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精心營造的溫暖地坑一巴掌拍塌,撣了撣手上的塵土,尤璐璐不爽的捋着自己那根因為心情不加而開始打卷的呆毛。

果然以後有土木工程的時候還是變成龍去挖……

瞥到飄在自己身邊的那本黑皮書,那點感嘆就頓時變成了想要掐死自己的心情。

之前幹嘛不用魔法這種既方便又快捷的東西!

她相信憑藉自己的能力,在轉瞬之間就能蓋起一棟華麗的城堡。

還得是特別富麗堂皇的那種的!

最多裡面少了點能隨時進行各種play展開,還任由自己采拮的女僕們……

然而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下那坑爹的心情,無視掉那根不聽話的呆毛,尤璐璐用術式搓出來一團水球往臉上一拍。

一宿的不眠對於一頭龍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看見太陽就洗臉漱口純粹是作為人類的時候養成的習慣。

稍微琢磨了下自己好像並弄不出來牙膏這麼個玩意,索性放棄了刷牙,用清水漱漱口便開始啃從旅館之中偷出來的麵包。

儘管是沒有目的地的旅行,但依舊需要一個大致的方向。

為了不讓自己的目的性左右自己,尤璐璐選擇了一個非常穩妥的決定前進方向的辦法。

扔鞋。

不知道是哪個筋搭錯了,把靴子脫下來之後尤璐璐下意識的湊過去聞了聞。

哦豁——?居然沒腳臭?

掃了兩眼那隻潔白的小腳丫子,尤璐璐拍着自己的腦門把靴子稍稍用力扔上半空。

自己這腦子是不是之前被黑皮書砸壞了……

一般鞋頭指向的方向,就是隨即前進的方向了,所以在靴子落地之後,尤璐璐便撿起靴子又扔了一次。

不重新來不行,剛才那次鞋頭指的是王城的方向。

好不容易跑出來避難的,她可不想回去羊入虎口。

反覆了幾次鞋頭依舊指向的是王城,尤璐璐總算放棄了這個在魔法世界都他娘的不魔法的扯淡行為,把靴子套在腳上隨便選了個方向晃蕩的過去。

——古人誠不我欺,扔鞋的辦法一點都不靠譜。

就在尤璐璐自娛自樂的同時,王城之中授勛大典也在緊鑼密鼓的籌備着。

不少僕人裝扮的人在大廳之中準備着宴席所需要的東西,那些原本負責大廳安全的衛兵,也在國王陛下的授意下加入了準備工作之中。

“尊敬的英雄,感謝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做我兒的見證人,能夠得到英雄的祝福,也是達希的榮幸。”

作為一國之君,此時的國王陛下並沒有拿起他應有的身段,反而有些恭敬的對着眼前的年輕人右手撫胸,微微躬身施以一禮。

“您太客氣了,尊敬的國王陛下,偉大的弗拉格王國之主。”

站在國王面前的那個年輕人,將頭頂的禮帽摘下,同樣微微躬身回禮。

在他低頭的同時,藍色的眸子之中瞬間閃過一絲蔑視,還有些許的厭惡,彷彿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並不值得他如此一樣。

但當抬起頭來的時候,那雙眸子之中任何鄙夷的顏色都消失不見,只剩下那足以瞞過國王陛下的偽善。

“能夠受您之邀來見證公主殿下為自己的守護騎士授勛,也是我的榮幸。況且,您也拿出了我完全沒有辦法拒絕您的酬勞,不是么?”

說著,年輕人……哦不,那位英雄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腰間的挎包。

嘴角也揚起一絲弧度。

“您能夠滿意就好。”

國王陛下雖然臉上堆滿了笑容,但心中則是困苦不已。

為了能夠請動這位“武之英雄”,那個小姑娘送給達希作為禮物的鱗片,現在已經躺在這位勇者先生的魔法挎包之中了。

要不是說清楚了這鱗片到底被拿去做什麼,估計能從昨天夜裡折騰到現在還不消停。

這點真是隨她母親……

“感謝您的慷慨,真正巨龍的鱗片,我還能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有着英雄稱號的青年說到這裡雙眼頓時亮了起來。

“能夠獲得如此完整鱗片的人,甚至讓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見到他了呢。”

“再稍等下您就可以見到她本人了,”國王對着青年向著大廳一旁的長桌做了個請的手勢,後者點點頭隨着國王陛下的腳步落座,“可能是不習慣王宮的環境,落榻之處比較遠,所以讓您等待實屬抱歉。”

“您太客氣了。”

英雄笑着搖了搖頭,接過早已候在這裡的迪拉格遞過來的酒杯。

將酒杯到滿,迪拉格退到遠處,以便自己聽不到國王與英雄之間的談話。

高位存在之間的交談,不是他這種身份的人能夠隨便旁聽的。

哪怕他是王國的首席魔法師之一也不行。

不過迪拉格也沒有任何旁聽的意思,儘管自己也算是個小小的貴族,但對於貴族的那套禮數他還是非常不感冒的。

車軲轆的虛偽話來回重複,相互恭維半天實際上什麼內容都沒有,換誰聽了都腦瓜仁生疼。

能躲遠點也算是好事。

哦,貴族那套哄騙小姑娘的話他還是挺喜歡的,姑娘嘛,總是喜歡被讚美的。

除了尤璐璐小姐……

遠遠的望着那位被稱作英雄、正在和國王有說有笑的俊朗背影,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達希照着迪拉格的腳面就是一踩。

鑽心的痛楚讓心思飄到尤璐璐身上的迪拉格瞬間回魂,那熟悉的疼痛製造方式也讓他瞬間知道踩自己的是誰。

強忍着小腳趾傳來的陣陣刺痛,迪拉格擦着額頭被騰出來的冷汗,一臉祖宗饒命的看向達希。

“公主殿下啊……就算您覺得我帥,那也不能總是禍害我的腳趾對吧?”

“就算您想禍害我腳趾,那也不能總盯着我右腳踩對吧?”

“遇上大麻煩了!”

達希並沒有搭理迪拉格這茬兒,元氣的臉上寫滿了惆悵。

“啥麻煩?”

迪拉格作為達希的親衛成員,幾乎算是和她一起長大的,所以達希經常胡鬧的性子迪拉格也就隨着她開心來了。

在他看來,達希就和他的妹妹一樣。

忍着點自己妹妹那任性的欺負,也算是作為兄長的職責之一。

換到迪拉格的另一邊照着小腳趾跺了下去,見迪拉格腦門上的冷汗越來越多,這才將麻煩事說了出來。

“尤璐璐小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