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痛苦的低鸣从羽夏的小嘴泄出,躺在柔软的床铺上,陷入沉眠的羽夏时不时发出哀鸣。小腹用绷带死死地缠住,但纯白的纱布上可以看到鲜血的渗透让它变得鲜红。
“夏,她没事吧?”
缓缓跃动着的心脏像是被谁紧扼着一样,让羽叶难以喘过气来。像是这样的提问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她就像是失去记忆一样地不断重复。
“没事的,小夏子不是这么脆弱的人,你就放心吧。”
坐在床边看护着羽夏和庄雪樱两名伤者的陈梓诗,安抚着对于她来说并不熟悉的羽叶。
“那樱呢?她没事吧……”
“没事的,雪樱她的伤多亏华玲和小可,现在已经愈合了。”
第二个问题再次从羽叶的小嘴发出,早就预料到羽叶会做出这样的提问,羽叶的声音还未收回陈梓诗已经作出了回应。
“这样啊……”
躁动的内心似乎得到了短暂的舒缓,低喃了一下的羽叶垂下了脑袋。轻悄悄地窥探羽叶脸上的表情,陈梓诗却无法从她脸上的表情得到想要的信息。
尽管想要说出安慰羽叶的话语来,陈梓诗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呼~~这样吧。你好好照顾她们,我去楼下的饭店买点吃的回来怎么样?”
华玲和莫洛可战斗过后不止,还将魔力全部用来治疗羽夏和庄雪樱的身上,现在躺在床上大睡特睡。
也多亏她们两位恶魔近乎万能的魔力,干扰了班主任的记忆,能让她们呆在酒店里面不用去参加任何集体活动,这也让她们失去了晚上的集体聚餐。说是酒店,但也其实只是两栋可以住人的五层高楼房而已。
站了起来,看了看已经踏入八点的时钟,陈梓诗打算出去买点食物回来。
“我去。”
“嗖”的一下蹿腾起来,用略显冷淡的平缓口吻表现自己的意愿。羽叶她并不想呆坐在这里,无所事事地等羽夏她们醒来。
“你现在出去说不定会有危险,还是我出去吧。”
“不。”
摇了摇头,羽叶否定了陈梓诗的说法。
“可是……”
“如果夏她们有什么事,我不行的。”
虽然对自己无法解决突发事情而感到懊恼,但羽叶她还是不得不去承认这么一个事实。
“这样……”
的确是这样啊……可是如果她出去了的话,出事了怎么办啊?
“没事的,我可以战斗,也可以逃跑。”
不知道是真的察觉到陈梓诗心中的想法,还是只是想表达自己所拥有的能力,羽叶的提案抹掉了陈梓诗心中的疑虑。
“这样啊……你去买粥吧,小夏子她们都受了伤,吃得清淡一点好。知道吗?”
从羽秋那里得知羽叶的情况,陈梓诗对她是否抱有常识感到怀疑。
“我知道。”
“那好吧,你没钱吧?你用我的吧。快去快回,如果有什么事立刻就跑。”
“嗯。”
接过陈梓诗递过来的钱包,羽叶她并没有发现陈梓诗在自己的口袋中塞入了什么东西。
只是去买东西吃的话应该没事的吧?也在酒店里面……
透过房间的窗外望去,进入夜幕的山林,失去了所有的光源。唯有耸立在山顶上的两栋五层高的楼房,以及月亮反射太阳的光芒,才能为这里发出微弱的光源。
………
……
…
“粥。”
由于是先付后吃的餐厅,羽叶走到了结账的柜台前。声调上没有任何起伏,她平淡地表达出自己所需要的物品。
“小姑娘,你要什么粥啊?”
“有什么粥。”
“皮蛋瘦肉粥啊艇仔粥,菜单上都有写着。”
“……”
沉默了,没有办法从店主给出的答案联想出究竟是什么东西,羽叶陷入了沉思。
劈蛋是什么?把蛋劈开做得粥吗?
那艇仔呢?用小艇做的粥吗?
误解了完全未接触过的事情,羽叶的目光凝聚在餐单上的方块字上,打算利用自己的双眼确定那究竟是怎么样的物品。
“小姑娘?”
“全部都要。”
店主疑惑的催促,打断了羽叶的沉思。无法确定那究竟是什么,以及羽夏喜欢吃哪种,她打算将餐厅里所有的粥都买一碗来。
“全部吗?”
“嗯,是的。”
“那你坐那里等一下吧。”
向羽叶示意了一下身后的空位,点了点头,羽叶走向角落里空掉的座位。
夏,她会高兴吗?
她会喜欢吃吗?
带着美好的期望,羽叶透过窗户凝望高挂在夜空中的月亮。
这是羽叶第三次直视夜空,也是她从那地狱一般的实验室逃出来的第三个晚上。
空气中的气流被搅乱,风掠过羽叶的脸颊。身体颤抖起来,充斥在心中的不详的预感,促使她扭过头来正视前方。
“晚上好~小一号。”
稚气未脱的脸颊上展露出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羽叶知道的。爱莉亚的这副笑颜,不过是恶魔遮掩自己的面具罢了。
“……”
一言未发地盯视着如同人偶般可爱的爱莉亚,神经警戒着,羽叶紧绷着身体随时会向她作出攻击。
“冷静点,冷静点。爱莉亚现在可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哦~”
“……”
不断地摇晃着未能完全触及地面的细腿,爱莉亚脸上的微笑并没有因为羽叶表现出来的态度而有所减弱。
继续保持沉默,羽叶她不清楚这种时候应该发表何种言辞才对。
“爱莉亚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啦~~”
“什么问题。”
喉咙滑下了羽叶的唾液,令干渴得快要燃烧起来的喉咙得到一定的缓冲。长时间没有发音,让羽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
“你觉得让katana姐姐受伤,让那位戴眼镜的姐姐受伤,是谁的错呢?”
伤疤被揭开,同时撒上一把盐。
刺痛!
心脏传来的莫名痛楚加速了羽叶的血液流动,血丝布满在眼睛中。在此刻羽叶明白了,什么叫做——愤怒。
“不就是你吗?”
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璀璨的翠绿瞳孔蕴含着愤怒的火炎。像是要将身前的爱莉亚燃烧殆尽一样,羽叶她对爱莉亚的提问作出了反问。
“爱莉亚只能算是主要原因哦~~而根本原因——是你哦。”
“……”
说出像是政治书中的发言,爱莉亚脸上的小恶魔般狡黠的笑容变得更盛。言辞如同利刃一样插入羽叶的心中,她再次陷入一阵沉默中。
“不明白吗?因为你在katana姐姐的身边,才导致她受伤的哦~~还有那位戴眼镜的姐姐,不也是因为你才受的伤吗?”
恶毒的言语蚕食着羽叶的内心,毒液的沾染刺激着羽叶的神经。无法言明,双手紧握到极限,低着头的羽叶忍受着那濒临极限的火辣辣疼痛,。
“虽然这次没有死掉,但下次就很难说呢~~”
“那……要怎么做。”
冰冷的面容被不安与痛苦所扭曲,缺乏声调起伏的声音颤抖起来,羽叶瞳仁中的火焰不知何时被扑灭,留下了熄灭的灰烬。
“怎么做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跟着爱莉亚走,回到诺亚公司的实验室里就够了。”
看似无害的纯白笑颜,却隐藏最为恶毒的黑暗感情,爱莉亚清脆的声音溜入羽叶的耳膜中。
指甲嵌入了手心当中,羽叶却没有注意到手心上的刺痛。就像是失落的小狗一样耸塌着脑袋,爱莉亚没有听到任何来自羽叶的回答。
“小一号你就好好考虑一下吧~~明天早上,要让爱莉亚知道你的答案哦~~”
丢下你知道如何找到的说辞后,爱莉亚消失在羽叶的面前。
“小姑娘,你要的粥都上齐了哦!”
用透明的胶袋装着一碗碗粥,大妈店员放到了羽叶的面前,用和善的口吻提醒散发出一股低沉气氛的羽叶。
“啊……谢谢。”
说出从羽夏那里学到的言语,她站起身来拿着那两袋粥走出了餐厅。
怎么办?
无助的情绪宛如浊流一样涌上,抬起头看着夜幕。皎洁的月色变得黯淡无光,遍布在夜魔中的繁星也不再闪烁。
怎么办才好?
我?
我害了夏和樱吗?
爱莉亚的低鸣于羽叶的闹钟回荡,每当想到这样,羽叶就觉得心脏被滚烫的熔岩灼烧一样。身体上的力量逐渐流逝,让羽叶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现实的冲击搅乱了羽叶的大脑,支撑住不让自己就此倒下,羽叶她无力地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叶子?叶子你怎么了?”
蕴含着浓烈关怀的询问闯入了羽叶的耳中,眩晕的视线得到一定恢复。缓缓地抬起头,羽叶的视线对上了焦躁不安羽夏的眼眸。
“夏,你醒了。”
“是啊,我醒了。相反是你,你没事吧?!”
平缓的语调就像是在陈述事实一样,但羽夏却知道羽叶这是在询问自己的身体情况。流露出午后的阳光一样温暖的笑容,羽夏她扶住羽叶那摇摇欲坠的身姿。
“没事。”
轻轻地摇头,羽叶她的声音显得有些细微。
“没事就好,这是买给我们的粥吧?来,我来拿就好了。”
直到羽叶完全站稳以后,羽夏才松开扶着她的双手。还未得到羽叶的答应,羽夏她已经接过羽叶手上的两袋粥。
“夏,你刚刚才——”
“没事的,没事的!这种小伤,算不上什么。”
柔和的笑颜抚平羽叶心中的波澜,如常地迈出前进的脚步,羽叶并未能发现她的步伐显得有些轻飘。
做错事的小狗耸塌着尾巴,失落地跟在主人的身后。一边为自己的愚蠢而自责,一边害怕主人就此疏远自己而感到担忧。
一言不发的羽叶紧跟在羽夏的身后,心中的刺痛有所减缓,可是回荡于她脑海中爱莉亚的低鸣,无时无刻地在羽叶心中制造新的伤势。
“我回来了~~”
“小夏子!!我不是叫你好好呆在房间里的吗?!我只是出去帮你买药,你一下子就跑掉了啊?!”
发现自己的儿子丢下未完成的作业溜出去玩耍的母亲,捉住了偷偷地溜回家里的儿子。
尖锐的呵斥声迎面而来,陈梓诗满面怒容地瞪视着羽夏。站立在羽夏的面前,她似乎是在等待羽夏的解释一样。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担心叶子嘛~~我没事的啦,这种伤完全算不了什么。”
“可是你现在的身体不是还在发——”
“你看,你看。这是粥哦~~再不吃就凉了。”
抬高手中的粥,察觉到陈梓诗接下来的说辞,羽夏迅速地利用言语斩断。
“唉,好吧。”
察觉到华玲在自己的背后闪烁着猎豹捕食般的气氛,陈梓诗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打算。用眼神狠狠地警告了羽夏一番后,她才放过羽夏。
“羽羽快点给妾身!妾身饿了!”
雏鸟张大着嘴巴,等待母亲的喂养。
大声囔囔着华玲,命令着羽夏将手上的粥给她。
“好啦,好啦。这是叶子买回来的,要好好的谢谢人家哦!来,你最喜欢吃的艇仔粥。”
知道华玲所喜欢的粥,羽夏将其拿了出来并递给了华玲后,她把剩余的粥让给莫洛可庄雪樱她们挑选。
“叶子,你不吃吗?”
“不用了,夏你吃吧。”
看着站立在一旁,一言不发地凝望着自己和华玲她们之间对话的羽叶,羽夏关心地提出询问。对此羽夏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和变得热闹起来的气氛相比,显得格格不入的羽叶往后退了一步。不想引起他人注意地拉开了紧锁着房门,她静悄悄的溜出了去。
“呼~~”
入夜的深山比起早上更加寒冷,迎面而来的凛风刮得羽叶的脸颊生疼。将手插入衣服的口袋里,希望能够以此来减少体温的流失。
呼出的气息,白色的雾体在空气中四散。漫无目的地围绕酒店漫步,心中冲荡的情绪让羽叶的思考变得奇怪起来。
“我该怎么办才好?”
提出了最为核心的问题,可是羽叶那轻微的声音传出的瞬间,就被呼啸而过的寒风吹散了。
“我在的话,夏会受伤,樱也会受伤。”
说出了爱莉亚所期待的话语,坐在发黄灯光下的长椅上,羽叶用双臂抱住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
无法判断是因为冰冷的温度,亦或者是动荡的内心,颤抖停止之前,羽叶她只能紧抱着自己。
“要回去吗?”
——回去那冰冷的实验室。
不要!
不想!
已经不想再回去了!
反感。
剧烈的厌恶,宛如海啸的巨浪一样拍打羽叶的心房。华美的脸庞抽动了一下,过往的事情堵堵塞住她的血液。
夏的味道好好闻。
不想离开……
不想离开夏……
流浪多时的野犬,得到了来自新主人的关心。
未曾从他人身上感受过温暖的羽叶,从羽夏的身上索取到关怀。不愿回到过往那样的生活,羽叶极力地排斥着这样的想法。
可是。
可是啊!
不回去的话,会像那个金色说的,夏会受伤,甚至会死掉的啊……
樱因为我而受伤,她也已经变得讨厌我了吧?
假使羽叶此刻能够看到自己脸庞的话,一定会因为脸上表情的变化而感到吃惊。
秀眉皱起,眼眸变得白兔般通红。噙着泪水的羽叶,似乎随时会发出哭泣的声音一样。
“怎么办……”
仰望着黯淡无光的夜幕,无力的低鸣从羽叶的小嘴泄出。
“什么怎么办啊?有不懂的事情吗?说给我听听?”
灯光无法触及的地方,传来羽叶熟悉的声音。听到来自主人叫唤的小狗瞬间作出反应,猛然地挺起腰板的羽叶,她的视线落在了羽夏声音传来的位置。
迈入被发黄的灯光所囚禁的空间,暗灰的秀发像是瀑布一样披散开来,羽夏身上仍然穿着住学校的男生制服。
寒风侵蚀着羽夏纤薄的躯体,步伐有些许不稳,但她还是靠近到了羽叶的身旁。苍白的脸蛋上勾勒起温和的笑容,羽夏她坐在了羽叶的身旁。
“没什么。”
“哦?真的没什么吗?”
语言否认了自己的内心,可是羽叶身上散发出来的氛围是无法掩盖的。羽夏轻巧的反问,让羽叶不知道该说出何种发言才好。
“嗯。”
点了点头,以此来肯定自己的说法。
“这样啊~~”
拖长了声音,坐在羽叶旁边的羽夏抬起投来。城市中所不能看到的闪烁繁星,冲刷着她心中的烦躁。
学着羽夏的样子倚靠在长椅上,抬起脑袋凝望繁星密布的夜空。可是羽叶的视线却时不时地看向羽夏,在意着她突然为何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叶子,你讨厌困住你的那个实验室吗?”
轻声的低问从羽夏的小嘴窜出,溜进了羽叶的耳朵里。脑袋微微歪侧着,羽叶盯视着一直观察夜星的羽夏的脸庞,她似乎在思考羽夏问出这个问题的意图。
“……”
没有催促羽叶,羽夏也没有用视线带给羽叶压力。她就这样一直欣赏着山中的夜色,等到羽叶给出答案。
“讨厌。”
寒风拂过,冰冷的触感刺痛着二人的肌肤。翠绿色的秀发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羽叶说话的声音颤抖着。
“这样啊……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你跟着我们在一起,讨厌吗?”
“不讨厌。”
询问再次从羽夏的小嘴传出,入耳的声音猛然地冲击羽叶的心脏,她没有思考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哦~~那么就跟着我们就好了!我——不,我和玲玲她们会好好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再回到那个地方的。”
视线中的夜幕转变成了表情一成不变的羽叶,绯色的樱唇勾勒起好看的弧度,羽夏那灰暗的瞳仁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言语的力量冲撞在羽叶的身躯上,无法言喻的温暖触感包裹住她的身姿。明明是在寒冷的夜幕中,此刻羽叶她却不曾感到冰冷。
夏,要好好守护。
在羽夏所不知道的瞬间,羽叶下定了注意。
“哦呀呀~~”
“嗖”的一下从长椅上弹起,想要用华丽的动作站立起来的羽夏,身体却因此不受平衡地摆动起来。发出女性化的可爱叫声,她平举着上手才勉强站直身子。
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像是害怕自己会忘记羽夏的身姿一样,羽叶她把羽夏傻气的行为全然收入眼中。
“啊哈哈哈,好了,回去吧!”
企图利用干涩的生硬笑声掩盖过去,羽夏挠了挠头,她向羽叶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流露出天使般的微笑,羽夏她向羽叶作出了邀请。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感觉眼睛好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了一下,并非因为寒冷而是因为自己亦未曾触碰过的——某种感情。
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想要理解存在于自己体内的一边,羽叶她不断地提出询问。可是并没有人回答她,等待她的只有羽夏那嫩白的小手。
“嗯。”
轻轻地应了一声,避免让羽夏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羽叶垂下了脑袋。嫩芽般翠绿的秀发如瀑布般垂下,遮挡住自己的表情。迅速地用手擦掉眼角中不知名的液体后,她才重新抬起投来。
宴会中女性回应着提出邀请的男性,用美丽的笑颜以及自己洁白的小手当作答应的象征。
由内心深处涌现出来的感情所推动,连女神都自叹不如的至美笑颜,呈现在羽叶的脸颊上。小手轻搭在羽夏递出的手心上,触碰到她手心的瞬间,羽夏的手瞬间包裹住羽叶的小手。
温暖的——不、不是的呢。
是更为滚烫的,更为炙热的温度。
犹如太阳一样地祛除羽叶体内的寒冷,羽夏那紧握着自己的小手,让安全在羽叶的心中冲荡。
走入发黄的灯光所到达不到的黑暗,紧牵着手的两道倩影,越走越远,直至完全地消失在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