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早上好啊阿吾!”

“哟,早上好啊阿吾同学!”

“哟,早上好啊阿吾哥哥!”

“早上好啊阿吾同学。”

“哥哥?”

女孩们的声音从我追寻的答案处发出来。在布偶堆里面。从几乎密不透光的布偶们叠加的身体中,我听到了她们的声音,沉闷的声色让我辨别不出来谁是谁,如果说她们在这里又设了一道陷阱,等到我扒开笨重的大小布偶们之后才发现原来里头藏着的根本不是他们,那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恶作剧了。

要把她们挖出来吗?有这个想法,但是没这个冲动。

我转向门再转了转门把手。

纹丝不动,果然,这场游戏还没结束。女孩们变成持续动词的起床完结之前,看来我还得继续等着。

“唔唔唔唔快住手啊……哥哥救我……”

我改变主意了。

最不应该的事情就是忘了妹妹在她们手中这个无论如何也挽救不了的我的劣势。

就算是陷阱,我也只能硬着头上了。这群狡猾野蛮的山姑。

等一下,小尔我,我这就过去!

“喂,说过了你们,恶作剧冲着我来就行了,这样我真的翻脸了啊!”

真心诚意地表达自己的意见,这么擅长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害羞、怕受伤、怕被无视这种别人的理由我就从来没用过,该好好谈谈的时候我都直言直语的,就算别只考虑到自己颜面的人劝说无数遍,我也都只按照自己的原则行事。好处了节省了时间,节省了更多的勾心斗角的时间,坏处是,体验过我的直白的同学都以颜面受损为由将我剔除出了朋友的行列。

但是!

在这里就不用为那些经历而犹豫是否要在和同学之间的交流做得谨慎一些,她们根本就不会为谁所动,她们的暴力都是直接而生动的,从来不会在讨厌一个人的同时还要假惺惺地假装自己不是一个用有色眼镜看待他人的好人——她们会直接承认自己就是用有色眼镜看待的我!

所以我才不用向她们客气啊!

“哥哥!”

小尔在呼唤我!我向着她的声源处走去,碰上这些让我体验了两次失败的布偶们。啊,难道,木兰大小姐打算送一只爱丽丝给我的意图,是让我时时刻刻地记着自己在她这里的滑铁卢吗?啊,那个恶毒的上流害虫!

“小尔,你在这里面吗?”

“哥哥!好奇怪啊,我感觉好奇怪啊!”

“好好,好的,我现在就把你从这几个混蛋手中就出来,等我一下!”

超乎我想象的重量在反噬着我使出拉扯的双手上,包围着小尔的布偶里面填充的仿佛不是棉花,而是质量难以想象的重物。石头?铁块?她们竟然在布偶里面塞这么重的东西?她们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东西?用棉花围着一个人那是恶作剧,用石头围着一个人那叫监禁了啊!她们竟然把我的妹妹给监禁了?我们之间的互动已经上升到了犯罪的程度了吗?警察?我可以叫警察了吗?我们之间终于到了这一步了吗?女仆在哪里!老师你在哪里!?这群女孩子又搞大事情了啊!

“为什么……”

区别于心理世界的大声呐喊,现实中安静得可怕,叠放在高处的布偶掉落在地上都不能触碰出声响,谁能想到这些轻盈的身体竟然被拿去做了束缚别人自由的凶器!

“为什么……”

我已经如此努力了,为什么还是挖不到小尔,这是被压倒了墙角了吗?真的被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吗?她们能下手到那种程度吗?对一个真正意义上无辜的、和这里毫无关系的外人吗?即使她真的只是一个过了今天一定会被遣送回去上学的普通人吗?毫无人性也要成为我用来针对她们的骂词了吗?

“为什么……”

有种倾尽力气的虚脱感用上双臂,我像是体验了一番不习惯的体能训练,短时间给双手的肌肉施加了高强度的压力,酸痛的预感正在一点一点化作实际作用在上面。

这可并不让我在意,毕竟我们人类是一种总是更关心身体以外事情的薄情寡人,不到问题恶化绝不停下来好好爱护自己,更别说只是这样只要热热身就更不会去关注的肌肉酸痛问题。

遗憾的是,面对的问题确实总比我们的健康问题来得要命,凌驾在这之上的优先问题总是层出不穷的。所谓生存即艰难,没有比这个更现实的例子了。是啊,我根本就顾及不到自己的事情了,小尔,这个可怜的小女孩,究竟是怎样痛苦地蜷缩着身体才让我如此难以找到,明明都快挖到墙角了,这堆布偶里面究竟还藏着什么东西?是要把她们全都清空才能得到真相吗?

“啊——”

倒塌了。像是破坏了贯通整体的关键点,整个布偶山轰然倒塌了。很庆幸这些不是什么要命的重物……只是些不要命的重物,小尔应该不会受伤的才对。

但是没有,堆积状变成散乱状的布偶堆里依然没有小尔的身躯。

我向墙角逼近,拿开了阻挡在前的最后一只布偶。

要是她还不在的话……

“哥哥,快来救我……”

“哥哥,快来救我……”

“哥哥,快来救我……”

“哥哥,快来救我……”

就像是被揭穿了谎言的罪犯,不再掩饰些什么,小尔的求救宣言也变成了毫无逻辑的重复,让人一下子就能听辨出,这就是一个虚假的绑架陷阱。

为什么,会是这么单纯得可爱得可爱的欺骗手法呢,我得知了真相也气不起来了。

就像模仿着电视的小孩子,她们竟然放了一只音响在里头循环播放小尔的呼救声!?

“这样就好了吗?”

“嗯嗯,好了好了,大概录这么多就行了,我们看着放就行了。”

“阿吾同学这次也会上当吗?”

“阿吾哥哥不是一直在上当吗?”

“各位同学你们心眼可真坏,整天玩这些玩不腻吗?”

“等等等等,说好了恶作剧不插手的哈!笨女仆!”

“是老师。”

“蠢女仆!”

“说好的你们会完成学生的义务哈?所以小红同学你想多一些作业吗?”

“笨老师!”

“麻烦你清醒一下这样并没有多大改变,我回头还是认真考虑一下你们的功课量的问题好了。”

“等等丫小君,这和其他人没关系,请用力处罚小红一个人就行了!”

“喂老女人你说什么呢!我们一心同体受罚一起受罚啊,当然师师姐姐和木兰姐姐不用算上的。”

“啊啊啊,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都这么久了还是针对我,一个阿吾同学还不够你转移目标的吗!你是有多欲求不满啊!”

“啊出现了出现了,社会淘汰的老女人才会说的话出现了!为什么这么污秽不堪的老女人要装作我们的同学,你害不害躁啊!”

“啊啊,你个小鬼头……”

音响里头还有她们彻底放弃了录制的片段。只要我坚持一下,就不用听这么扰乱心思的真相了吧?

泄气了。

可是,这样的话,小尔,哪里去了?

 

“阿吾哥哥!哟!早上好啊!”

在房间剩下的一角,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之前已经听过的打招呼。

接着,是一个头,对,就是一个头从里面穿了出来。

“早上好,你个混蛋。”

“哎呀呀,阿吾哥哥一大早就骂人,真是精神呢。”

“小尔呢?”

“还在睡呢,阿吾哥哥的大骚动也叫不醒,你们真是亲兄妹吗?这孩子可爱多了!”

“我现在有一股冲过去撞塌对面的冲动。”

“真的吗?来吧,看看阿吾哥哥会扑在我们谁的怀里!哇,好期待啊!”

“……”

“顺带一提,小君姐姐喜欢裸着睡觉哦。”

“……”

“不过很可惜她不在我们这里。哎。”

“!”

“但是木兰姐姐染上了小君姐姐的坏习惯,变得越来越不检点,变得越来越容易被走光了呢!”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呀,我想阿吾哥哥很多事情上不会看着人家是个女孩子就友善一点嘛,但是好像一旦涉及到身体上某些部位的接触就会很抗拒呢,或者说害羞比较好?”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没有呀,就是很庆幸阿吾哥哥选择另一边而不是我们这边呢,不然一下就暴露了,准备的录音没用上就很难受了,哇,这么想的话,一直以来都要感谢阿吾哥哥呢,多亏你的上当我们的努力才没有浪费啊,真是不得了,好像我感谢得有些迟到了,不好不好,不过现在补上的话也是可以的吧?阿吾哥哥是个就算被恶作剧了也能和我们心平气和玩耍的好同学呢!越想越觉得不得了,好像阿吾哥哥是个完美同学啊?诶诶诶,别走啊,阿吾哥哥,不来看看女孩子可爱的睡姿吗?真的很治愈很好看的诶,别走啊,对不起我错了,求你过来一下啦,我一个人搬不动这些啊!”

看在小尔的份上。忍下来了,回去阳台感受一下清晨的美好。

这个早上,也平常一样,即使住进了豪宅,依然是糟透了,这里的主人,真不会待客,我再也不想当她的客人了。

 

……

……

 

“那么,今天的阿吾就借给你咯!”

“嗯,放心吧,我今天用完肯定完好无缺还给你们。”

“等下,为什么阿吾哥哥可以逃脱上课的义务啊!”

“所以说只是暂时借给木兰大小姐的,用完就换给你们啊。”

“我就是搞不懂为什么有‘借’这种事情啊!?”

令人精神疲倦的清晨,早饭时间的餐坐上少女们谈论着我不知从何插嘴的话题。我一度以为自己还没睡醒,这或许是噩梦的延续,只要我用牙签戳一下大腿就可以知道自己所处的状况了。

我的怕疼告诉我这肯定是现实。

“因为签了合同啊。”

她们的话题我越是忍着不去打断就越往不可勘测的深渊跌下,追逐就快失去意义了。合同?我在她们的合同里?她们又擅自把我怎么了吗?

“哥哥,你在她们地头里,就和商品差不多吗?”

“别说了,小尔……”

看看她们多能搞怪吧。像我一样安静地进食就好了,远离她们就是最好的自救手段。

“什么合同啊!我都没听过!”

真巧了,我和小红难得达成了困惑上的一致。

“合同就是合同啊,木兰大小姐向师师同学支付两份菜单的教学换来阿吾同学一天的使用权啊。”

“什么,这么便宜的吗,你们这是在抢劫啊!”

“哥哥?”

“别说了小尔,把她们的相声听到最后再评论吧。”

从她们学习到的技能之一就是冷静地把别人的话听到最后,轮到自己的场合最好再问一下对方有没有补充,没有的话在发表自己的意见。

“你这句话就过分了,这是双方都同意的交易,我方既没有强制交易也没有在场外耍手段给你们施加压力,这样还指责我方的话我可要追究你诽谤的责任了哦!”

“谁诽谤了!这次交易本身就是不对等的,有点智商都不能认同这是正常的交易啊!”

“哎,小红同学,为什么不先和你的师师姐姐沟通一下再来发表见解呢?”

“沟通个鬼啊!师师姐姐肯定是被你们诓骗洗脑了,你们还让我们内部自行解决,你们的阴谋更加石锤了好不好!?”

“哥哥,这个到底……”

“我们吃饭就好了,她们很快就会玩腻的。”

“小红啊小红,总而言之你就是觉得我们的筹码不对等是吗?”

“难道不是吗!阿吾哥哥这么好玩的人说借就借,我们亏大了好吗?”

原来小红只是觉得亏了而已,她并不反对拿我去借人。

“好吧,你开个价呗,说不定大小姐今天心情好,愿意给你加一点价呢?”

“这不是心情好不好来决定的事情好吗?这是十分严肃的事情啊!你们就没半点契约精神吗?”

我不觉得小红在这里面扮演着具有契约精神的角色。

“哎,我说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别给我得寸进尺了,有什么要求你快点说别等我改变主意了!”

“你还说这是木兰姐姐和师师姐姐的交易!?原来是你从中作梗的吗老女人!”

“小鬼头你是想我在你今天的午饭里下毒是吗!?”

“哈?你以为我就不会下毒了吗!?只是我给你准备的泻药还没用完而已啊!”

“我就知道你一直藏着那种东西!我肠胃不好都你搞出来的吧!?”

“那是你身体素质差而已啦笨蛋!”

“我身体素在再差也能一只手扳倒你啦臭小鬼!”

“你来啊!”

“怕你啊!”

她们谈论的话题最终向着陈年旧事发展了,争吵的内容中心也都变成了她们之间的矛盾。我完全被排除在外了。

结果,合同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才怪。

“那拜拜咯小兰!”

“嗯,拜拜!”

“记得明天准时把人还给我们哈!”

“不用你提醒啦!”

女孩子们在大门口,真正意义上的‘大’门口做了最后的道别。明明这是小尔挑来找我的周末,身处特殊教育环境的她们昨天今天还得想像平时一样去上课。

而我,却被留在这里。

她们的合同,原来,是真的。

“哥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别问了,我也不知道了……不如说,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没有同学的今天,不用上学的今天,我却同样预感不会很好过。

 

 

 

 

“听好了阿吾同学,我今天下午要回去学校上课,教你的事情请一定要在今天早上记住。”

“嗯,好?”

“你有什么不满吗?”

“我以为,老师会像说的一样成为我的同伴。”

“所以我这不是在尽一个同伴的责任帮着你吗?”

“这个算是对我的帮助吗?”

强行多留我一天的木兰大小姐我甚至没能和她说上几句话,匆匆忙忙地被我的老师兼这座城堡的首席女仆叫去帮忙打扫卫生了。

这一切都体现在她们提供给我穿的西服上。

我连镜子都没怎么照,连自己新的形象都没怎么欣赏,就被带走了。

把许久不见的亲兄妹拆散简直是恶魔一样的行为。我做完这里的活一定要过去找始作俑者讨说法。

“你没事吧?”

我昨晚有路过的走廊上。

女仆老师对我发来深切的慰问,我表示感激,以及意气用事故作镇定。

其实很有问题。

问题就是怀中的花瓶,把她们从柱子上搬下来这么简易的操作我竟然也累得连假装不费力也得倾尽全力,好像做了十分矛盾且无意义的事情。但真实状况就是这样。

为什么会这么重?所以,这才是你们养了一堆肌肉男的理由吗?可是,在这之前,为什么要转移这些装饰品?为什么是我?

“呜——”

体力条清空的我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力气不足的弱点。

看向领着我干活的女仆老师,好像她不是很在乎的样子?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那个……”

“怎么了吗?”

“为什么要搬这些花瓶?”

“你对上头的要求有什么不满吗?”

不是这个家的佣人的我其实是有资格不满的?用问题回答问题的话她应该不会给我好脸色的,还是算了。

“不,只是这些摆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走,有些在意而已。”

“那当然是因为这些花瓶的工作结束了。”

真不愧是压榨人工不改脸色的大户人家,连花瓶这样的物体都当成活物来对待了。花瓶的工作又是什么啦?你们是有多喜欢给别人找事做啦?

“工作?”

“是啊,明天你就回去了,这些花瓶就用不上了不是吗?”

得到了理解困难的回答了。

“等等,什么叫‘用不上’了?”

“本来就是临时临赶从仓库拿来擦干净摆个样子的,用完就扔回去不是吗?”

“因为……我,吗?”

“是啊,师师那群经常过来的人就算了,你和小尔妹妹都是第一次过来玩,她才特意分布要我们找点东西把家里装饰得好看一些的。”

好像,知道了别人不为人知晓的好?那个木兰大小姐其实是个害羞的老好人?

“这样,好像我们有些辜负了她的好意啊?”

“不会的,怎么,阿吾同学你是第一天认识这些女孩子吗?”

女仆老师只顾着清除这些花瓶上的灰尘,虽然我不觉得只过一个晚上这些花瓶有沾上需要她花功夫去清尘的必要。

“您……是说?”

“哎,然而,为大小姐意气用事买单的不正是你这个被招待的对象吗?”

啊!惊愕的事实!

“是啊,为什么我要帮你们干活啊!黑衣人呢?小黑呢?做早餐那些女仆呢?”

“你以为这个房子是可以随意走动的吗?”

“什么意思……”

“大小姐房间这附近的卫生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一个人在管理。”

“等一下,也就是说,最后决定谁可以进出这里的人,其实是你啊!”

同理可以推断,是女仆老师要求我来帮忙的!?

“和我在一起你有什么不满的吗?”

“与其说不满,你根本就没和我商量过好吗?”

“难道是你不喜欢成熟一点的女性吗?”

“诶?老师?”

像是被刺激到了我还不明所以的痛处,女仆老师一副受挫不开心,放下了手头工作冲着我走了过来。把我逼到贴墙站着不能再后退半步,只能用撇开脸避开她不理会物理距离的极限贴进过来的脸。

问到了女性特性明显的气味。和母亲大人那要鼻子命的香水不一样的,纯洁的女性身体散发的淡淡的甘甜香气。

我要用手推开了,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哪里的话我提前抱歉了。

“等——你想做什么?”

我的双手被抓住了,还没推到她肩膀或者哪里的双手被她一边一只抓住了。她抓住了我的手腕,有意地将我双手的倾向移动到她的胸前,做出一副我要侵犯她的假象……

不好不好不好不妙不妙不妙这个人太难缠了,我要把她升级为师师她们所有人以上的头号大敌了——可是!

说好的当我的一致对抗师师她们的同伙呢?

“做什么你能看不出来吗?你装傻的水平在这里远远不及格,我想想是不是得单独给你开个课教你怎么做一个成功的骗子?”

我对她的话不感兴趣。

企图挣脱就已经花光我全部的心思了。

才发觉,这个女人,比她们谁都更适合当大boss啊!

“啊啊啊啊——”

她的力气让我感受到了和大人之间差距,和训练过的人之间的差距,如果以前体验的校园暴力对象是她的话,我感到不寒而栗。

好热,又发觉了一个事实,这栋封闭的房子原来有挑着一定低温的室内空调,不让不会现在才感受到身体上的发热现象。从这里引申出来我的好奇是,她们竟然花着这么多钱维护着这栋不怎么上心打理的大房子?其实,从要我搬运花瓶的时候开始我就该发觉这一点了!太可疑了,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头浪费金钱能有什么意图啊?

神秘感,又笼罩在她们身上。

“阿吾同学,你真坏呢。”

嗯?

回过神来,双手已经跳过僵持的阶段,贴在女仆老师的胸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惊吓回荡在深处无人的长廊中,化作了恐怖的音效,等待着将哪个不小心闯入禁地的倒霉鬼吓破胆。

而我自己也被吓破胆了。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地猥亵女性?我的第一次?

天啊,我都做了什么,她都让我做了些什么?!??

还拿不开?她用力地维持我犯罪的画面!?

“老师?!”

“呀,我就想看看你会有什么反应。”

“那你,看够了,没有……”

我仿佛女性化,而眼前的这个成年女性才是猥琐不堪调戏搭讪纯洁女孩的渣劣男性,关键是他长得还很好看,使得我在心理防线上貌似有小部分没能完全放上,反而很期待被他下手做些什么。

姑且叫这个做青春期的骚动?

有时候明白自己身体的事情还真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我只觉得恶心。人的本能有时候真是恶心得不想承认它。但最坏的地方就是它的奖励机制,一旦发作总是会向大脑发送一种名为愉悦的精神奖励,软化我对它的一切的抵抗。以至于,让现在的状况发生着,我抗拒的表象下竟然还有一丝的兴奋……

“我是看够了,但是你好像挺开心的样子,我是不是继续满足一下你比较好呢?”

看吧,我都已经暴露无遗了。

泄气了。

我不应该觉得开心的。

“对不起……”

“嗯,果然,你是个怪孩子呢,算了,放过你了。”

我的双手终于放开了那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的柔软触感。

 

我仅剩的体力在这里消耗战力耗费殆尽,看着脚下花瓶,免不了一阵沉浸于更深刻痛苦的叹息,明明我还要在无理取闹的要求下帮她们干体力活。

“哎……”

“叹什么气呢你,果然是我魅力不足吗?”

“虽然我很想问你究竟想干什么,但是看在我这么难受的份上,可以请你跳过这个话题了吗?”

病态一般的尽责性格,使我坚强地站直了起来。将拖车往逃离现场的方向拖去,企图和这个强大的对手拉开距离。

“呀,嗯嗯,我很明白你的心情。”

“那不都是因为你吗?”

“可是,这个家里,不也只有我能这么做了吗?我可是背负重大的责任啊。”

“这算什么责任啊???”

“嗯——调查确认阿吾同学真实的模样?”

“哈?所以,用……色诱?”

“呀,用大家都开心的方式不好吗?难道阿吾同学喜欢我来硬的?”

“对我挖根刨底是有什么必要吗?而且你不是昨天说好信任我了吗?”

“是信任你啊,不然你怎么成为第一个人碰到我身体的异性?”

再一次,女仆老师又靠近过来,让目光在非必要的超短距离下对齐,我们互相间只能看到对方眼睛的轮廓,就是这么不可思议的距离,她表达诚意的方式总是这么偏激,似乎是在告诫我不信也得信她的所说。

“好啦好啦我信我信你啦!”

反复的示弱才让她稍稍退后一两步。然而,目光还不从我这里移开。

她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真的?”

“真的啦,真是的,请你认真地干活好吗?”

这样,挑战她作为佣人的尊严,应该能将话题的主动权掌握到我手中了吧?她这么认真,不会不搭理我的挑衅的。

“好啊,可是,我已经没事干了啊?”

“……”

我宣布,我的挑衅完全失败。

“所以你没事才来干扰我的是吗?”

“不是啊,看着阿吾同学工作热情不高的样子,作为主管我好心给你来点振奋精神的奖励而而已啊。”

“你竟然管那种事情叫奖励……”

“难道,阿吾同学更喜欢惩罚多一些?嗯,这倒是没考虑到呢,是我疏忽了,抱歉。”

“对不起,请你以后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行事好了,不用给我考虑太多的,谢谢……”

“这样啊,那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花瓶们的归宿。大概是仓库地下室之类的地方了。

作为被这些招代过的客人,现在却要亲手把它们送入黑暗。我心情复杂。但也唯有乖乖地将拉着拖车跟上了女仆老师的步伐。她带着我走向了走廊的深处。灯光也吝啬的空间里,越是远离出口越是阴暗,我似乎在走向深渊。

“那个,老师?”

她不回答我。

一看就像是在策划着什么,和那群女孩一模一样。我很想把她们分开看待,但是她只要刻意地做些不合常理的事情,我就不能忍住去提升对她的堤防心。

“阿吾同学。”

到了终点的门前,她才说话。

“怎么,了吗?”

“像这样不开灯是不是觉得很有气氛?”

她回过头对我傻笑。

 

……

 

啊,我承认她是个好人,但是喜欢搞怪的个性还是和她的主子一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