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吾,欢迎回来。”

被叫去批改作业的我回到足够容纳四口人的大房子,租的。

是的,自以为是地扮演了一回假教师,唯一的真教师不仅不批评,还找我一起去承担本不属于我的工作了。

不知道他们的神经每个时候能有几分认真在里面,我不相信自己还从他那里拿到了青菜萝卜作为了报酬?还是袋装的,明明是农村?

总之,关于这些种种,我的兴致都没有要事后再去谈及的程度。我想表达的,这一副辛勤地劳动过后的模样的我,是在中午归的家。

“啊,那个老师还是有些不方便,要不你们今天先回家吧。反正现在你们都住一起了,近学校还能互相通知,随时都可以回来上课真是太棒了呢。”

该死的教育资源。在它没有补充回来之前,我的校园时间要变得比居家时间还短了。然而,这还是不确定性的中途放学?底线!这个学校的底线在哪里!?

不知道手上托着的这些东西能不能赶上家里的午饭。不过不新鲜的农作物报酬不能加入午餐也无所为了。

 

 

“哦,好香啊,我好像闻到了煎蛋的香味。”

手艺不精的我在别人下厨的时候会在嘴上慷慨一点。

迎接我的是一名学生气质十足的少女,在获得我的称赞的同时她能不要离开厨房跑过来迎接我就更好了。身材条件基本达到美少女的标准。可以说,放到男孩子多的地方她是那种会经常被告白的类型。

“讨厌啦,阿吾,我煮的是山里摘的蘑菇啦!鼻子坏了吗?”

我记得她上次还做了蟑螂巧克力请我吃,对了,那次我是昏迷了多久来着?

“师师,把谜之食材放在一边不管,就这么跑出来迎接我,没问题吧?”

她的名字是李师师,不是那个李师师,不是我的姐姐,也不是我的妹妹,更不是什么从邻居家跑过来关照我的居家好女孩,我没那么幸运。

“没关系,不会爆炸的。”

什么没关系,什么样的状况能让你能联系到‘爆炸’这个词汇啊?你做的饭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我急忙冲向厨房。

杞人忧天不知道合不合适用在这个场合。

“欸,还真的没事,可是师师啊,这些五颜六色的东西真的是蘑菇吗?”

“是啊,刚刚从黄泉树下摘的,很新鲜的。”

“如果经验认知没有问题的话,我认为吃摘来的蘑菇这种事情是不会出现在如今一般家庭的餐桌上的。黄泉树木?”

“是吗,那下次我摘点别的好了。”

“呃不,问题不在蘑菇上……”

“那太好了,我以为阿吾不喜欢吃蘑菇呢,嗯,没关系的,我用自己的手艺保证阿吾一定会吃到高兴地说‘师师,我想把你也吃了!’”

向我解释一下那个树木的品种啊!!??

“不要擅自预测我的行为。”

“诶?会做的吗?”

“不会!”

 

实际上,她到手的这些谜之食材,来自于这世界上不为人类所知的异界。我不能到达,而她能到达的地方,山上,因为我会迷路。所以,虽然很唐突,但是,她不是人类,她是恶魔,能把未知食材堂而皇之地下锅的恶魔!而且,她还有另一个身份,我的,同居人……

 

“阿吾,洗澡水已经放好了,一起来洗澡吧?”

拜托不健全的学院生活气氛的福,我已经堕这个时间就贪恋起和水的肌肤之亲,至于被师师看出来,并为我准备好洗澡水。明明沐浴就行了。

“不要在做出行动后才说出来啊,我的选择权在哪……喂,不要拉我的衬衫……这也不是说裤子就可以了啊……”

 

我患上了一种病,师师过敏症,只要她的话题提到了我,那么我遭受不必要的侵害。

 

“阿吾,水温还可以吗?”

“还可以啦,还有就是,能麻烦你稍微离开一下吗?”

幸好我还没脱光,不然对这个跟着进来关上门真是没招了。

“讨厌啦,阿吾拉着人家一起入浴,还这么害羞。”

“请你出去。”

 

把人生比作历史,那就是我人生车轮前进路上的重大分水岭,夜晚,以持续近一周的通常水平的消极心情回到家的我,才发现自己再和两个女生成为同居关系,并又被赶出了还没住热的房间。

之后,就是抱着一种与炒股票失败后的社会人一样极度消极的心态,绝望至极以酒精消愁,发现自己未成年心态更加低落,思考再三把释放压力的方向放到了另一种对身体的折磨上,这是我今天又获得非常理的休假后依然不兴奋的原因。

人生里仅次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让我不得不注意起来的问题——她们总往我身上发力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一个单薄的没有什么故事的青年对她们来说有必要费那么多精力么?另外这并不是我为了减轻自己罪责而准备的说辞,毕竟,我可是连续三年稳居短跑训练最后一名的人啊,容易体力不支的我被她们尤其是师师抢去大部分家务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她总以这为理由否定我想做些什么张扬一下一家之主颜面的诉求。

 

“那个,师师,这个红中透绿还带点黄的稀有蘑菇,不会附带让食用者中毒的效果吧?”

“讨厌啦,下毒这种低品位的暗杀手段,我是不会用的啦。”

别的就可用了……是这样吧?

“我好像得到了很不得了的回答。”

吼吼,这不是明杀么?终于要在降低我在这个家地位付诸更激进的行动了吗?

“阿吾,张嘴,啊……”

“不要这么温柔地忽视我的发言,我在说‘你很危险呢’……嗯嗯,味道还不错。”

蘑菇能吃的事实震惊得我忘却了刚刚所想的一切。

等到发现身处新家庭结构中的师师时候,她已经像个人妇一般在做着午饭。没有我们的关顾,学校的饭堂也会照常营业吗?我表示怀疑,作息如此非常规的我们,一旦临时集体休假,那边岂不是总要被打个措手不及?这种营运状态和不健康啊。我要不不要做个好好学生,和学校的人谈谈这个事情呢?呜,和那个班主任?

难熬的早晨过去,我带着自己也不明所以的心情迎接今天余下的依然难熬的时间。

啊,母亲大人的身影。要不是那种性格,单纯论背影的话,师师和母亲大人的距离就只有年纪了。

我鼓不起勇气走过去面对,看着门外阳光好,逃避了这栋房子,向着自己也不熟悉的远处跑去。

最后一个回家的我处于一个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尽管回来的时候脑袋是热的,那个,物理课上学过的,热和混乱似乎关系很好的样子,然而我潜意识里更相信热起来的身体使我冷静。

 

“阿吾,咖啡。”

“谢了……你放了多少糖?”

喜欢可咖啡的我像个身材矮小的大人。

“黑咖啡加糖还有什么意思!”

悠然自得的午后时光,一杯咖啡细细品味人生的恬静。

别说糖了,一介学生的我,蔬菜汁不更合适些么?

所以——为什么有咖啡?学生过家家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吧?这不是我们的生活里该出现的东西啊?你把我当你的谁啦?可怕。

“哇,阿吾哥哥竟然在喝咖啡。”

不,我没有!

“啊啊。小红,这种穿着太不检点了!”

“没关系没关系,阿吾哥哥是个正人君子呢。”

事实上,我已经在师师的话中推测不妙的状况,提前把眼睛别开了。

顺便,也把自己的位置从大家都聚在一起的客厅移开了。

“啊,阿吾!你的咖啡!”

那不是你要我的喝的吗!?什么叫我的咖啡啦!

“啊!有咖啡!这个样子看上去是……我不客气啦!”

“啊啊啊,小君!”

“好喝!”

“啊啊,是嘛,那我明天再做吧!”

结果非但没有阻止师师,还燃起她的热情了?难道我应该用一口‘难喝’来回绝的?

“啊,对了各位姐妹,听我说……”

昭君有话要说。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趁机利用咖啡坑了我一把,真是可怕的女人。

“没关系啦,下一次我会准备所有人份的!”

事态进一步恶化。

“好的,隆重通知,我们下午可以回去上课了。”

“真的吗小君?”

“等等,师师姐姐和我都没听说的事情,会有这样的真事???”

昭君的通知还没有下肚,红娘这一通话更是把我噎住了。

哈?消息的真假是和你们的认同挂钩的吗??你们操控着多么不得了的东西吗???

在昭君的催促下,放放假的我们,在同一天体验了第二次返校。真是神奇的经历。

习惯了。那样的事情,这个,我也会习惯的吧?

 

 

断层接续

 

如果非要怂恿自己当个大人般谈论所谓恋爱这种没有距离可以测量的东西,我想,自己是草食系的吧。而师师,则是令人头疼的肉食系,她是恐龙,明明长得很好看却也很合适恐龙一称的女孩子。

走在通向学校的旧路上。

旧路,是的,我像苍老了数十倍于实际的时间,对于这天走过最多的路当成旧路了。

今天挺幸运的,又在路上看到其他的人了,很可惜从他们的路径上我看不出他们来自于哪里,附近有其他人的安心感获取起来实在是难,直到他们离开我的视野,走去我没有去发掘的区域,我也没有萌发去探索未知的好奇心。

无聊烦闷至极的我,这就是我,为何师师她们不能意识到我真正的模样,能以此减低对我的兴趣就太好了。

而现实在说不行。所以才会发展到我一个人的家住进了三个女孩子的状况。

人少就要抱团的道理,从昨晚到现在都在希望她们不要对我说这个。

什么叫‘其实我们的家乡虽然人少但依然是一个秩序社会’?

看到几个路人会令人兴奋的社会还正常么?

虽然也被告知了虽然人少,像犯罪这样的事情因祸得福处于低发生概率状态,但是过于肯定的回答往往无法让人相信其真实性,因此,我的理性在上学路上的十分钟里强行让我的大脑保持了‘师师说的话大都不可信’的警惕。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我这方面的意志力还很强劲。

话说回来,我不在家的时候,我一个在自己房间的时候,群聚在一起的女孩子会做什么事情呢?和在校期间不一样,居家状态的女孩子,不用向外界伪装作为性别特色的包容矜持的女孩子,她们进入展示自己真实模样的封闭空间中,会变得大有不同吗?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现今有了接触以前的自己连想象也嫌烦的真相的机会。

头疼的地方是,在校期间中已和寻常女孩大相径庭的她们回到家里能有什么不同的举止变化么?难道这空荡的学校对她们来说不已经是相对封闭的空间了么?所以,完全没有在一个正常集体中做一个乖乖遵守秩序的好孩子的必要么?我好像为自己无聊的期待找了一个完全湮灭本来就一丝不多兴奋点的解答了。

咕,今天的小贩姐姐不仅早上没有出现,现在更是连放着不管的小摊也不见了,乡下人口又减一了吗?反到是这么多天才出现一次的扫大街的女性很可疑,是中午时间才能见到她吗?早上干活不更好吗?尽管她带着口罩我总感觉她的身材很熟悉?然而这些也不如和我们一起上学的红娘同学更引人注目,住进我家之后和学校的距离之下,她竟然推着自行车和我并肩行进,必要性令人好奇,但是我知道什么都不要问才是最好的……但愿今天下午能平安度过吧。

我已经连过好一天,也要祈祷着过了。

……

“哈……”

“怎么了,阿吾哥哥,一直想问了,今天你的样子好像比参加了铁人三项还憔悴呢?”

学校。

人流涌动,还挺热闹的。

要是这样就好了。

和我搭话的人,连猜测的心思都不被运行拥有,假历史名人,红娘,长相可爱,成绩可爱的微妙,体能可爱的好,身高也是矮的可爱,梦想是驱逐外乡人,名言是‘只要将阿吾哥哥消灭定能寻到世界真理’。只要我真的离开了这里,以上就不算虚构。

“是啊,我在精神上的长跑距离都足以绕地球半圈了。”

“我说阿吾哥哥,地图可不是用来练习长跑的东西啊。”

“我踩的是1:1的世界地图!”

“那样的地图好像买呢……”

“还有我说,别再那样叫我,可以么?”

虽说被这么称呼能让我想起家里的妹妹,可是那样子美好的回忆,我不想通过一个令我讨厌的家伙来回想起。

穿过一间间无人的课室,在重叠了曾经无数人交错存在过的空间,与空气擦肩而过,来到了我的课室。

……

“铃铃铃铃铃铃……”

最让我倍感首熟悉的上课铃响过很久了,老师意外地还没有来,平时以准时为人生准则的人也能迟到,我摇头了。

因为无聊,耳根不得不闲下来听到别人的话语。

“那个我说,看过昨晚的‘我的太太是魔法少女’了吗两位姐姐?”

“哦,看了看了,女主人公很可爱的说……”

“没错,我很认同女主角那种坚韧不拔的性格呢。”

魔法少女么……一把年纪的魔法少女不是经常听说呢,面向学生群体的电视节目大都是以年轻人为主角吧,她们的收看列表中有这种类型的还真让我意外。

会现在也觉得意外的原因,只是我不能出现在昨晚被她们三人占据的客厅而已。

“阿吾哥哥,你就没什么意见么?”

还真好意思问我这个问题?

“阿吾不喜欢魔法少女么?”

为什么在有无都不知晓的情况下要问我是否的问题呢?

“果然阿吾同学是个正人君子,不喜欢人妻呢。”

这个发言本身就很有问题了。

总而言之,现在回避她们最好的手段是——

“安静——老师要来了——”

撒一点谎呗。转移话题呗。

所以,老师并没有来。我们还未见到过在考试监考也缺席的新入职老师呢。

“阿吾哥哥喜欢老师多一些么?”

“原来我搞错了阿吾同学的狩猎方向呢。”

“阿吾下课和我出去一下,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谈谈!”

不知道这些人强行扭曲的意思上在激动个什么劲。

粗暴点直接说我乱说话不就行了,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压榨式解读我每一句没有深意的话,我再一次清醒认识到我和她们在语言争锋上的差距。

可惜终于,我也有天助的时候。

任课老师竟然真的顺时赶上了我说不出话的时机。

于是,终于在不三不四的时间赶上了吗?剥夺了我难得休假的可恶老师。虽然对意外的假期财富我没有看中,只是,期间对我们回家又回来上学的折腾,化作洒在您身上的怨气也别怪我了。就是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口,我也会认真地吐苦水的。

来吧,老师,让我看看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家好,今天开始我负责你们欠下的几门学科……”

 

就是这样,不仅没有自我介绍,基本的名字也不告诉我们的,就是新来的任课老师。话少得以前遇到的冰山系数学系老师有的一拼。像个不会说中文的外国人,纠结得人要不要去和她沟通沟通,碍于与自己地位的不同又不好意思打破一面见面不到几秒变竖起的透明墙。所谓和老师搞好关系的同学在我看来都是自以为是的家伙,他们不过是把玩耍的范围扩散到了比自己年纪阅历都大的人群而已,都是为了自己开心而已,人与人的距离以及其他全部都没有考虑过。我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什么也都没有做。

“啊!!!!”

全班青春气息旺盛的我发出了兴奋的呐喊,明明对班上其他女孩子表现出对尸体一样的感觉。性别匮乏的土地,来了一个面容出众的女老师了!

确实,我喊了,也站了起来,当然事实不是这样……

不过,不过,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出现在这里?这也出现得太吓人吧,我已经无力吐槽到绝望的地步了,反正这一定是蓄谋已久的阴谋了吧,啊啊哈哈,不不不,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可怕……

老师带着口罩,像饭堂打饭的小姐姐,老师穿的衣服,和小摊的姐姐一个款,老师的发型和那两个人一个模样,老师的声音,像小摊的姐姐带起了口罩,老师的卸下口罩的脸,想看!

怎么回事,这个学校的老师是路上捡的吗?

“啊——阿吾哥哥的脸好可怕,难道是因为不能长得好看的人出现?前辈,对方可是女孩子啊,你应该大方一点才是。”

从后面把头伸过来的红娘,一脸同情的样子看着我。

喂,刚才你的手上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是吧,绝对有什么闪了一下吧,我的肖像权在不知不觉中被你用卑鄙的手段侵犯了吧……唉,仔细回想一下,自己和你们玩过这么多把戏,脸这个东西已经被侵犯不下一次了吧,是不是意识晚啊?

“话说回来,她还真是可爱呢,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啊。”

在红娘这番换个性别便是充满野心的话语从我的右耳出来后,讲台上传来了学校开校以来最劲爆的发言。

“顺带一提,我上一份工作是餐饮服务业。”

自己就爆出来了!?我享受了这么久的神秘感呢?

真的真的?这个破地方真的连一个老师也请不起了?

是啊,难道不是这样吗?所以从路面请一个人过来任课是很正常的事情咯????

“哈?”

以我的停滞为起点,教室安静了三秒,之后全班的女性发向我展示了什么叫做充满了杀意的眼神,然而在这一神圣的静止时刻,我深深地明白了,这究竟只是说来消遣我的。

感谢老师你好奇观望我们这出闹剧的眼神。

“什么?该死的大人——把我的男朋友还给我!”

师师对着老师发飙了。

为什么……

“谁是你男朋友啊!”

没想到你不仅演技越来越出众,谎言也越来越强大,还有就是……咕,把手松开,会断气的……

就在小宇宙即将消失的那一刻,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我看到跟着师师耍疯的另外两名同学,她们也毫不怜惜地拉扯着我。是不是这样子在远处看上去很幸福的样子?剩下的班主任眼睁睁看着一切,你真的是一名合格的人名教师么??啊,没猜错的话,你个共犯者?

啊,这次连恶作剧都算不上了?这是,明着压迫我了?

……

……

下课铃响,啊,原来我还活着。

教室里保持挺拔坐姿的人数减少了一个,是我。

上学,就是个我们还未发现人生价值之前消遣时光的借口,困惑于年纪与阅历的缺乏,在那些丢失在这里的时光里感受不到‘价值’这一概念也是挺正常的事情,感到疲惫更是理所当然,要是被说了和同学相处的时间很重要之类的、早先体验过才说得出口的劝诫的话,那不听也罢。活在学生时代当下的我们才不会对自己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自己的心情糟糕透顶还想靠激励的话来打起精神,那就和所谓‘认真念书才会有未来’的迷信一样吗?是呢是呢,认真不一定有所收获,不认真就一定一无所有,也有这样作为后续手段的话术呢?可是,这不是威胁么?道理这东西有的话,就讲给自己听嘛?学会了却要别人身上用,这不是威胁是什么?一群身处叛逆期的人,是啊,既然知道这个年纪的学生很叛逆,却还要使用威胁性的正确理论征服学生们。就是比拿着枪指着我们的脑袋轻一些而已?

开玩笑的,讲道理什么的,已经足够暴力了。

啊,所以啊,作为一个学生,第一堂课就早早趴下,尽显疲态,表现出对学习低下的积极性,是非常合理的事情呢。

盯——

身边有与偷窥微妙地相似的灼热目光。

对方迟迟不进攻,也就是在等待我的反应,那好吧。我不该趴下去的。

“阿吾,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说出来吧,不然的话,算了,医务室我还是会送你去的。”

我的好同学,师师。

她口吻中,送我去医务室竟然是一种慷慨的照顾。而不是在过去一堂课中对我所作所为的责任???原谅对我手脚相向的她我是太仁慈了吗?

“阿吾哥哥和姐姐们玩耍的镜头我都拍下来了呢,这下子班级相册又能多几组幸福的照片了呢。”

红娘捧着看着就很昂贵的相机,展现着它不可能会被忽视的体积告诉我,这东西能被允许在课堂上搬出来就是一群人的默许,也就是说,她在本应该是正常秩序下的课堂中光明正大地做了超越学生本分的事情。

“不如放到学校网站上吧,阿吾幸福洋溢的笑容一定能让学校的气氛更加吸引人的呢!”

侵犯肖像权就算了,‘吸引人’是怎么回事?这个破学校还打算扩招不成?确定这样的效果不是在往劝退上努力么?

“我说你们啊——”

“——阿吾同学!”

正当我要追问对我的名声十分重要的事情时,和小女生们黑暗的寒暄不同的,充满温柔的声音,是的,只有收集到这个声音对我大脑的震荡,我才敢把这个声音的来源定性,大概这个声音的主人是温柔的吧,是的,我想说的是,只有她的声音是温柔的。她,一个能眼睁睁看着学生被其她人欺负不闻不问的人,但是,说话的声音明显没有经过那些的洗礼,与我如同普通的,刚刚见面的陌生人,但是,声音的好听企图打消我对她的认知,这不合理,我不能被这甜蜜的伪装扭曲自己的判断。

因此,我愿意确定,她只是一个声音比较好听的人罢了。

我之前对她积攒下的好感,化作蒸发在头上、脸上的水汽了。

女恶魔,你和师师她们是一伙的吧!

“老师你有什么事情吗?”

像电视上某厕所清新剂广告里的主人公嗅到清新香味时而变得心旷神怡一样,我精神地站了起来。

是的,这和我前面的自我自脑很矛盾。可是,拜托了,这个给予我温柔的人,难道真的不是来拯救的我吗?请原谅我的懦弱,但我真的很愿意给予这颗救命稻草多一些信任。拜托了,老师,说点让我振作起来的话吧!这是你的工作吧?我对老师这个职业是有着极其崇高的敬意的啊!

“这边有一件事很烦恼,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一下忙?”

期待着的同时,我尽力不去想起班主任这个异类的存在。他就不是一个教师该有的样子。

“您说,只要是能拜托这三个人的事情,我会全心全力帮忙的。”

啊,亲爱的老师,请从这里拯救我,前面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了。

有可能吗?有可能吗?发生过的事情还能以完全相反的模样出生在我今后的生活中吗?脱口的一瞬间,对于现实的近乎绝望的思维往淹没我的咽喉上涨,致使我呛息,面临希望上的死亡。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不是每天都在体验着么?师师式的过敏,原谅都成为我的疾病了?现在意识到是不是太迟了,没有应急措施的现在,得不到期待结果的我,会因此得更重的伤害?我以为自己的坚强,其实,就是不在这个关键时刻隐忍而已吗?不好不好,害怕害怕,要是老师说出的是令人遗憾的发言,我会变成什么样……

不经意,伸出了手,我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要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哦!可靠的同学是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哦。”

捂住耳朵的作用没有了。

期待落空,没有希望,没有绝望,不是炸弹,只是一通放到耳旁吓人的大喇叭,结果使用的人太温和了些,使得惊吓的效果大打折扣。

我的心中为老师的话做了个自己也不是很懂的比拟。

咦?可靠的同学,我的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有吧?是嘛?那么,很高兴呢?真的吗?谁?

“老师,我有想请教的事情!”

“请说,小红同学。”

“我明天想吃红烧茄子!”

“抱歉,饭堂的菜单是固定的,你的要求不能帮你实现呢。”

红娘,夺走了本应该属于我的和老师续上话的时间。这个机灵鬼对我和别人多说一句也看不下么?这不就是对我说,我确确实实从老师那里听来了十分重要的信息么?啊,亮了,我的眼前亮起来了。瞬间决定的,改变的事情,原来可以这么多,这都赶上我至今学习效率最高的一次了,真的,我可以高兴一下吗,我的期待没有落空!老师,她确确实实对我说了有价值的话。

不是恶作剧吧?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我该死的同学,你的第一次在我面前,用自己丑陋的表情出卖了自己啊!

红娘啊,你干嘛这么神经敏感地盯着可爱的老师看啊?嫉妒吗?

“别这么盯着我嘛小红同学,最多我私人教你怎么做,再送你们一些茄子?”

什么?送?今天的东西是你私人给的嘛?我就想那个不管事的班主任会这么慷慨。不,送点蔬菜也不至于赞得这么高……我对人态度是不是越来越恶劣了……

“好的,让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谈谈吧老师!谢谢!”

“好的呢。”

我偷偷看见到的,不加掩饰的,是红娘那比建筑物爆破崩坏得更进一个境界的脸部……现实带来了失望,然而自己还在努力收集希望,重复体验了欺瞒与嘲弄,我又站回了自己最开始坚守的信念立场上……啊,体验了这一极端的痛苦后还能站得住,我阿我,你已经很伟大了。

“这边这边,老师,我也想学!”

“不如直接开一堂料理课吧哈哈哈!”

虽然对不住,但是我真的无法抑制住心中的喜悦感。啊,现在的女孩子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楚楚动人了,她们哪里是恶魔,她们之中就有天使啊,my angle!

“有兴趣的话,我和班主任商讨一下咯?对了,阿吾同学你有什么意见吗?”

意见?

当得知教育我们德智体美的女教师和饭堂打饭的小姐姐是同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对自己的才能感受莫名的压力,这个世界存在才华出众的人,他们确实存在着,还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能对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意见呢?这何止是老师在向学生教授知识,这是天才在向凡人慷慨地施舍着智慧啊。

对于如此处境的我来说,那更是摆脱困境之道。

那么,就从一堂料理课的成立开始,又有何不可呢?

“我,很乐意呢。”

让我们更多地接触吧,尊敬的老师。

你就是来拯救我的吧!你就是这里唯一的良心吧?

于是,我只有几秒钟的喜悦,叫我不可遏制地想象起自己即将获得救赎的生活……说得有点过了,是的,那只不过是,摆脱师师她们,正常的生活而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