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跟着平野进去,这次没过多久,两人便再次从校长室中走了出来。音月马上关心地凑上去问道。

“怎样?校长先生问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不过是普通的…我的名字,年龄,成绩,爱好这些简单的问题而已。”

雪自己也是一副疑惑的样子,当她进去后,校长虽然是面无表情,神态却令人感觉到很不自然,除了那个简单的身份问题,几乎是没有问到自己的过去和家庭相关的问题。

“我说过了吧,一切问题交给我来,除了名字以外,其他的都已经帮你搞定了,你只需要像以前那样照常上学就可以了。我看看…现在时间刚好,是我的课,你们都一起回去吧,明冰院你现在也转到我的班级去吧。”

虽然对于平野的身份很感到怀疑,不过雪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平野不旦相信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还帮助她取得了学校的身份,如果说雪不感谢他的话,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为什么平野老师会这样的去帮助我呢…

虽然雪感觉到一丝的违和感,但又不能准确地说出那违和感到底是什么,不过也没有时间给她去摸透那阵违和感是从哪而来,三人已经走远了,雪也只能紧跟上他们,暂时的将这违和感放到一边。

当四人到达初二班级所在的二楼时,远远已经看见一个人影站在他们课室门前,对方好像也留意到这边。

“啊呀呀~~平野老师你总算回来了!早读课你只是说了一句话就抛给我,但是我可是第一次主持班会啊啊啊!第一节课时我到处都找不到平野老师你,第二节课可是平野老师你的课了啊!如果再要我代这一节我肯定不行的!”

四人才刚刚走到课室的门口,一位年轻的女性教师慌张地跑到了平野面前,一口气地说道,看上去都快要怕得哭出来似的,完全没有半点老师的样子。

“等等,小池老师,你冷静点…我现在不就回来了吗?我只不过是有点事要做,所以离开了一会儿而已。”

平野也不禁退了一步,才苦笑着向小池解释着,小池却依旧是那副慌张的样子,但至少是冷静了一点,没有步步进逼。

小池晴美,是二年三班的副班导,进来樱吹学园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是一个新手女教师,性格…就如同现在表现出来的,异常的容易慌张,但是和学生们的关系很好,也是她的一个优点,而且如果冷静下来,她的授课也是很有趣而且生动的。

虽然部份学生表示当她慌张时课会更有趣就是。

“因为要搞定这孩子的事,也就迟了一点,不过还赶得上第二节课吧?”

“咦?这孩子…是转校生吗?不过她怎么会穿着男装的制服的?”

“嘛,这个有很多原因在,总之他…她之后大概都会这样穿的了,不用在意。”

平野看了一眼雪后,马上改口说道,又帮雪作了一个借口,让她可以以后也穿男装,因为平野也预料到如果要雪穿女装的话,她肯定会一万个不愿意。

“是这样吗?小妹妹,你的名字是什么?”

“…明冰院雪。”

雪脸上一瞬间表现出了复杂的表情,不过并没有因此而发怒或是什么,与面对音月和瑞穗时不同,表现得较为沉静。

“名字是雪吗?很好听的名字呢…不对!平野老师!课堂要开始了!请快一点去准备!”

“啊,说的也是,秋怜,鹤见,你们先回座位去,明冰院,待会我叫你的名字时你才进来,先让我去通知一下他们。”

说完后,平野便连同音月瑞穗两人进到课室之中,而小池也因为要工作,便和雪告别,只留下雪一个人在门外等待着平野的呼唤。

“好了好了,都安静下来,在上课之前我有事情宣布。”

平野走到讲台上,众人便马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当瑞穗一回到座位,还没有放下书包,旁边的同桌已经悄悄把头凑了过去:

“怎么了?第一节课都不见瑞穗你,是和秋怜与平野老师做了什么吗?”

“待会你不就知道了吗。”

瑞穗没有马上把雪的事说出来,保持了一点神秘,让周围的人都一阵莫名其妙,只能将注意力放到了平野身上。

“今早的早读我交给了小池老师,是因为我要去办一点事。从今天开始,我们班将会多一位新同学。”

“诶?新同学?”

“现在才来吗?”

“会是男的还是女的呢?如果是可爱的女生就好了!”

“你们男生脑袋就只有女生!不过的确有可能是今早那个可爱的女生呢。”

“剩下的就待那个人自己来说吧,我相信你们大部份人今早都见过她的了…进来吧。”

听到平野的叫唤,雪便打开了课室的大门,缓缓地步上了讲台上,淡然的动作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住,她看了一眼平野,待平野点了点头后,她才开始自我介绍道:

“我的名字是明冰院雪,请大家多多指教。”

简短的自我介绍,除了名字外完全没有透露出其他任何的信息,使得一部份的学生呆了一呆,不过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感,反而是引起了他们更多的兴趣。

“明冰院你的座位…就在那边吧,秋怜的旁边,你就坐那边吧。”

雪没有说什么,面无表情地走到了音月的旁边坐了下来。即使音月尝试着向她搭话,雪也依然没有理睬她。

“雪?怎么了吗?”

“…”

“吶,雪酱?”

“…”

“…雪酱你穿的是男性内衣还是女性内衣?”

呯!

教室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却只见雪不知为何脸朝桌面狠狠地撞向了桌子,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声。

“有什么事吗?明冰院。”

“…抱歉,没事。”

“没事就好,专心上课吧。”

平野见雪只是撞得鼻子和额头有点红,也就没有担心太多,继续授课。音月虽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托着头的雪为什么突然手一滑就整块脸撞向桌面,但见雪还是没有理睬自己,音月也只能生着闷气地微微鼓起脸颊,将注意力放到平野的课上。

课堂就这样平静地完结了,下课的铃声一响起,班上大部份人都围向了雪,问东问西的,但雪都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有些甚至连正眼也不看一眼。

音月见此,也没有特意靠近雪,而是跑到离雪的位置有点距离的瑞穗旁边。

“怎么雪好像有点奇怪的样子的?是不是不舒服呢?”

“…所以说音月你啊…她原本就是那副样子的吧?”

瑞穗无奈地看了一眼尽管并没有对周围的人产生反应,但依然是被团团围着的雪,她心中也是感到一阵的惋惜,凑近了音月的耳朵边轻声说道:

“那家伙啊,原本不是名叫天河忧人吗,天河集团…你有听过吧?

“天河…集团…?”

“唉…天河集团是一间国际大企业,作为一间金融起家的企业,现在它已经涉猎了很方面,不管是超市,家电,运动等等,这些都是天河集团的业务之一,即使连我们常去的那间商场,也是天河集团旗下的。”

“哦…那么,和雪有什么关系呢?”

瑞穗按了按自己有点发痛的太阳穴,按摩了一会,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才继续向音月解释下去:

“那家伙啊,就是天河集团现任理事长天河惇人的独生子,天河忧人啊。”

“原来…雪原来是那么了不起的人物吗?”

“何止是了不起,只要他一成年,集团就会开始让他接管业务,而且他的父亲的权力也很稳固,基本上就是已经确定他会继承了整个天河集团,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有背景的人物为什么会来我们这里读书的…”

“也许…雪她就喜欢这里的氛围?因为这里的老师和同学也很好人嘛。”

“…总之,听说那家伙自幼就学习了很多东西,武术,美术,书法,经济学,哲学,甚至好像连政治学也有学习…虽然有消息说那家伙现在和那边的关系很僵,还自己搬了出来住,不过怎么说,你觉得那样的家伙有可能和普通人一样和同学有说有笑吗?”

“嗯…我觉得如果自小要学习这么多东西,雪也真的很辛苦啦…不过这和雪不能和我们有说有笑有什么关连吗?”

这次瑞穗没有像以往音月犯傻那样叹气或摇头,只是看着音月透露着她的不解的眼睛,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比起他不和别人聊天,更多的是别人不愿意去接触他那样的人吧,毕竟人就是会这样,总是会去嫉妒那些比起自己好的人…这么说来,那家伙也是够辛苦的…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是无可厚非…大概,他已经不再相信周边的人了吧?

“音月就保持这样就好,有些事,你还是不要去知道…音月你,一直这样就好…”

瑞穗并没有解释自己这样说的原因,只是,音月能够从她的目光中感到一丝对雪的同情。

最后一直到了放学后,雪也还是没有理睬任何人,周边的人也就渐渐地习惯了她,不再是像一开始那样围上去。

音月和瑞穗也没有上前和他搭话,因为音月直到最后也没有听懂瑞穗到底在说什么,所以也只好听瑞穗的话,至少在今天放学前不要去和雪聊天。

雪也没有在意,整天上课倒是听得还算认真,而中午的午餐时间也是自己一个不知到哪儿去,然后近上课时才回来。

等到放学后,她亦马上收拾好包包,打算离开,音月便马上上前拉住了雪:

“等等,雪,和我们去一趟神社好吗?”

“…理由?”

“你这家伙还是那样没礼貌啊…你昨天去过神社吧?说不定你身上的异状是与神社有关的,那么去那边确认一下也好。”

瑞穗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雪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她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不会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去否定瑞穗说的可能。

“的确,我昨天是去了神社,也没有其他特别的事情发生,你说的话是有一定可能性。”

“那么走吧,我们一起去神社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周围的人对三人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好奇,但是三人几乎是立刻收拾好包包,便离开了教室,其他人也就无从询问。

一路上,三人也显得很沉默,不认识的路人看她们三个,还以为只是碰巧地走在一起而不相识。

雪不想说话,瑞穗也没有搭话,音月虽然想说些什么,但是看见两人完全不管对方的态度,她又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略显慌张地看了看雪又看了看瑞穗,最后也没有说话。

三人就这样沉默的走到了黑乌神社的下方,看着那长长的楼梯,雪心中总有一阵异样的紧张感。

“昨天就是为了要祭祀神大人而来到这里的,结果却忘了祭品,要让瑞穗帮忙去买呢。”

“你还会去那间神社拜祭吗…”

雪想起了昨天音月有说过神的存在的问题,她略带难以置信的瞄了一眼音月,却只得到瑞穗的一瞪,她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开始继续往神社进发。

缓缓步上那楼梯,依旧是那透光的林间荫道,走了近十分钟,三人总算走到了神社的门前,黑乌神社还是那么的整洁,门前的鸟居下只有几块落叶,神社的外部也是保养得很好。

“就是这里,在我思考时,她突然就向我搭话,而且还说着一些令人听不明白的话…真是的,作为监护人就好好地看好她啊…”

“你说谁是监护人啊?而且昨天好像我看见的是你缠着音月啊?你现在是找茬吗?”

“我说的是实话,而且我就是在找茬那又怎样?想打吗?”

两人又再次针锋相对起来,四目相对,好像快要冒出火花,音月马上插在她们中间,好不容易才让她们消了火气,开始观察起附近来。

“这座神社一直都是这样,没有什么人来保养吗?但是看外墙却又好像没什么破痕…”

“是的,虽然我每个月都会来一次,但每一次这里也还是那样的整洁呢,这就是神大人的存在证明哟。”

音月看似也还在记挂着昨天雪说神是不存在的事,现在一副了不起的样子,雪对此只是不以为然:

“也有可能有谁来这里打扫保养而已吧?神什么的怎么可能存在…咦?”

雪刚想随意地反驳音月说的话,视界的一角却是突然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定眼一看,发现在神社前的那赛钱箱上,放着一封信。

昨天来到时雪也有来到过赛钱箱前,当时的确是没有这封信的存在,而且看信封还是那么干净,应该是今早或是下午才有的。

“这是什么啊?昨天没有这信吧?别人留下来的?”

“…不知道,不过先拆开来看看吧。”

音月还想阻止雪拆开那有可能是别人遗留下来的信,不过那封信则刚好是正放在赛钱箱的正中间,那么是别人遗留下的可能性就不高了,而且在音月反应过来前,雪已经拆开了那封信。

一瞬间,一股力量使得雪手中的信封飞弹开来,打开的信封中飞出的不是信,而是一堆黑色粒子,而且那些黑色粒子还不断地涌出来,不用多久就已经将三人附近的地方都包围起来。

渐渐地,白天变为了黑夜,天空中竟然还有星星在闪烁,一时间的改变让三人都呆立在原地,一时反应不过来。

但异变并未就此结束,几道光束从信封之中射出,在空中绘制出了两句句子:

欲解开身上之异变,请去解决神大人的恶作剧。

三人才刚刚看完那串光之文字,那些文字便碎成光粒,同时包围着她们的那片伪造的黑夜也破裂成碎片,与光粒一同掉在地上,连一点残余物也没有,只余下空无一物的信封掉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雪才终于从刚才那诡异却又美丽的景色回过神来:“神大人的恶作剧…那是什么?”

“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些文字说的异变…应该就是指雪你身上的异变吧?为什么它会知道?”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但音月看着眼前的神社,过了一会儿后,张嘴说道:“是神大人…”

“什么?”

“是神大人,雪变成现在这样是神大人的恶作剧,神大人就是要我们去解决接下来像是雪那样的异变,就是神大人的恶作剧,然后才能够使雪恢复原状…”

“等…音月!冷静一点!”

瑞穗猛烈地摇晃着音月的肩膀,音月这才从恍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她好像没有理解状况似的,疑惑地歪歪头看着瑞穗。

“没…没事了,音月。”

    瑞穗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感情,她紧紧地抱住了音月,彷佛只要一放手音月就会从眼前消失似的。

虽然音月不清楚为什么瑞穗会突然抱住自己,但是她并没有推开瑞穗,也许是因为感觉到瑞穗那隐约表现出来的莫名的不安。

“总…总之,也就是说,如果不去解决其他人的像是现在雪身上发生的那样的异变,那么就不可能令雪回复原状吗…”

“…这算什么啊…”

雪的双手在不断的颤抖着,她视线突然移到了那信封,瑞穗留意到她视线所向,但已经来不及阻止她。

“这算什么啊---!”

下一瞬间,雪狠狠地踩在那信封上,起脚打算踢向神社的赛钱箱,但是音月马上反应过来,张开双手挡在了前面。

“音月!”

“滚开!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

“不行!我不准你破坏神大人的神社!”

雪完全没有要收手的意思,而音月也并没有因为害怕而退开,两人就这么僵持下来。

“虽然雪你身上的异变是神大人造成的,但是现在破坏神社也是无补于事的!现在更加应该做的不是按照神大人说的,去解决其他的异变吗?”

一旦有关系到神的事情,音月的头脑就会比平常任何一刻都更为清晰,她说的话是没有错,只不过是雪自己能否接受的问题。

雪无法反驳,而旁边的瑞穗也于此时插在两人中间,对雪保持着警戒,雪也只能咋舌,收起脚转过身去。

“既然现在都知道问题所在和解决方法了,那么就回去吧,好好地想一晚,明天再说吧。”

“…随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