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双子
天有一点阴，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味道，雷欧快步走过元老院的围廊，碰到的法师也都和这天色一样，一脸的阴霾。昨天下午的讨论让雷欧的心颇为沉重，也许是天性使然，有点单纯的性格使他不愿意带着恶意来揣度身边的人，所以即便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愿意相信这些共同奋战的同伴中会有背叛者。“真是天真的想法啊，雷欧。”西格玛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自己和哥哥的性格还真的是相差甚远，若从个性上来讲，谁又会相信自己和他是双生子呢。
“雷欧！”迎面一道白光，雷欧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猛地出现在眼前——神官葛蕾丝。
“我之前的提议你有没有考虑过，”葛蕾丝看来也明白雷欧有想逃跑的意思，把路堵得严严实实。“作为讨伐布道·西格玛的重要功臣之一，元老院的诸位神官都希望你能继任拉特斯的位置。”
“我……我觉得我还是不太适合，”雷欧拿捏着措辞，“我还很年轻，很多程序什么的我都还不懂，而且……”
“工作方面我们会派信得过的法师对你进行辅助，如果有人对你有所微词，我们也会帮你打理。”葛蕾丝打断雷欧的话，“这可是无上的荣耀，你可不能辜负了元老院的期待啊。而且……”葛蕾丝突然凑近低声道，“对目前的你来说，这样更为安全。”
雷欧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迅速看了看四周：“我……请再给我一点时间考虑。”随即也不管葛蕾丝的脸色，绕过她转身就走。
天更阴了，回到宅邸的雷欧陷在椅子里，昏黄的烛光跃动着，映得他脸上阴晴不定，果然没错。在西格玛一役过后雷欧就发现自己身边多了几双眼睛，最开始他并没有在意，但是渐渐的情况开始不对头，明里暗里葛蕾丝和其他一些交好的法师都给他通了些消息——元老院已经将他作为隐藏的不安定因素之一严密监视了起来，因为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西格玛的亲弟弟，虽然他并没有直接参与伊迪亚的制作，但是他的天赋和能力以及大量的与伊迪亚相关的知识都是个隐患，元老院绝对不能忍受另一个西格玛的出现。自半年前开始，连号龙的研究都被强制委派给别人，这次的奥巴通之所以会出现这么严重的技术失败也是因为雷欧不敢再触及有关魔兽的核的利用，原本奥巴通是和号龙一样利用魔兽的核作为能量来源的。
雷欧现在很苦恼，拉特斯的位置表面风光，但一旦继承了这个高位就会处处受缚，各种形式上庄重却没有多少实际价值的事宜会剥夺他所有自由的时间，至于权力也必定会被架空，元老院的这个手法其实就是想阻止雷欧继续插手魔导武器的研发，算是一种变相的软禁。毕竟无论怎么说雷欧也是西格玛一役的功臣，在道义上是无法光明正大的约束他的行动的。
“讨伐西格玛的功臣啊……”雷欧一脸苦涩，自己只是想将哥哥从黑暗中拯救出来而已，一直以来只是想要寻回那个虽然有点严厉却非常温柔的哥哥，怎么会变成这样。雷欧将头埋入手间，失去哥哥的无限痛苦却被人当做荣耀不断称颂，西格玛……我做错了么。
“雷欧，将来我一定会继承闪光骑士狼怒的称号，我要让闪光骑士成为比黄金骑士更为强大的存在，我会保护你，保护咪噢，我会把骸鬼全部消灭！”幼时的西格玛总是站在保护者的位置，他是个称职的哥哥。相较于因丧妻之痛而将自己的感情封闭的冷漠寡言的父亲，雷欧从西格玛那里更能感受到亲情。
“我也会成为很强大的魔戒法师，我会成为哥哥最坚实的后盾。”记得那日阳光晴好，雷欧与哥哥各自发下誓言，咪噢则将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之后不久哥哥便擅自报名参加了骑士的集训，父亲为此脸色阴沉了很久。雷欧则和咪噢数着日子等待西格玛回来，雷欧也是喜欢咪噢的，但是他知道哥哥也喜欢咪噢，所以雷欧就把这喜欢偷偷埋在心底，雷欧不想让哥哥为此而烦恼。少年的心里有一座天枰，亲情还处在比爱情更重一些的位置上。
集训回来后的哥哥晒黑了些，身体也更结实了，但是却沉默了不少，单纯的雷欧察觉不出哥哥微妙的情绪变化，依然沉浸在哥哥回来的喜悦中，不断地缠着西格玛讲集训时的趣事，不过西格玛似乎不愿意多加提起。
“哥，多说一些嘛，一定很有趣吧，你有没有见到冴岛家的孩子？等有机会我也要去参加一次集训……”
“不许！”西格玛暴怒着打断了雷欧，握着他的肩膀颤抖着说不出话。雷欧被哥哥的反常惊到了，那之后不久，西格玛教了雷欧瞬间转移术，并严厉地督促他仔细练习，和从前的玩乐不同，自那时起西格玛开始严格的训练雷欧法术与剑术，即便雷欧明确表示他只是想当个法师而已。
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人都渐渐成熟，但是在哥哥庇护下的雷欧仍旧脱不去不识人间疾苦世事险恶的单纯，虽然经常偷跑出去历练的西格玛不止一次的教导雷欧，人们并不总像想象中的那么友善，还是有不少存在就是罪恶的渣滓，但是雷欧仍是听听，笑笑，转眼就忘个干净，他的日子总是过得阳光明媚，哥哥的温柔，哥哥的宠溺给他架了座温室，让他渐渐发展成无论喜怒都表现在脸上的单纯性格。
“雷欧，你要学会隐藏情绪，你这样以后会吃亏的。”西格玛不止一次教训过他，但雷欧不在乎，有哥哥在，无论什么事都能摆平，哥哥怎么会让自己吃亏呢。但他无法料到，他与西格玛的命运已经变成了两条相交线，在短暂的重合后注定越走越远。别离的日子近在眼前，雷欧却还浑然不知。
“为什么！？为什么继承人不是我！？”当西格玛将剑指向父亲的时候，雷欧除了不知所措无法再构造出更复杂的情绪，哥哥离开了，哪里也找不到哥哥，天气开始变得阴沉，连太阳都苍白无力，咪噢也很伤心，但是雷欧却提不起力气去安慰她，咪噢决定去找哥哥的时候雷欧是从心底里感到高兴的，因为他被父亲严令留在家里进行艰苦的修行，一步也无法踏出门。他揣摩不透父亲的想法，不知道父亲缘何认定西格玛不会去保护人类，他看不清父亲，也看不清西格玛。
父亲去世后他既没有按照父亲的遗愿去接任父亲骑士的工作，也没有再进行骑士的修行，而是一门心思投入到对号龙的研究中，他已经打定主意将狼怒让给哥哥了，他要做的是成为法师，辅助哥哥战斗。
不久，西格玛回返，却没有接受雷欧的好意，但是雷欧不在乎，雷欧完全沉浸在与哥哥重逢的狂喜中，沉浸在哥哥对他的夸奖中，他以为一切将会恢复到儿时的状态，太过单纯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西格玛眼中的阴霾。
之后的一切都脱轨了，西格玛让人无法理解的执着，咪噢的死颠覆了雷欧的一切，然而：“是了，哥哥只是一时糊涂，只要有人能及时点醒他，他一定能恢复成之前那个温柔的哥哥的！”于是雷欧找到了钢牙，以为找到了挽回哥哥的办法……
昏黄的烛光中魔导笔暗淡无光，在最后一刻，哥哥还是救了自己，即便自己那样的背叛了他，钢牙成功了，他挽回了哥哥的心，虽然……实在是迟了点。
雷欧是很不适合伤感的类型，他总有办法让自己积极起来，抛开对西格玛的怀思，雷欧开始认真思考起奥巴通的改进措施，魔兽的核暂时排除在考虑之外，有没有什么借用其他方面能量的办法，比如说魔导笔就是借用了灵兽的毛储存的灵力，虽然只起到增幅作用，但是也是个可行方案，其他方面…………
几天后，焦头烂额的雷欧从书堆里面挣扎出来，光看脸色就知道成果不大。
“我现在所掌握得东西还是不够多，这就叫书到用时方恨少吧……”雷欧苦着脸叹气。
“年轻人不要焦躁，知识是一点点积累的。”艾路巴语重心长的安慰道，“而且放眼骑士和法师界，能达到你这样大的知识储备的人寥寥无几啊。”
“不……还有一个人，他所涉及的领域远超过我！”雷欧攥起拳头。
“你是说……”
“没错，如果是他的话，也许曾经研究过……不，肯定！”雷欧咬了咬嘴唇，望向昏黄阴沉的落日。
“不行，太冒险了，如果被元老院……”艾路巴立即阻止道。
“没关系，那个地方只有我能进去。”雷欧整理了一下魔导箱，带上奥巴通，只身融入了落日的余晖中。
阴沉的暮色笼罩了大地，夜风如撩人的鬼爪，抓来厚厚的云层将月亮盖得严严实实，地上腐湿的烂叶散发出一股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味道，一场秋雨即将来临。
密室中魔导照具发出莹绿的光芒，周围的高墙上密密麻麻的磊满了书籍，雷欧则正在以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神奇速度翻阅着堆积成山的资料。
“果然，哥哥曾做过很多这方面的研究，太好了，这下就能将奥巴通彻底完善了！！”雷欧兴奋异常。这里正是西格玛以前曾用来隐居和研究伊迪亚的地方，当初的时候为了保密，这个地方的进入方法西格玛只告诉了咪噢和雷欧。而西格玛死后，出于一点私心，雷欧并没有向元老院透露这件事，如果被元老院知道了，这里这些珍贵的书籍和资料恐怕不是会被焚毁一空就是会被严密封印，到时候再想看到可就比登天还难了，雷欧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虽然这里很隐蔽，但是雷欧啊，你还是少来为妙。”艾路巴语重心长。
雷欧点头，自己现在处于被监视当中，如果一个不小心被发现自己来这个地方，不仅这里的资料会保不住，恐怕自己也会受到审判，在这个元老院神经质般杯弓蛇影的时期，事情很有可能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就这一次，一会我会把看不完的重要资料都压缩了带走。”雷欧恋恋不舍的望了望如同小山一样的书籍和资料，“剩下的只好重新封印，等到局势稳定下来再回来整理了，真希望能早点回来。”
整理工作进行了很久，因为有太多东西无法割舍，不过幸好雷欧自己改装的魔导软体容量庞大，在多番取舍之后还是存入了规模非常可观的信息。小心的将软体固定到随身背着的魔导箱里面，雷欧将密室重新封印。
空气很闷，也很压抑，不过雷欧的心情却开朗了不少，能顺利找到完善奥巴通的方法，这喜悦足以荡清多日来的阴郁，满心欢喜的走出密道，雷欧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改装奥巴通了。
“雷欧！！”艾路巴突然大叫。
“什……”一道白光闪过，雷欧的眼前突然爆出血光……
惊雷乍现，撕裂云层展现出青白的厉色。
鲜血渗进眼睛里，雷欧却不敢眨眼，五只，眼前所见的，五只战意满满的骸鬼，但是让雷欧不敢妄动的不是他们，而是隐藏在暗中的第六只，胸口不住的阵阵刺痛，刚刚若不是艾路巴及时提醒，他现在就被不知哪里射出的利刃开膛破肚了，连经过魔力加持的法衣也无法抵挡，虽然凭借着战斗的本能及时后仰，但胸口、颧骨和眉骨仍被一刀切开，险险眇了一目。
一道闪电劈空而过，将晦暗的森林照得青白，也拉开了血战的帷幕，五只骸鬼并没有一股脑的往前冲，而是三只前冲其余两只左右包夹，带着粘液的利刃从各个角度呼啸扫来，乒乒乒乒，利刃与剑光交击，火星四射，回馈的力道震得雷欧手掌发麻，边打边向后飞撤，背靠岩壁可避免腹背受敌，但包夹的两只也不笨，第一时间封锁了退路，后背被刀尖逼停，雷欧一个矮身架腿横扫，右手回旋挥剑弹开逼近的刀光，其中一个骸鬼被扫倒，未等有所反应便被雷欧劈剑斩杀，耳边只听乒乒两声刺耳的金鸣，身后骸鬼的刀正好砍到背在背后的魔导箱上，借着刀势再向前数个翻身终于脱离了包围圈，但此时雷欧的左肩却噌的血屑纷飞，魔导箱的背带也被削断，又是看不见的第六只！
一条骸鬼的触手迅速盘上魔导箱将雷欧拉的一个踉跄，回剑一个胡璇将触手砍断，却不防被绕到背后的重锤轰飞。
猛烈的撞击轰得雷欧眼前发黑，连续不断的攻击没有停歇，让他抽不出机会召唤铠甲，而不时闪现的第六只也在不断的增加身上的伤口，在这样下去恐怕性命不保，魔导箱带子猛的一紧，雷欧一时不查仰摔于地，箱子也被夺走。
“可恶！！”雷欧猛地抽出腰间的魔导笔，也不管什么魔力损耗，完全不加法阵缓冲直接一个波动放出去将夺得箱子的骸鬼轰飞，扑上去夺过魔导箱，同时魔导笔环身，一阵烈风平扫开来将其他三只骸鬼震开数米，双手握剑指天画圆，召唤——狼怒！
然而，召唤法阵却突然碎裂，“有结界！！”当雷欧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时他的眼睛已经看到了一把刀，他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看一把刀……
自雷欧失踪已经三天了，元老院的搜查队完全没有进展，在好不容易探查到的现场也只能找到被冲淡的血迹和模糊的战斗痕迹，那晚的一场骤雨将线索破坏得七零八落，搜索队的人急得就差没挖地三尺了。
“根据现场有限的情况判断，参与袭击的骸鬼数量在五只以上，而且并没有骑士铠甲的魔力波动，所以雷欧应该没有召唤铠甲。”搜索队能报告的情报数量少的连他们自己都觉得脸红。
“雷欧还生还的几率有多大？”葛蕾丝很不愿意问出这个问题，也害怕听到答案。
“根据残留的血量，不乐观，即便生还，恐怕……”搜索队的回应更让人心底发凉，“不过现场并没有找到雷欧的……残骸……”这句话其实起不到什么安慰效果，因为被骸鬼攻击过的骑士尸骨无存的太多了。
“继续搜索！我不想听这些无用的推论！”朱雀议长的胡子抖动，眼见是动了真火。搜索队的领队急忙躬身退下。
“负责监视雷欧的部门有什么线索？”议长屏退左右将葛蕾丝和另一名长发神官单独留下。
“根据直接负责监视的法师报告，雷欧当日黄昏时离开宅邸，但是很快便失去了他的踪迹，这只是我的主观臆断，雷欧应该是有心想甩开监视者。”长发的年轻神官措辞严谨地提出。
“雷欧毕竟还年轻，不喜欢被人跟踪也是难免的，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有些逆反心理。”葛蕾丝连忙插话。
“嗯……”朱雀捋了捋胡须，“无论从哪方面都要把这件事重视起来。葛蕾丝，伊利戈，将这件事部署下去，让法师和骑士们提高警觉，所有骑士法师统一配发紧急联络魔导具，一定要杜绝类似的事情的再次发生，法师排查暂且减缓，目前首要任务是查清骸鬼大规模有组织袭击骑士的真正原因！”
“是！”两人应道。
“伊利戈，”有些压抑的连廊里，葛蕾丝叫住了长发的神官。“你……还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伊利戈转头望向葛蕾丝，微微笑道：“抱歉，我对比我年龄大的女人没有兴趣。”眼见格蕾丝的脸色沉了下去，伊利戈笑容更深了，他低下头，“听说黄金骑士牙狼回来了呢，上一次来元老院我没有见到，真的是很可惜啊。”
天空依旧阴沉，冴岛宅内点着灯。
“钢牙！”零刚进门就劈头盖脸的问道，“你听说雷欧的事情了么？”
“刚得到消息。”钢牙放下茶杯，看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眉头锁得很紧。
“没想到连雷欧都。”零偏过头去。
“不过好在现在元老院的法师排查已经基本停止了，正尽全力搜索雷欧的下落，以及查明事件频发的原因。”加鲁巴似乎想安慰零。
“出了大事才知道动作，早干什么去了！”希露瓦却语气不善。
“其实之前雷欧一直处在被监视状态，我也是才知道的。”钢牙似乎很为雷欧受到的待遇愤怒，不过在他的脸上却没有过多表露。
“钢牙，魂座呢？”零突然问道。
“他在忙别的事。”钢牙抬头，“你最近也要小心，那些骸鬼的目的不单纯，还有……”钢牙扶上零的肩膀，“也通知翼和邪美那边一声。”
“我明白了。”零点头，深深地看了钢牙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看着零的身影渐渐走远，钢牙转身进了内室。
“为什么不告诉那小子？你信不过他么？”加鲁巴突然问道。
“就因为相信他，所以才不用说给他听。”钢牙打开内室角落的暗门，一股药味扑面而来。
“zero？”希露瓦叫道。
“嗯？”
“钢牙的宅邸也被监视了。”
“我知道。”零从墙边散乱的架子上寻找通讯魔导具。“恐怕我这边也不例外，但是比不过他那边严密，没办法，人家是黄金骑士嘛。”
“zero！”
“呵呵，怎么通知翼那边好呢，联络魔导具的信号应该也能被元老院截获。”零轻轻皱着眉，“直接过去似乎也不太好。”
“zero，你是怎么知道雷欧在钢牙那里的？”希露瓦低声问道。
“因为表情。”零拉上窗帘倒在沙发上，那天薰趁他宿醉，将屋子里打扫了一遍，还修了窗户，挂上了窗帘。
“表情？”希露瓦回忆钢牙那张冰块脸。
“他的表情很气愤，但是并没有焦急担心的意思。”零回忆道，“而且最关键的，他没有想要去寻找雷欧的倾向，再加上我来了却没看见魂座出来招待。他最后又要我通知翼和邪美，一句小心需要拜托我特意通知么？”零一条条分析道，看来目前雷欧的处境很不妙，否则钢牙不会这么大费周折，元老院和骸鬼那边恐怕都有想要对雷欧不利的人。不过看钢牙的意思至少雷欧目前应该还没有生命危险，接下来要烦恼的就是如何将这条消息神不知鬼不觉的通知到翼那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