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这里是哪儿?”

当他再次被明亮的光线刺开双眼后,展现在他面前的一片晴空万里的湛蓝天空。

“我?这是在艾尔玛大陆吗?”

从地上坐起后,他发觉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宏伟的白色城堡,而在城堡周围则星罗棋布点缀着一些村庄。

他走向了一处毗邻湖泊的村子边,无意中朝着湖水的倒影看了眼。那里面是他作为人类男孩的影像,只不过……在他胸口存在的一团混沌的色彩。

“哼~那是我胸中的疑惑?还是什么不确定的东西吗?这湖泊还真是诚实啊……”

“呵呵,那边的小兄弟,我看你还是快点去找你缺失的东西吧,你这样站在湖边,鱼都不会上钩了……”

正当萨杜曼还在为湖中那个他自己的倒影中混沌的部分感慨时,在他对面坐在湖边垂钓的一个年长渔夫,见他长时间站在湖边不走,便催促他赶紧离开。

“啊……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离开。”

萨杜曼随后继续沿着湖边小路,走向了村子的第一栋建筑,那上面挂着块油漆已经斑驳脱落的店招:湖畔综合杂货。

“我现在到底要干什么?”嘴上那么说,可他的手却不自觉打开了那家店的店门。走进店内,明亮的店铺里摆放着各种平时生活中所要用到的东西,锅碗瓢盆,行囊风衣。

“这家店的东西还真多啊。”

随后,他将目光看向了另一侧的墙面,上头挂着各种勇者团内常见的武器和防具。而位于柜台内侧拐角,则展示着一根挂有各类回复药剂的柱子。

“这家店……到底是道具店还是武器店呢?”

萨杜曼看了看柜台前的呼铃,将手轻轻放在了上面,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对,我不是来买东西的。”

“欢迎光临!请问您是要买些什么吗?”

不过在他刚把摁在呼铃上的手移开后,从柜台下突然钻出了一名,看起来体态夯实且十分和善的热心大妈。

“啊,不不,我只是随便看下。”

“哦,随便看下啊……不打算买吗?难道说,我这店里没有一样小弟你需要的东西吗?”

大妈的话虽然带有抱怨,但语气上一点都没给人不满的意思,这反而让萨杜曼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对,对不起,但是我想我需要的东西,并不是能在这里买到的吧。”

“哦?有那么肯定吗?既然如此,不如说说你需要的那种东西,说不定大娘我能帮你找到呢!”

边说着,那个杂货店大妈转身进了储物室,这让还没开口的萨杜曼感到困惑。从储物柜里传出的“叮咚稀哗”的轻微噪音,让原本安静的小店变得稍许欢腾些。但这也让萨杜曼感到些许不安,让他觉得自己应该在那噪音结束前离开这家店。

好在过不了多久,储物室内的声音总算是停止。

“啊……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了呢,这东西……”

当杂货店大妈将那只陈旧的“库存品”一下摆到桌上时,所激起的灰尘让萨杜曼连连摆手咳嗽起来。

“哈哈,都怪我,这东西已经很久没打理了。你看这上面的灰,都已经厚厚一层了呢!”

大妈边说着,一般从旁边拿出一块看起来全新的一尘不染的白毛巾,然后在那个方形物体上使劲抹了下,顿时那个方形物体的顶部花纹呈现在了萨杜曼面前。

“这是……大娘,能把毛巾借我用下吗?”

“哦,果然你小子还是识货的啊,来拿去把它好好擦干净吧!”

在接过大妈手中的白毛巾后,萨杜曼开始认真擦拭起那个方形物体的每一个面,而每当立方体的一个新的立面出现在他面前后,他都不禁从心里惊叹:这……这不会那么巧,不这绝对不是偶然。

直到最后,当萨杜曼将那个方形物体完全擦干净后,他这才放下手里的毛巾。

“奇怪,为什么刚才明明已经积了那么多灰尘,这块擦过东西的毛巾却一点都没变黑呢?”

可当萨杜曼将自己的目光从那块“诡异”的毛巾移向方盒子后,他的表情再次严肃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盒子应该就是……”

边说着,他那双稚嫩的小手,也情不自禁伸向了那只,顶部亮出三角形铭文的盒子。

“哦,这么心急想要寻找真理吗?难道说你已经做好全部的准备使用它了吗?”

“我……”

也许是受到了自己面前的那位大妈给提示,当萨杜曼再次抬头起头来时,周围却变成了一座奇怪的山洞,而在他面前静静躺着的,则是那个他最初所见到的真理之匣最初的样子。

“这难道……是我的回忆吗?”

萨杜曼此时变得更加犹豫起来,甚至当真理之匣上的铭文发出比之前更强烈圣光的那一刻,他选择的后退。

然而,当他后退了几步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却直接穿过他,走向了那个还闪着白色圣光的真理之匣。

“那个高大背影是……维丁!没错,但为什么看起来他是那么的年轻,和自己初次见到他时的完全不同。”

萨杜曼此时打量着那个站在他面前的背影,他的骨骼和维丁差不多,只是浑身肌肉并没有和他对战时那么夸张,显得十分匀称而得体。

“那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真理之匣?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发现它第二次!”

随着那个好像年轻时的维丁口中喃喃有词,他的脚步也开始被眼前的那个闪耀着圣光的神器给吸引过去。

“第二次?他刚才说这是第二次!如果这不是自己的记忆,那么这一定是另一个空间。对了!自己现在一定是处在圣剑剑域的某处,而自己眼前的,也一定是被困在剑域内,和自己处于不同调律水平的那个维丁的灵魂!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他了!”

萨杜曼此时内心激动万分。

“只要有了那个,那我就能将自己的量再上一个台阶,那样距离彻底击败魔军,恢复艾尔玛大陆永恒的和平也指日可待了!”

而此时越发接近真理之匣的维丁的灵魂,也变得越来越兴奋。

“不行,那个真理之匣,它并不是真实的……维丁你千万不要去触碰它!”

萨杜曼此时心想着,但他同时也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是没法和维丁产生任何互动的。所以即使他想要阻止维丁,但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可恶,快给我停下啊!”

眼看着维丁既要伸过手前去接触真理之匣,任凭萨杜曼的影子在他身后大声呼喊他都无动于衷。

“为什么要阻止他呢?就这样继续下去……他就能彻底融入这个地方了!”

“怎么?这声音,难道是?”

结果,当萨杜曼猛一回头,却发现一身光洁皮肤,身穿圣洁明光铠甲的女剑士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默默看着维丁即将捧起的那个真理之匣的样子。

“这难道……就是她成为魔器之前的样子吗?”萨杜曼见此时那名女剑士优雅地走向自己,对自己的存在毫无反应,并且轻轻擦身而过。

“迪骨!果然,你也被这里的圣能给冲昏头脑了吗?”

“吼?说我被冲昏了头脑,你这个小男孩才活了多久,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你……”

看起来她激怒自己的语气和说辞都没变,果然那是迪骨的灵魂确定无误。萨杜曼心想。

“呵呵,我当然不是来教训人的,但看起来你这个灵魂果然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忘了吗?”

“我的身份?我怎么可能忘记我自己的身份,我本来就是天生的正义使者,发誓要将那些阻碍在我面前的敌人全部消灭的圣剑使者——维洛斯·D·古”

迪骨此时将右手高举过头,嘴唇还特地朝着萨杜曼的方向微微上翘成鸭唇样,似乎显出十分自豪的样子。

“哦……正义的使者,那么请问邪恶的敌人在哪里呢?”

“邪恶的敌人?他就藏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总之在听见了神的呼唤后,我才接受了这份神圣的力量。凡是是和神作对的人,那他就是邪恶的。”

“哎?居然还有这种理解吗?简直那样的勇者简直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谁知,就在萨曼达还没想好以什么样的毒舌回击迪骨那幼稚的言论时,原本已经举起真理之匣的勇者维丁,此时却将手手放了下来。

“神不会无缘无故指定敌人,哪怕和他的意见向左,她也只会先聆听他们的意愿。在没了解对方的真实意图前,她是不会给任何人定罪的,这是我队友一致认同的观点,也是我的女神一直以来所教导的东西。”

“你的女神?真是可笑,在这世上,真正的天生只有一个,那就是伟大的圣主阿克希多!是他赐予了这个世界永恒的光明,也是他创造了其他服从于他的下位神明,你所谓的女神到底何许人也呢?”

“是女神艾尔玛大人,话说你这个标榜正义使者的家伙,居然连阿克希多的女儿都不认识吗?”

就像是忽略了萨杜曼的存在一般,此时的维丁似乎也对他身后那位,浑身披着圣光铠甲的女剑士的观点产生了不同见解。而这也让萨杜曼看到了些许希望。

“吼?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刚才只是……只是一时没想到罢了。”

为什么迪骨她会对女神艾尔玛的存在如此陌生呢?同样,萨杜曼对于迪骨居然会对女神艾尔玛的存在后知后觉而感到震惊。

哦,对了!

也许她作为第一任圣剑使者,所接受的还是比较早期的阿克希多教派,是被现在归类为原教义教派的那一支,一直以来他们都坚持世界上所有没被圣光照耀到的地方都可能存在邪恶,因此必须对那任何阴暗的角落进行“净化”。

而阿克希多原教义一直发展到现在,则被艾尔玛大陆上的少数人类理解成了:必须将所有曾经被魔物污染过的任何人或者事物统统净化掉,净化的方式么……

阿克希多教的教义里除了阿克希多之外,任何人都不具有神性,这样一来就能解释通了!

对于早期人类中那些没有掌握圣术的人来说,在原始部族之间以火刑来代替圣洁之火的极其普遍的行为。

对此萨杜曼也略知一二,所以很多时候当魔军进攻完一处定居点,多少都会发现有被魔能感染的幸存者后,他也不再强制他们加入魔军或者俘虏他们,转而继续提供魔界食物给他们,防止他们饿死。因为他知道,这种做法实际上就是最好占领模式,就算他们不死也会被反攻的人类惩戒团和对魔军恐惧的平民杀掉。因此,在没多久,那些魔军占领区的人民便也开始自发聚集并抵制继续信奉教义。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变化,但只要听闻有教廷随行的军团进攻,那么那些居民还是会自觉转移到其他魔军占领区,这样魔军就始终掌握着人口优势。

只是,

没想到这种战略考虑,居然被一个得到圣剑,并可以无序圣能储备就能施展大面积净化术的勇者维丁给打破了……

萨杜曼的回忆此时再次被维丁的灵魂所打断。

“暂且不说你的想法到底为不违背圣主的说法,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所说的那个被称作艾尔玛的女神,真的是阿克希多的女儿,那她也必须是以服从圣光的意志为天职。也就是说,她也必须无条件服从于圣主阿克希多,也不会像你这样质疑我的说辞。”

迪骨此时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训斥着维丁那流露出的一丝质疑声。

“那如果圣主阿克希多让他去滥杀无辜也可以毫不犹豫得执行吗?哼~那样的做法和魔族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事情真变成那样的话,那么这两个神之中,就必然有一个的观点是错误的。”

至此,一直以来在旁边观察辩论的萨杜曼也加入了他们的舌战,而他的说辞也无形中偏向了维丁的那一方。

“你是谁?我刚才怎么被见你进来?”

维丁见自己面前突然出现的小男孩,似乎感到有些不适应。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维丁,你刚才的说法我完全赞同,即正义这东西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或者神能决定的。”

“对,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虽然一直以来我都在执行圣主的旨意,但如果能不采用杀戮的方法,而是能给那些曾经被黑暗、混沌、邪恶魔能侵蚀的人第二次机会,那可比将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要强百倍!”

但在了解的他是和他站在一起的人后,维丁也立即跟着向迪骨扛了过去。

“你……你这孩子,居然也质疑我的观点。”

迪骨在听闻萨杜曼的反驳后,一时半会居然没找到如何回答的方法,就那么开始呆站在出口处。

“哦?那边的小兄弟,话说刚才你也是来寻找真理的吗?”

“啊,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在这里了。是这大哥你在进来时没注意到我吧,当我刚才也的确没注意到真理之匣的旁边。”

“真理之匣?难道说,你也在寻找那传说中的东西吗?”

“恩……算是吧。但我其实是想借助它来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哦,那我能知道,你想问真理之匣什么问题吗?”

“这个……”

对于那个灵魂状态下,对自己的存在完全没有印象的维丁,萨杜曼倒也感觉不到什么威胁,只不过那个问题他是必须在和真理之匣单独在一个地方时才能提问。这也是当年他父亲在长眠前一直以来都想知道的。

“看来那个问题涉及到你的个人隐私了吗?那当我没问好了,小弟弟。”见萨杜曼有些犹豫,维丁似乎也领悟到了什么,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小弟弟??

真是要命!

在不知不觉中,萨杜曼在这圣剑领域内,居然自觉成了“小弟”。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他知道,他们不会一直陷在这个世界。反倒是维丁他,现在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来给他的灵魂“标记”呢?明明之前女神艾尔玛已经告诉了他方法,可现在貌似他自己在这圣剑领域内却什么能力都发挥不出来。

“你们……你们到底自爱不再听我说话。你们两个……居然联合起来和我作对!简直是……大逆不道!”

与此同时,也许是对于这个版图出现的小男孩给搅局后,迪骨看起来已经有点处在发飙的边缘,她身上的圣光铠甲,似乎也逐渐开始变色。

“那个女人看起来被自己的悖论所困扰,已经变得不太理智了,你说话可要当心啊。

呵呵……我现在也算是明白了……

至此,萨杜曼而已只能对着迪骨呵呵一笑。

果然在很早的时候,她就被自己那歪曲的理念所拖累,所以才最后才会选择走上成为魔剑的道路吗?

“你们两个亵渎了圣主的意志……今天我必须将你们埋葬在这里!”

所以,说不过我们就恼羞成怒了?萨杜曼和维丁此时居然同时呼应了对方的想法。

“额……哎?不会吧,我们刚才只是随便发表了下自己的观点而已,为什么就一定要被埋葬在这里呢?”

但萨杜曼在说这些话时,却见迪骨的周身已经从刚才纯白的色彩,逐渐过渡到了亮蓝,中间似乎还带着一些轻微的紫色。

“没错……这就是被魔能侵蚀的征兆,但为什么在这精神领域里,迪骨她还会自发产生魔能异变呢?难道说是有什么别的诱因使然吗?”

萨杜曼此时连忙看向周围,这个山洞内壁并没发生什么明显变化,可当他回过头时,终于找到了那异变的原因。

是那把闪耀着圣光的魔剑赤影,此时居然在他身后不远处现身了!原来之前它一直都没离开过自己,只是被圣光锁牙掩护,才使得萨杜曼一路能潜入到圣域的深处。

而随着圣光赤影的现身,在那原本耀眼的真理之匣的铁三角徽记之上,居然凭空升起了一把,剑端闪耀着圣光的暗色巨剑!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面对那把虽然顶着圣光,但剑身却充满着猩红铭文的巨剑剑,让维丁和迪骨两人都同时愣住。此刻,只有之前还保留着外界意识的萨杜曼,此时算醒悟过来:那是一把古老的上古利器——狂怒者!

“由愤怒产生力量,再吸收血液回复自己。过去只有在魔族古迹中才能找到的描述,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有某人打开了圣剑的结界,像那种充满复仇气息的东西是不可能……对了!”

终于,在此时萨杜曼想到,那也许是还在外面的帕蕾伯爵在战斗的结果。同时,他也回忆起了自己在进入圣剑领域前的那一刹那,他的的确确是被光之剑士迪骨,用光之剑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似乎是在和魔剑赤影产生共鸣,处于原始状态的魔剑迪骨开始以它为中心,制造起一个无法让人靠近的小型风暴,同时将这座山东周围的岩石统统如同纸片般得给吹散了。与此同时,萨杜曼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果然他的身体也在那把上古利刃狂怒者的作用下,开始呈现出龟裂般得脱皮现象,而从他手臂下方渐渐爆裂出的,则是他所熟悉的自己身为魔族的粗糙皮肤质地。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把带有邪恶魔能的剑会出现在这里!”

至此,比起之前还在配合萨杜曼反驳迪骨言论的维丁,此时变得比谁都不淡定起来。

“那么说,现在有能力送这把魔剑进入这里的,除了艾尔玛大人外不会再有别人了……但如果那样的话,这也说明艾尔玛已经找到自己的位置,即将开始进行分离步骤了吗?”

随着那把魔剑魔能在领域内的扩展,之前萨杜曼在外界的全部记忆,顿时就如同火山喷发一般,顿时都涌现了出来!

对,

如果错过这个窗口恐怕它们就真的会随着艾尔玛大人对圣光的回收而一同被封印起来,永远也回不到现实世界中了。

想到这里,萨杜曼立即奋不顾身走向了那把魔剑,任凭魔剑周围的狂风将他的衣服撕得粉碎,将他的皮肤给割伤得鲜血直流,但他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因为他知道:这一切的痛楚都只是暂时的,只要他握住那把剑后,这一切就都会结束。

“哈哈,不过这痛楚还真是给人印象深刻啊……”

当越是接近风暴内圈,萨杜曼感觉自己的肉体越是撕心裂肺的疼痛,甚至他肉眼都快看到自己手指的骨头,以及周围被吹散的血肉。

“等等,小弟弟,你这样下去会没命的!”

眼看萨杜曼如此麻木得钻入风暴眼,在后面的维丁似乎也看不想去,依然冲入风暴想要将他拉出来!

“啊,糟糕,为什么维丁会在这时候发圣母心?明明这次的任务还差一点,一点……就完成了!”

而眼看着自己指尖的骨头已经快接触到那把剑柄,但萨杜曼却碍于风暴吹散了自己的下颌肌肉而无法发声,导致无法告知维丁自己的意图,只能任凭他的拉扯将自己和那把血刃越扯越远……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会让他失去生命,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到底是谁?”

而与此同时,见萨杜曼那走向风暴毅然决然的样子,让原本还纯在意识混乱,痛苦得跪地抱头的迪骨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也许的确是在做梦,而那个依然在风暴中的孩子,也许就是为了来解除这个梦境而来。

“这一幕实在是太熟悉了。对了,他……他难道就是!”

终于,在意识到自己曾经也这样考验过那个小男孩的意志后,迪骨终于从上到下将圣光的光辉全都卸去,只留下自己曾经身为一个普通剑士的人类女性形象。

“我说,你这个大个子,快别妨碍他了!”

“啊?你在说什么啊,快来帮忙把他拉过来啊!”

至此,维丁终于被自己身后那个已经失去光芒迪骨身上所散发的寒气所吸引,停止了继续拉扯。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放任那孩子继续进入风暴的话,他真是会死在那漩涡里啊!”

维丁在见那脚底已经开始重新产生寒气的迪骨后,用充满抱怨的眼神看着她。

“哈哈,如果他这么容易就会死掉的话,那你我应该早就死了上千次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我现在是在救人,而你却要阻止我,不行我得去把他拉回来……怎么?”

然而,维丁再次醒悟过来时,他却发觉的双脚此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从地上蔓延过来的冰晶给彻底冻住,再也没法阻止自己身前那个再次没入风暴的小男孩去了。而借此机会,萨杜曼也再次顺利进入风暴眼。

“啊……终于到了。”

最后,他他那半个肉身已经严重残缺,双手轮廓已经模糊不清的两根“骨架”,握住了那把充满了愤怒和复仇气息的巨剑。

“这把剑……应该就是迪骨酱在归附魔界前的最后记忆,看来自己也得好好记住它的样子呢。此外……看来迪骨她潜意识中的“本我”也已经回归了,而且更妙的是她居然还将自己和维丁的灵魂用冰霜绑在了一起!那么,接下来自己就应该向外界发送信号,让艾尔玛大人来打破这可笑的梦境了吧!”

随后,萨杜曼开始闭起眼睛,并凝神于自己胸口,努力将那团风暴向外围扩展。

“不好,那团风暴变大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维丁见那团风暴开始膨胀,还想着要和迪骨离开,可此时迪骨也算是彻底醒悟了过来。

“是啊,我们的确要离开这里,无论生还是死,我都不愿意再呆着这虚伪的‘和平世界’之中了。”

从她最早开始接受圣光和圣剑起,她似乎感觉就一直在被圣光利用,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只是一个单纯追求强大力量,并想以此击败挡路的敌人而已,拯救世界什么的她根本不在乎,那样的责任对于性格脾气倔强的她来说,根本就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随着那团风暴越来越靠近维丁,维丁惊恐得伸出双手想要阻挡,但却被迪骨给拉到了怀里。

“别怕,现在的我们,都只是暂时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幻影,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我的晚辈,维丁……”

“晚辈……”

维丁在重新和迪骨站在一起后,紧接着眼看着自己双手被暴风给吹得粉碎,进一步他的身体也被彻底卷入风暴而消失不见。

“呵呵,说起来我到底是为什么会被那年轻的蠢货给拉进来的呢?明明他经历的可比我少太多了呢……”

随后,迪骨在面对自己眼前的那逐渐靠近的飓风屏障时,也坦然张开了双臂迎接那狂怒的风暴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