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艾尔玛大陆,魔眼洞窟深处。

“是时候做出你的决定了,艾妮芬!”在对于如何解开那个被绑在原生黑曜石柱上的那名“亚人”龙母——利普·艾尔法思特而一筹莫展时,从阴影中逐渐凝聚出了一个人影却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境地。

“是你!”

而当那个黑影逐渐化身成哈扎瓦教主时,被绑在石柱上的龙母,突然间眼神恢复成了恶龙的样子。与此同时,它身边的那些“子嗣”也突然变得狂怒起来,这让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能和龙类成为“朋友”的拉法亚小队成员,一时间又陷入了紧张。

“你还有脸回来!孩子们,消灭他!”

随着龙母的一声怒吼,所有刚刚还乖乖排队跪倒在她身边的那些“龙子龙孙”们,顿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集体对着哈扎瓦所在的位置突然喷出了各自的“吐息”。

一时间,色彩缤纷的光球和线条或间断或连续的,一起如同被磁铁所吸引一样,近却无比汇聚到了那个焦点上。

“哇……”

此刻,对于从来没见过这种阵势的拉法亚在那光芒刚冒出的瞬间,已经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幸好此时的艾妮芬再给自己施加了防护结界的同时,也给她那几个站在入口处的队友一起施加了一层。

“刚才的龙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那些炫彩的光芒消逝之后,艾妮芬也并没急着消除自己的结界。而与此同时,之前哈扎瓦所出现的身影位置,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块焦黑的碳化块。

“你这个可恶的人类圣法士!难道是故意在我面前演出这场戏吗?”

然而,当艾妮芬还在诧异为什么哈扎瓦教主的出现会引起龙类那么大的反感时,龙母率先像她开口询问起来。

“我想你误会了,尊敬的艾尔法思特龙族之母。”

艾妮芬在在发觉龙母的怀疑转向她后,赶紧向她低头鞠了一躬。

“如果您现在因为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而迁怒于我,我想我得先向你解释下。”

“不用解释了!你欺骗了我们的祖母,我们怎么能再相信你?!”

可没等艾妮芬开口,龙母身边的那些子嗣们却一个个摩拳擦掌,并在体内累计起第二轮的突袭,准备随时送艾妮芬去见阿克希多。

“好吧,如果我们真不给我用嘴巴解释的权利话,那我也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来证明了!”

随后,艾妮芬干脆也不再回答,而是摆出了一副即将和那些龙族子嗣战斗的姿态来。

“艾妮芬!你不要赌气做傻事,让我们一起来帮你啊!”

至此,当还待在艾妮芬结界中的那些队友,眼睁睁看着艾妮芬即将独自一人挑战那么多龙母的子嗣,自己却连艾妮芬张设的结界都没法打破时,气得马克西姆用拳头直锤那堵看不见的“障碍”起来。

但显然,以他的蛮力是对这道法力结界完全无效的,他的同伴明明也深知这一点,却并没有阻拦他的意思。

“快看!那块灰烬,它开始动了!”

就在马克西姆已经掏出自己一直以来从未用过的大口径手炮,准备填装火药做进一步尝试前,精灵曼提却阻止了他的这一举动。

而与此同时,之前那早就被各种龙类子嗣的吐息给灼烧凝结成了一块高强度炭块的哈扎瓦的“残骸”,却在艾妮芬已经开始汇聚自己法杖的晶石时,晃动了下,并在表面产生了一道裂纹。

“那是……”

对于这种细微的情况,艾妮芬洞察敏锐,也及时停止了自己的法力汇聚。可那些早就盯上了她的龙族子嗣却没那么容易收手,它们的喉咙口此时早已瘙痒难耐,在发现艾妮芬并没攻过来的意思后,它们已经随时准备张口进行下一步的吐息!

“哈哈哈,各位看来心都很急啊……”随着那团“炭块”的进一步崩裂,一个熟悉的声音也紧跟着从里面飘散了出来。

“什么,那个歹毒的家伙居然还没死!母上,让吾等将他彻底消灭吧!”

顿时,原本打算朝着艾妮芬发射的龙息,再次朝向了那块即将“觉醒”的炭块上。

“放肆,都给我停下!”这次龙母却没等她的子嗣发泄完毕,直接就制止了他们的“莽撞”行为。

“可是母上……”

至此,那些龙族子嗣面对此时还在尽力维持着那块炭块防护结界的艾妮芬,纷纷以极其困惑的表情回望那个还被绑在黑曜石柱上的龙母。

“啊……这感觉,真是太好了,简直就像重生了一样!”

“哈扎瓦,你这是……”

而当之前被各种龙息给喷吐,现在却如同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仿佛从那堆灰烬中“涅槃”了的哈扎瓦教主,就连艾妮芬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同时,这出乎所与人意料的情况,也让她越发捏紧了自己的法杖。

“啊……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气息……没错,我的嗅觉又回来了!”

那个此时正一丝不挂,从灰烬中爬出倒地后没多久,就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在用鼻子深深吸了一口周围那混沌的空气后,不然大声感慨了一句。

“这难道就是他真正的目的吗?通过服用特制药剂,让自己在龙息的混合攻击下,恢复自己残破的身躯?”

艾妮芬在听闻龙母下令停止攻击后,也迅速解除了保护如同新生般的哈扎瓦教主的结界。

“不,艾妮芬,我想你大概这次也真误会我了。”

而当哈扎瓦从地上抬起头,将他那如同精灵般重生的长发甩到脑后时,艾妮芬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

“你……难道是圣魔研究所是所长……”

对此,艾妮芬似乎这才得出了自己的结论:那个之前就因为某次事故,而被教廷宣布无限期关闭的“圣魔研究所”,是梅林在冒着被教廷“开除教籍”的风险下和艾妮芬进行情报共享时得知的。

但说起来,艾妮芬自己和那个叫做哈扎瓦的“所长”也是有过一面之交的,那还是在她备考高阶圣徒答辩期间,一次她向她的高阶圣徒导师提出了一个新的假设性的,能打开魔界通道的学术论文的可能性报告期间。一名自称是“圣魔研究所”所长的人,亲自找到了艾妮芬,并警告她所提出的这个假设是违反教廷条例,所以不能列为答辩论文。

艾妮芬原本以为,自己是高阶圣徒申请即将告吹。但没想到,之后在她重新选好课题并填报好论文答辩申请提交后,负责听取答辩的考官依然是那个所长哈扎瓦!

也就是在那天,她深深记住了那个考官的脸,和她今天看到的那张一毛一样。

“怎么,都不攻击我了吗?那还算是有点谈判的诚意了。”

虽然此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面前的那个“教主”到底和自己情报中的那个“哈扎瓦所长”是不是同一个人。但凭借直觉,艾妮芬很快觉得那人并不是他所认识的哈扎瓦所长。

“哈扎瓦,是重名吗?”

直到这个时候,哈扎瓦依然在用手剥离着那一片片,如同龙鳞一般粗糙的“死皮”。为自己那作为“重生”后身体,他举动不光让在场的龙族觉得反感,同样也让她的队友觉得不可理喻。

“什么?”

似乎是没听清楚艾妮芬的提问,让依然专注于“剥离”自己死皮的哈扎瓦教主没有抬头,仅仅是用言语回复了艾妮芬一句。

“呼……那看来我猜测的没错。”没等哈扎瓦继续解释,艾妮芬已经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这位尊敬的龙母,我想就之前那位情绪古怪的朋友的贸然出现而向您致歉。”她随后朝着还绑在石柱上的龙母略微点头示意。

“你这个无知的圣法士,你都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要对那个你自己都不熟悉的魔导士道歉?”

这次,抢在龙母前面发话的,是最先发起攻击的那位龙母的长子。他每说出一句,口中的硫磺味就变得愈加浓烈,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朝着艾妮芬再次发起攻击的架势。

“是的,这位尊敬的龙子,我之所以相信他其实并不是建立在我多么了解他。而是在于他和我现在的目的是一样的!”

“什么目的!”

顿时,一直以来饱受外界“屠龙者”困扰的龙类,听到这里反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此时每个龙子龙孙的心里其实都明白,单单自己面前的这个看似毫不起眼的圣法士,却拥有着异常强大的法能防御。而之前它们视之为威胁的那个哈扎瓦,也在它们的联合攻击后毫发未伤,如果现在他们再一联手的话……

“你可知道,当初是谁囚禁了吾等母上吗?让她被绑在此根被结界禁锢的破石柱上受难,吾辈有多伤心吗?”

为了瓦解艾妮芬可能的和哈扎瓦的“同盟”,那些龙子跟着也开始讲述起它们的过去。

在上古时代,龙类一直都是能自由穿梭于各个异世界的高级物种所在,而在这其中拥有打开去往新世界传送之门的龙族,更是被尊为了每一个世界中龙类的圣祖。

在上古时代,各个世界之间的隔阂还没那么大,打开各个世界通道也不需要消耗很多法能。因此导致各个世界之间,龙类和其他亚人种族,亚龙之间无休止的战争。最终,有一支龙族厌倦了这样的纷争,发现了一个与世无争的新世界,她降落到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便给自己脚下的土地起名“艾尔法思特”。而他们所在的这一支带领上古龙族,最后也成了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和守护者。

“勿要喧哗!”

终于,也许是再也受不了自己子嗣的“滔滔不绝”历史叙述,让那位原本气色就显得有些不满的龙母猛然打断了她长子的发言。

“吾等子嗣,与汝等叙述辉煌相比,如今妾身只是一个连守护族群能力都已经失去的失格母亲而已,所以还请吾儿们安静听候这些外来生物的要求吧,只要他们不和我们为敌。”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子嗣还沉浸在过去的辉煌之中,让龙母艾尔法思感到他们并没理解艾妮芬想要拯救自己的用意,所以特别率先做出了让步,希望艾妮芬能提出她的条件。

“不,尊敬的龙母,我愿意听你和您的子嗣继续描述过去,那是我们人类,以及我个人也很想知道的事情。因为在我们的历史中,总被一群自称拥有神的旨意的家伙而强行左右思想。今天要不是亲眼见到诸位龙族的真身,吾等卑微之徒也许还沉浸在自己所编织美梦中。”

此时的艾妮芬,反倒也不急着解释。她只是想听那些龙族将故事讲完,那样她就能从那些龙族的原话中,反推出上古圣典里的不可考据的模糊历史。

“哎……如果汝等定要聆听,那吾也只能长话短说。”

龙母在扫视了下她的子嗣,杜绝了他们任何的“插话”可能后,接着刚才她长子的故事继续说下去。

“总之,之后吾等在这个世界平静的生活了一段时间,但却在一个自称创造这个世界的‘天神’的家伙的带领下,卷入了另一场纷争。最终,吾之子嗣死伤殆尽,只能躲进这地下的幽暗世界。直到那个从异世界算送过来男人,答应他可以借给吾等对抗天神的能力。”

“难道说……就是那个男人吗?”

说道这里,艾妮芬不禁回过头,看看那个还寻找附近收集可以做衣服材料的哈扎瓦教主,似乎完全不在乎龙族对他发动新一波的攻击。

“没错,对于早就厌倦战争的吾而言,是绝对不会怂恿子嗣再次卷入纷争。但无奈,现在能听从吾之教诲的,也就只有吾这几个不成器的后代了。至于其他子嗣的生死,在它们离开吾之龙巢后,吾也没有义务继续教导它们。”

在龙母接着描述期间,哈扎瓦他已经用自己身上褪下的“鳞片”在地上摆放成了一件可以遮挡身体的“盔甲”造型

“那个号称从魔界而来的萨杜曼一世和二世,先后都在几乎取胜的情况下败退回来。之后的事,我恐怕也不用过多详细描述。为了阻止魔界大军再次偷袭艾尔玛大陆,那个曾经进入洞窟的男人,又带着他的同僚将吾封印至此,并宣称是为了保护吾等……”

至此,龙母的眼神再次变得和第一眼看艾妮芬时的摸样,狠狠盯着那个似乎表现得完全事不关己样子的哈扎瓦。

“但是……吾等思索,那个男人之所以那样做,一定也是有他的原因吧。要不然,今天汝等就不会来到这洞穴中来解救陷入迷茫的吾等。”

好在,龙母之后的话锋最后还是转过过来,这也让她面前的艾妮芬最终长舒了一口气。但面对现在大好的开口机会,艾妮芬刚张开了嘴却吐不出任何话来。

她回首望哈扎瓦,见他还在为如何将那件,由他身上“死皮”所构成的盔甲穿戴而烦恼后,直接使用了一个简单的结界术,将那件盔甲暂时使用圣法之力凝结成了可以牢固拾起的状态。

“啊……看起来,艾妮芬你的学识不光渊博,而且对于同伴的想法也很有预见性嘛。”

在舒适得穿戴完那件,需要有艾妮芬法力结界所维持的“衣服”后,哈扎瓦迅速抽出了一根闪亮的丝线,以极其利索的动作将它们暂时性捆绑在了自己身上。

“那……那是我的龙须!”

而直到发现那根闪亮的,极富任性的丝线居然是某个龙族子嗣的断须后,让原本还相对安静的龙子之间顿时又爆发出了一阵焦躁的喘息声。

“哦哦,只是掉了一根胡须而已,怎么刚才没感觉很疼吧。”

哈扎瓦在系好身上的盔甲后,也在同一时间解除了艾妮芬的结界。也就是在那一瞬间,艾妮芬的那些队友们,这才领略到那个叫做哈扎瓦的魔导士的真正实力。

“你……不光是一个魔导士那么简单吧。”

至此,艾妮芬也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全力应战的架势,同时谨慎观察着自己身边那依然排成一排,却不知道何时被割掉了一个龙须的迟钝大蜥蜴们的反应。

“你如果不承认我是魔导士,那我想我也不能勉强别人承认。但是……”

或者说……

此时的哈扎瓦,总算是可以在毫无顾忌的情况下,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没错,当初的确是我提出向龙母艾尔法思特的合作,但那时我是作为一个异世界的隐忍而存在的!”

“隐忍?”

对于这个在艾妮芬听起来完全是由哈扎瓦自创或者纯粹“捏造”的词汇,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反驳。

“你胡说,之前你明明还亲口对艾妮芬说过,你曾经是被魔界之神阿杜鲁克给遗忘的弃子,怎么现在又编出一套完全不一样的说辞了?”

至此,之前已经艾妮芬的结界阻隔了许久的队友马克西姆,实在按耐不住直接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哦,我是说过,我也从没否认我过去是为魔军提供过帮助,但那也是为了达到我的目的!”

“什么目的!”

至此,艾妮芬也打破了之前的沉默,虽然她现在心中早已有了了一个最可能的答案,但她最后还是要亲口听着哈扎瓦把它说出来。

“哎……艾妮芬,我不知道你到现在对我的信任还留有几分。”

哈扎瓦说完,用舌头舔了舔手指后,慢慢走向那道守着着她的队友,依然由艾妮芬所维持的防护结界边。并用手轻轻接触了一下。

在那一瞬间,那层之前还帮助过艾妮芬队友抵挡过先前那么剧烈龙息的结界,就在她面前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碎裂成无数剔透的颗粒。

“你的实力……居然如此强大!”

至此,艾妮芬才发觉自己彻底上当。不光能抵挡如此剧烈的龙息攻击,还拥有能够轻易破坏她所张设的复杂的,几乎能防御大部分中级以下法能和武力攻击的混合型结界。他的实力究竟是强大到何种程度,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