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丢失的意识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尝试让自己的身体坐起来,嗯……手脚没有被手铐之类捆住。

这是个昏暗的房间里,但我还是能看清楚眼前的事物。

虽然在眼前的是铁格栅,毫无疑问我是在里面而不是外面。

我被关在牢狱……

「啊啊,该死啊!可恶!」

想用力敲打一些东西用来发泄不满和愤怒,但又怕弄疼自己……

不,弄疼自己到不要紧,但之后伤口,骨折什么的处理起来很麻烦……

纵览四周,周围都是光滑又巨大的岩石所堆砌而成的墙壁,散发出霉味儿。

除了有味道以外,这里意外的干净没有堆积的灰尘,没有蜘蛛网……老鼠蟑螂什么也不会有吧?

有蟑螂的话,即使再干净也很要命啊!

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有过恐怖的经历……

在这狭小的牢房里,只有唯一一个与外边连接着的小格子状的窗口。

透过窗口窥探外面,外边是一片森林,能看见森林的顶端。

牢房的所在应该在很高的地方,这个要是电影和游戏中的话,我应该是被魔王或者龙什么的,被囚禁在牢塔中等待着勇者救出的公主吧。

从我醒来直到现在,没有听见嘈杂的声音。

正常的来说这种地方应该很吵闹,通常可以听见「快放我出去!」,「我是被冤枉的!」,「钱!只要让我出去,多少钱我都付!」,「吵什么吵,快闭嘴」……诸如此类。

不过这里却很安静……

打算把窗口的铁格栅拉一下,看看会不会脱落。

我当然知道不会那么容易就拆下来,但我还是想期待一下。

但当我抓住格栅时的景象让我无言。

铁格栅发出哔哩哔哩的声音,麻痹感也从双手传到全身。

最后被啪的一下弹开。

看着自己麻痹的双手,哼……魔法吗?

我被关在特殊的牢房吗?

哈,这是肯定的。

坐在冰冷的石床上,开始回想……

从被召唤到异世界开始,勇者加护什么的出了问题,魔法什么的用不了,而且因为这些受人鄙夷的目光。

第一次与魔物战斗也这样,该死的混蛋们出尽风头……

强暴公主?别开玩笑了!

我对一点都不了解我的人,完全没有任何兴趣?

从心底里涌出的黑暗的情绪,对不公的愤恨,对被冤枉的憎恶,而且被套上的是自己最不可能犯下的错。

可恶,垃圾,垃圾,全是垃圾,混蛋,臭狗屎!……

虽然在不停的咒骂着,愤怒的情绪也在堆积着,可是身体却没有任何行动。

最多只是咬牙切齿和握紧拳头的程度罢了。

这时候不是该用脚不断的踹着铁格栅,以发泄心中的不满吗?

把所看到的一切都用来宣泄自己的憎恨吗?

把东西踢倒,砸坏,尽情的辱骂吗?

那可真的很不凑巧,我不是那种人……不,不过我有点羡慕那种人啊,能随自己的心而发泄自己的情感。

数十分钟后,如同泉水般在心里涌出的黑暗情感回复了平静。

「哈,没办法呐,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因为我比同龄人更早理解到社会的真实啊,这个世界是需要看别人的脸色才能生存下去的。

无论是在学校,在家里,或者即使成年后在外独立生活……都要这样子。

就比如因为某些事情怨恨父母,但最后还是要忍气吞声,因为你的衣食住行都是来自与他们的给予。

深知自己的无力的我……这样的生活造就了这样的我。

不过啊!有仇必报这是肯定的,但现在还没有那个机会……

至少现在不会马上死掉,所以一直在想那些也没有用,先睡一下吧……

………

朦胧中听见到脚步声接近,马上就清醒了过来,但眼皮还是紧闭着,姑且装成还在熟睡中的样子。

估计可能是警备的巡逻吧。

不过,也有可能将要被拖出去处刑了……记得有说过是三天后吧。

脚步声已经静止了,而人正站在我的牢房前。

从脚步声判断,人数不是复数,只有一个人。

嘛,只有一个士兵的话,还是能够解决的,先引诱他把门打开进来,再把他连一点声响也发不出地解决掉。

抱歉啊~既然我的生命受到威胁,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自己的生命遭遇危险时,即使是不认识的他人也毫不犹豫的牺牲掉,来使自己获救。

虽然我不否认这是人的本性,但轮到自己来这样做还有点真不爽。

「蛮骨-佩斯特-艾奇!」

怎么……是女士兵吗?我该下手吗?嘛,怎样都好,执着无意义的绅士行为可是会害死自己,所以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罪人,蛮骨-佩斯特-艾奇!!!」

「!?」

现在我清楚的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嘁,怎么?找我有事吗?」

用慵懒而不友好的态度问道。

「……」

「首席魔导师大人哟,如果没事我的话,我就继续睡去。」

「蛮骨-佩斯特-艾奇你这家伙不是魔族。」

「哈?」

「蛮骨-佩斯特-艾奇,我知道你们不是魔族!」

「……」

这完全是废话。

「但这是改变不了你所犯下的罪行!」

「……」

吵死了!你这家伙是来再次惹怒我的吗!

「唔――你这家伙!别以为我会这样就放过你!居然敢……把莉克丝公主殿下……把……」

菲尼丝低下了头,握拳的双手在颤抖,似乎被恐惧的情感所支配而害怕的样子。

但可惜那是愤怒而不是恐惧。

怎么了?看见我默不作声就突然激动了起来?

「把我的……伤害……我的…朋友!」

虽然不知道她断断续续的到底在说什么。但毫无疑问她的愤怒化为真正的怒火,不,是她在放出了火魔法。

「你… 杀了…你!」

这个昏暗的牢房在刹那间被火光所充满,火焰在在以她为中心上下翻飞着。

愤怒的表情,缠绕着的火焰,能把人轻易杀死的炙热。她的火焰与她面前的铁格栅不断的碰撞。

铁格栅上的防御魔法不断的浮现,然后破碎,消失掉,再浮现……

面对这样的场景,心里却没有浮现出恐惧,有的只有想把眼前的少女杀死的想法。

对,我死了,你也别想活,死也要把你拉上垫背。

虽然有这样的想法,面对能轻易把自己杀死的强者,止不住战栗,感觉冷汗都快把衣服打湿了。

不过菲尼丝的表情为之一变,愤怒之炎也随之一下子消失了,仿佛不曾存在过。

但那是不可能的,各处所留下的烧焦的痕迹都在证明着那一刻火焰的存在。

像是成功克制了自己暴走的菲尼丝,现在脸上挂着的是冷漠的表情,愤怒也像不曾存在过。

「蛮骨-佩斯特-艾奇,你们这些家伙的处刑将由我亲自执行,你们的罪既邪恶,邪恶既罪,要给与邪恶之罪降下制裁之刃!」

说完,她就这样的离开了这里。

「哈――」

终于能松一口气,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感觉身体也耷拉下来的无力。

怎么回事?那家伙是来发什么神经

?脑子还正常吗?

*

「喂,喂,蛮骨」

从外面突然传来骨粉的声音。

「!?……骨粉…吗?」

「正解」

「你在哪?」

虽然能从声音判断大概的方向,但却无法知道准确的位置,毕竟这里很阴暗。

「喂,这边啊,这边,你对面的牢房」

走到铁格栅前凝视了一下对面的牢房,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不过可以确定是骨粉。

「啊,你这家伙原来在这啊,我刚才还在想你被带到哪里去了」

我弯下身子,坐在了铁格栅前,骨粉见状也这样坐了下来。

「这不是和你看见的一样吗,还不是一样被丢了进来。话说……这样说话大丈夫?」

「你就放心吧,正常说话还是没问题的,只要“你”不要太大声就行」

「啊啊,我注意一下,行了吧……你没事吧?那个魔导师可真厉害呢」

「除了郁闷以外什么事都没有……你居然有看见啊」

「没有」

「哈?」

「我在装睡,虽然我是有瞄到一点啦,那可真够恐怖的~」

「喂,你这家伙到是给我起来分担一下仇恨值啊,我可是差点成了烤全鸡!」

「不,不,那种情况我可应付不了,不过你就不一样了。你可是我们团队的参谋啊,没什么问题能难倒你,对吧」

骨粉向我这边竖起大拇指,同时露出笑容。

「骨粉,你……虽然我很感激你对我的信赖,不过现在我真的很想打你一顿」

「诶!?为啥!?」

骨粉装出惊讶的样子,然而马上就沉寂了。

「「……」」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我听到了这句话,不禁发出叹息。

姿势也从盘坐着,改为直接躺在地上,双手交叉垫在脑袋后面,望着牢房顶回答道。

「那种东西谁知道啊,最多……不,还是先整理一下状况吧」

「说的也是」

「以我的猜想,通往出入口的地方只有一条通道,而士兵们只把那出入口把守了」

「可以见得?」

「猜想,只是猜想而已,是不是正确还要试验才清楚……」

不知道为啥,脑中浮现了唯一的通道是螺旋状的阶梯,如果是这种可真的够要命的。

「然后就是等送饭的时间了吧,装个死什么的,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把人给骗进来,打开牢房门」

虽然牢房里有防御魔法什么的,但我可不相信有监听用的魔法,因为这样都已经快达到现代水平了吧。而且如果因太过谨慎,而什么都不去做的话,就只能等死。

「然后把进来的士兵干掉,出去,把入口的守卫也做掉,逃进森林里,就这样」

骨粉在一边唔,唔的点着头

「嘛,不过也可能不会有饭送来,毕竟饿两三天又不会死」

「喂,别这样打击我啊」

「谁管你啊」

进入森林后说不定会遇到魔物什么的,逃进森林马上就被魔物袭击……这些各种各样糟糕的情况发展,我并没有说出。

到时候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嗯,然后?」

「然后?没有然后,就这么多而已,剩下的就只能看当时情况随即判断了吧」

看情况……说不定还要抛弃伙伴……

「诶……在我昏过去后,怎么样了?」

「啊啊,能有怎么样,你这家伙到是好,随随便便就晕过去。剩下我一个,就成了他们的靶子呗」

「哈哈,那可真是辛苦你了~,话说回来,他们到底为啥要这样做?」

「唔……嘛,我说一下我的想法吧」

「喔喔,摆脱了参谋长哟」

「哈……首先,他们要陷害我们的因素。首先,因为我昨天从公主那得知,魔族侵略只是借口,实际上只是国王为了己欲而利用勇者发动战争。其次,利用我们来让其他勇者看见“即使是勇者,只要犯罪了也一视同仁”,来让勇者们知道自己的地位在哪,也上了到枷锁,让他们不会做出意料之外的事情。至于挑我们下手,那是因为我们是被召唤的人中最孤僻和很弱吧」

「不对!只是不会用魔法而已,只要没有魔法,那群家伙算什么!我轻易就能把他们打趴,我可是最强的」

啊啊,前提是没有魔法……估计没魔法的异世界也不sf了吧。

「最后,或许他们还想要利用我们做什么,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或许这整个冤罪公主也有参与,因为和我接触的时机太巧合了……不过,如果要把我判罪,应该自己出来向大家说出我对她干了什么,这样更能让大家信服。但是她没有出现,不,应该是被阻止出现,害怕她捅破这个局……不过,现在没有证据能证明她不是敌方,还是要提防一下……」

「呼――呼――」

「喂!有在听吗?」

什么!?这家伙,居然睡着了!

……嘛,算了,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我也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