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It's time to go...Unshaken mind
陌生的天花板。
再一次恢复意识已经是在医院了。
还有右眼处传来的疼痛。
完全没有料想到自己能活下来。
除了瞎了一只眼，其他一切正常。
法阑珊用一纸精神鉴定书驳回了对我的指控，感谢我的伙伴。
万泉河的事或许我永远无法释怀，那是我的正义的盲点与瑕疵。也正因为正义暴露了瑕疵，同时，以自己现在的状况很难在触碰那正义。
大概是绝望了吧。
自己也开始散发出令人心塞的气息。
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会尝试去帮助去拯救，但是自己要怎么拯救自己呢？
一蹶不振，我现在大概就是这个状态吧。
我会不会太脆弱了？仔细想想的话，能在现在这个年龄就能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做到这种地步，太顺利了吧。也许是被好运一直眷顾着，所以不断深入不断深入，渐渐就忘记了跌倒的可能性。那么，只要站起来、爬起来就好了！
爬起来吧，站起来吧。
……
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
法阑珊用一纸精神鉴定让我无罪释放，这个“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究竟是她的手段还是事实呢？
半年的时间，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依旧保持着无名、无根、无所适从、无处着手的状态。
感觉自己就像是游魂一样，在城市里游荡。倒也不是说就这样沉沦了，只是确实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需要的是机会。
◇
“喂，借我点钱打车吧。我现在已经是身无分文了，你看，要是我无法继续行动的话你也就不能继续玩跟踪狂游戏了。所以说，借点钱呗？”
“……”
“这样吧，我直接送你去。”邢治面无表情地说。
“才不要咧，上了你的车，谁知道你会做些什么？”仓红打心底就对面前这个人没有任何信任感。
“唉，你手上的‘货物’，还有接下来要去的干什么，我们都一清二楚。你也不想想，你这样的麻烦人物，在越界的第一时间就会被我们盯上。你这样的一条线，多多少少能钓起几条鱼。”
“刑警先生在说什么呢？有些听不懂啊，不过我还是自认为自己是个好人的。”
邢治直接掏出配枪，从后面顶住业务员的头，透过凌乱的及肩短发顶在算不上坚硬的后脑上：“事到如今还要装傻么。你也知道，你手上的这个量，够得上当场击毙了。不过如果能够协助警方，让我们介入这场交易，性质就不一样了。”
“我们这么有缘，我还以为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呢。”仓红毫不在意脑后的那把枪。
“凭你那幼稚的思路，你无非是想用交易来的货款救下那个小混混，趁着他还没有犯罪之前做完这一切，你就完成了你所谓的“救赎”。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手上这个量的毒品流入黑市，会有多少人就此染上毒瘾然后变成了社会的渣滓。你啊，就是一个社会的不安定因素。”
“不对。”业务员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刑警犹豫了一下，“打算黑吃黑么。”
“不，是给予制裁。让罪人付出生命的代价，落得的货款还能用于救济。毒品也不会流入黑市，这批货呢，还要用于引诱下一批罪人。”
邢治见过很多无视法律与秩序的险恶分子，但没有一个像眼前的这位一样自诩正义。这家伙，比反社会的疯子还要危险、令人不安。
——可恶，要不是不知道交易地点的话，直接射杀就好了。
“手在抖啊，这样的表现不像是一个合格的暴力机器呢。”仓红说着，缓缓转过身来，让枪口对准自己的额头。
——妈的，就在这里收手！除掉这个祸害！
邢治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开始缓缓施力。
突然之间，邢治突然感到眼前一道红光一闪而过，眼部传来的灼烧感带来了即为短暂的致盲。扣动扳机的手指停滞了一瞬，他还是凭着本能开枪了。
枪声响起的瞬间，邢治眼睛也恢复了一点视野，由枪口指向的狭小视野中只有几根飞舞的发丝。开枪时的手感也表明，他什么也没射中。
还不等邢治移开视线搜索目标，剧痛直接袭击他的胯下，不可名状的疼痛让他近乎晕厥，邢治直接跪倒在原地。几乎是同时，心底升起的巨大压迫感迫使他向侧面躲闪，邢治牵动抽搐的肌肉，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挪到了小巷的边缘。
就在刑警挪开的一瞬间，连着三声枪响，弹孔就打在他刚才跪倒的地方。
——该死……得找个掩体。
最近的掩体只有小巷出口的拐角。邢治连滚带爬地向出口移动，枪声接二连三的从巷子内响起。或许是因为射手枪法太差，或许是因为邢治那扭曲的移动姿势太难以捕捉，后来的五发子弹同样没有命中。
当邢治到达拐角隐藏好自己时，对方的子弹已经打空了，巷子里回响了一声空膛时扳机扣动的“咔哒”。他意识到，机会来了。
一个侧身闪出拐角，刚准备抬枪射击，身体却僵住了。僵住的原因是三个事实。
其一，准备抬枪的一瞬间，手上没有枪的触感。自己的配枪就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毫无疑问是在之前混乱的躲避中脱手的。
其二，对方已经完成了换弹。只怕之前空膛的扳机声是趁换弹夹的间隙，也就是退出空弹匣后趁着新的弹匣还没来得及转入的时候扣响的吧。目的自然是引人从掩体后出来，
其三，巷子内的枪手毫无疑问就是仓红，即使是光线不佳的小巷子内也能辨识清楚。然而，此刻的仓红，右眼发出不自然的红光，其面容被红光渲染的有些狰狞。强烈的红光还从眼眶周围的皮肤下透出，映出骨骼、肌肉和皮肤。让人不禁联想到来自未来的杀戮兵器。
空气中，一条红色的通路迅速调整方向，起点是仓红的右眼，终点是邢治的身躯。其实是和激光笔同款的射线，满是灰尘的小巷用丁达尔效应描绘出了通路。
红光捕捉到了在意料之中闪出的邢治，也没有放过他僵硬的那一瞬间。
子弹紧随其后。
仓红眼前的邢治倒下，应该是红色的液体缓缓淌出。被右眼的强光影响，她视野中的一切都是赤红的。
◇
敲响了安全屋的门。
“用备用钥匙，我没锁安全锁。”很快门内有了回应。
用钥匙打开了门。
客厅里，安迪坐在地板上摆弄枪械。我进来后，他突然抬起头看向我。
“一股硝味儿，怎么？遇上麻烦了？”他问我。
“还好啦。哦对了，谢谢你做的义眼，帮上大忙了。”
“嘿嘿，出其不意的小伎俩总是能奏效的。”他得意地回答道。
“不过漏光太严重啦，红光一亮起来，左眼的视野都被染红了。帮我处理一下，无论如何不能影响左眼的的视野。”把义眼取出来递给他。
“那种情况分不清看到的也是很不错的。”他小声嘀咕着，接过了我的义眼。
我走到落地玻璃窗前，高层公寓视野很不错。
凝望着夜空下的不夜城，我喃喃自语。
“下一次找政客合作吧。”
那样我的正义也许会融入秩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