?”
“你能陪着他吗?知道”
“为什么不是你来做?”
“我再过两天就成年了,而到那时候,我就要离开这个集落。”
“留下来不就好了?”
“不,我还有事情要去做。”
“你怎么开始关心起他来了?”
“我……”
杉三压制住自己反驳的话头,让语气再次平复下来。
“我放不下他。”
“吼……”
“那么回答呢?”
“我也做不到。”
“真可惜。”
“所以你觉得他需要有人陪伴才能度过这关吗?”
“我怕他跟我一样走错。”
“那你就放心吧,他身边自有关心他的人。”
“唉……”
“果然还是想做那个人吧?”
“要你管。”
“在这里,让我们恭喜她,她已经是成熟独立的人了。”
这并不是需要别人来承认的事情,但是在社会里,成年与否,却非常的重要。
这是为杉三准备的成年庆生宴,也是将塔镇给予了居民认证叫给她的时候。
今天之后,杉三就会离开这个集落。
“真的不愿意留下来吗?”
“我已经回答过很多次了,队长。”
“都已经怎么顺畅地称呼我队长了,留下来也可以啊。”
“你觉得自己有那种魅力吗?”
“呃……”
“玩笑啦,玩笑,我不会留下的,不管任何理由。”
“即使已经不会有灾害来袭击也一样吗?”
“是啊,那件事已经无所谓了。”
“那……”
“但是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
“……”
杉三坚定的眼神,把丁罗所有的话都推了回去。
而后人群再一次包围了她,除了女性成员以外,食堂大师傅秦杰也端着自己最满意的餐点挤进了那个人人群。
在那张满足的笑脸周围,在也不是当初那种自我孤立的气氛,看着融入了这个集落的普乐,也开始觉得自己想要她留下来。
但是那不可能。
看着那张笑脸,普乐自己的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了一丝笑意,那是欣慰的笑容。而杉三也注意到了普乐的笑容,脸颊微微泛过一丝红晕。
“普乐。”
“嗯。”
“谢谢这些日子里的照顾。”
“我才是。”
“我要走了,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
普乐有话想说,但是却不止该怎么说,最终也只是以沉默收场。
“有时候真的看不透你在想什么。”
杉三走向车又停了下来。
“安吉尔是往穹顶下去了。”
突然又说起了安吉尔的事情。
“我会去找你父亲的线索。”
两条线索,普乐的潜意识瞬间将其联系在了一起,并将结果提交给了意识。
“我知道了。”
“那么再见了。”
“妈。”
“终于想好了吗?”
“嗯。”
“说吧,我不想再做医生了。”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