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局,关于一号的下落我们找到了。”

“哦?”

听到来自手下的报告,庄晓生只是轻应了一声。从厚重的文件堆里抬起头,他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镜。

“DDT那边也应该发现了,但是当我们找到一号的时候发现,她和一名长得很像katana的女生呆在一起。”

知道庄晓生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报告,作为他的部下立刻将要报告言辞说出来。一张照有羽夏和羽叶一起在小摊吃棉花糖的照片,递交到了庄晓生的面前。

“katana吗?为什么她会和一号在一起?”

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常年混职于政客中,这种程度还不至于令庄晓生露出讶异的表情。摘下了眼镜,他直视站立于眼前的部下。

“唔,貌似是诺亚公司的人用了魔物进行搜索,被附近的平民当成了怪人。那个时候一号被袭击,刚好katana赶到现场。这是由监控摄像头拍下的视频。”

发言结束,庄晓生的部下将存有羽夏战斗视频的U盘也递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样吗……为什么katana会这么巧的出现在那里?那里应该是蓝悦市的郊区地方,只有一座作为旅游景点的高山啊……”

像是在追问自己的部下,又像是在询问自己。庄晓生的眼睛眯了起来,紧紧地盯视着播放着羽夏和魔物战斗中的视频。

等等——

想到了什么的庄晓生按下了暂停的按键,随后拿起那张羽夏和羽叶一起吃棉花糖的照片。

“这件衣服是风藤中学的校服吧?今天是风藤中学高一生去旅游的日子,难道katana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指出了羽夏穿着在身上的男生校服,庄晓生点出了对katana身份的突破性发现。

“风藤中学?我记得是庄局你——”

“不用说这么多。关于一号,你们继续观察就好。还有katana这件事,你们去查一下,她是不是在这间学校里面。”

“知道了!”

尽管自己的发言被打断了,他也没有发出任何怨言。听从庄晓生的命令以后,身上披着着警服的这个男人,退出了庄晓生的办公室。

风藤中学啊……

这下麻烦了啊……

名为担忧的感情在庄晓生的胸腔中肆虐,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牵挂之人的手机号码。

…★…

“就这样把夏夏丢在他的房间里没事吧?”

“没事的,没事的。敢进入女浴场进行偷窥,不把他丢在浴池里面就好了。”

轻轻摆了摆还拿着薯片的手,摆出不以为意的态度,华玲轻松的态度与不安的莫洛可形成鲜明的对比。

“夏为什么变成男生了?”

提出了一直在意着的问题,羽叶看到了羽夏在晕倒过去以后,反噬身体的魔力完全耗掉,羽夏变回男生的姿态。

“啊、啊!这件事情啊——”

“是、是呢。”

声调变得尖锐起来,以全裸状态变回男生的羽夏的样子,在华玲和莫洛可的脑内浮现起来。

沉溺于回想中的莫洛可,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笑容。想要保持镇定表情的华玲,脸蛋却红得快要燃烧起来一样。

歪侧着脑袋,看着表情各异的二人,羽叶等待她们的回答。

“喂?爸爸?”

站在窗户旁,看着布满夜星的天空,庄雪樱接通了来自父亲的电话。轻盈的糯糯声从庄雪樱的小嘴脱出,声音中透露出对很少打电话给自己的父亲浓浓的担忧。

“小樱,你们今天是去月云山旅游吧?”

“嗯?是啊。怎么了吗?爸爸你不是知道的吗?”

父亲的提问,令庄雪樱感到困惑。联想到他的职业,这不禁加深了她内心中的担忧。

“没事啦,没事啦。你那边有发生些什么事情吗?”

“誒?发生什么事情?没有啊……”

大脑中的意识已经将怪人之类的这种事情归类到了普通不过的事情,父亲的询问,没能给让庄雪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这样啊,没事就好。”

“爸爸你今天好奇怪啊?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讲给我听啦!”

敏锐地觉察到父亲话语中的不妥,庄雪樱抚了抚鼻梁上的眼镜,口吻产生了轻微的不同柔弱中夹杂着一丝强硬。

“没有啦,没有啦。只是女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有点担心你啦。”

“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是这样啦!”

巧妙地用言语来分散庄雪樱的注意点,信任自己父亲的庄雪樱,没有再说出质疑的言辞。

“真是的,只是这种事情就不用打电话过来啦……爸爸你现在还在加班吧?”

“嗯,是啊。文件有点多,现在还在处理呢。”

“这种东西交给别人做就好啦,今天妈妈在家,你们两个也挺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吧?”

来自父亲的电话,掀起了庄雪樱对家事的挂心。

“知道啦,知道啦!我弄完这些就回家。真是的,明明是我打电话过来担心你。这倒好,反倒是你来说回我了。”

“嘻嘻,因为爸爸你一直都是这样不是吗?”

心中的挂虑伴随着和父亲的通话而消散,庄雪樱那喜悦的可爱笑颜在父亲所看不到的地方绽放起来。

“好了,好了。那就先这样吧,我还有点事要弄呢。”

“嗯嗯,那好吧!byebye~~”

“嗯,再见。”

短暂的通话结束了,庄雪樱也挂断了手中的电话。

“怎么了吗?你们再说什么?”

怯弱的性格在和羽夏的接触中不知不觉地产生了变化,至少现在的庄雪樱已经能够好好地和他人交流了。

看着聊得兴起的三人,庄雪樱插入了她们之间的对话中。

………

……

“呜……”

轻声的低鸣从羽夏的嘴中泄出,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的他,寻求着舒适的姿势重新进入睡乡中。

双脚像是被钢筋压住了一样,连挪动一下都没有办法做到。腰肢也被拘束住了,当羽夏想要往后翻去的时候,环绕着他腰肢的东西就会发力阻止。

“呜?!”

不舒适的睡姿,令羽夏快要到达苏醒的临界点了。

发生惨烈车祸的汽车,会弹出柔软的安全气囊来保护车内乘客的安全。

羽夏的脸颊紧贴在两团柔软而又充满弹性的东西,便随着呼吸的进行,鲜花般沁人心脾的香气与空气一同进入羽夏的鼻腔内。

眼皮缓缓地张开,从窗户穿透进来的阳光,刺入了羽夏的瞳孔中。为了保护眼睛不受伤害,羽夏的眼帘再次合上。

躲藏在战壕中的新兵,为了观察战场上的状况,而小心翼翼地从战壕中探出脑袋。如此重复几次,克服心中恐惧的同时也习惯了战场上的惨烈形式。

张开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早晨的阳光,大脑还未完全醒来,羽夏还处在睡眼惺忪的状态。

脑袋按着脖子能够最大限度地扭动着,利用入目的景象帮助羽夏完全地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脸还在痛啊……

华玲施展出的华丽飞踢,正正地踢击在了羽夏的面庞上。那就算是到了第二天,他还是能够感觉到在脸上盛放的火辣辣刺痛。

他们还没醒啊……

瞳孔聚焦在远处,羽夏忽视了躺在自己身前的事物。昨天晚上玩到凌晨的同室同伴,仍然卷缩着被窝中。

想要用手整理一下变得凌乱的头发,羽夏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钳制住无法提起,视线的焦点逐渐回到身前的事物。

说是女神亦不为过的绮丽容貌,浅绿的秀发凌乱地粘在了她的睡颜上。均匀的鼻息声轻轻地响起,这副惹人怜爱的睡姿让人不忍吵醒。

叶子啊,真是的睡得这么死。

双手环抱着羽夏腰肢,羽叶一只脚在羽夏双脚的下面,而另一只脚搭在他的双脚上。由于羽叶睡得比羽夏要上一点,导致了刚才羽夏的脸颊贴在了羽叶的胸部上。

不能动啊……动的话,叶子会醒的啊……

昏沉的大脑未能为羽夏提供作出正确反应的能力,不敢随意做出动作的羽夏,就这样保持被羽叶紧抱的状态。

好困……闹钟还没响,离要醒过来还有一段时间。

先这样和叶子睡在一起吧……

等等。

——睡在一起?!

“为什么叶子你会在这里啊?!”

大脑缓慢地做出反应,迟来的惊叫从羽夏的嘴中挣脱出来。与此同时,储存在手机上的闹钟也一并响了起来。

房间内的三名男生以及和羽夏同床的羽叶,被闹钟和羽夏的叫声吵醒。

“唔……羽夏你叫那么大声干嘛啊?!”

“和闹钟一起叫,该不会怕叫不醒吧?”

“还用被子盖着脑袋?该不会是做噩梦了吧?”

来自被吵醒的同伴不满的调侃,羽夏用被子盖着自己和羽叶,用作沉默来作为回应。

“嗯?”

宝石般的橙金眼眸眨了眨,羽叶凝视着羽夏,轻柔的疑问拟声词从她的小嘴中传出。

“嘘,不要发出声音。”

“哦。”

缺失常识的羽叶,尽管对羽夏的发言感到不解,她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乖巧地顺从他的言辞。

“没、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继续睡,继续睡吧。”

用棉被包裹住自己脑袋以下的所有部位,生硬的虚伪笑容勾勒在羽夏的脸庞上。用着变了调的声音,示意着自己的情况。

“这样吗?”

“总觉得羽夏你好可疑啊。”

“就算你说睡,这个时间点也是该起床的时间点了吧?”

利用默契的言语来对羽夏的行为进行回应,他们打量起一下的被子。

“啊、啊!那就快点起床吧。我头有点痛,等一下再起来。”

血液冲涌上大脑,羽叶的胸部抵压着羽夏的胸腔。嫩滑弹性的触感,分散了羽夏一部分的注意力。

“哦?你这家伙是不是把什么东西藏被子里面啊?”

“是啊,是啊。该不会藏了些不得了的东西吧?”

“头痛的话,我们可以叫老师来的哦。”

接二连三的追问,让羽夏变得窘迫起来。绝妙的触感,以及沁人肺腑的体香,让羽夏的思考能力降低下来。

“没事啦!你们这些家伙,快点给我换好衣服去饭堂吃饭啦!”

羽夏红着脸,用着友人间才会用的粗鲁口吻,他训斥起四周胡乱猜测的同伴。

“哦?”

“生气了!生气了!”

“该不会真的藏了什么吧?!”

“没有啊!”

贫弱的动物,吼出虚弱的咆哮,希望以此避开来自猛兽的猎杀。

竭斯底里地大喊着,因为羽夏的喊叫,更是激起身旁的同伴的兴趣。

“夏,好闷啊……”

声若蚊蝇地向羽夏述说自己的情况,羽叶的低鸣,在这突然沉默下来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明显。

“喂喂喂喂喂!”

“刚刚那个是女生的声音吧?!”

“羽夏,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把妹子藏里面去了吧?!”

“唔!”

来自四周嫉妒的吼叫,让被子内的羽叶身子抖动了一下。察觉到自己违背了羽夏对自己的要求,心里泛起了一股难忍的辛辣刺痛。

“没有啊!怎么可能啊!”

环抱着羽叶娇柔的身躯,羽夏误认为她的颤动是被自己的同伴所吓到。手臂上的力道加大了些许,希望自己会好好保护她的想法传达给她。

“没有的话就把被子掀开啊!”

“掀开掀开!”

“不然一把火烧了它的啊!”

复数的声音重叠在起,宛如波浪一样地朝羽夏拍打而去。他们施加而来的压力,让羽夏感到不知所措。

正当羽夏进退两难的时候,神明的鸣响搭救了在苦难中的羽夏。

“叩”“叩”“叩”“叩”“叩”

没有珍惜房门的打算,酒店房间的木门被他人急躁地拍打着。宛如妻子跑上酒店捕捉外遇中的丈夫一样,就算是吵杂的房间内也没有办法无视。

“开门去啊!一定是你们太吵了,别人投诉了!”、

察觉到这是自己脱身的唯一出路,羽夏扯着嗓子大声地喊叫。加上不断响起的急促敲门声,令站在身边的同学暂时放下自己这边的事情跑去开门。

“谁、谁啊?”

门拉开了,站在门外的三人出乎了开门那位同学的意料。

敲门的人,并非是上帝派来打救羽夏的天使——而是地狱的枷锁中挣脱出来的浴血恶魔。

“让开。”

抬起头了瞟了他一眼后,让人置身极地般的冰冷声音,从华玲的小嘴传出。

就连违抗的想法都没有办法滋生出来,他就这样侧过身子,让华玲莫洛可和庄雪樱三人走了进来。

死了,死了,死了。

是华玲啊。华玲啊!华玲啊!

脸色仿佛是死灰一样苍白,羽夏的嘴唇不断地哆嗦着。感觉到镰刀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只要迎来死亡的神明轻轻一拉,他就能永远地与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放弃了和四周围的人对话的可能性,羽夏直接用被子盖住自己和羽叶的脑袋。漆黑密闭的空间,能够带给羽夏短暂的安心。

“能出去一下吗?妾身有事想和羽羽谈一下。”

让人无法感受到笑意的笑容勾勒在华玲的身上,阴森的冰冷气息让他们产生了一种被巨蛇吞噬掉的错觉。

“啊、嗯。”

“好、好的!”

“现、现在就出去!”

从华玲那纤弱的小个子身上散发出的气势,震慑住了本应是住在这里的三人。用颤抖着的声音给予华玲肯定的回答,就立刻拿着必要的东西跑出了酒店的房间里面。

“夏?怎么了?抖得很厉害啊?”

“没、没事!从现在开始不要出声,我们装作谁也不在那样。”

用可笑的发言回答羽叶担心的询问,极力压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羽夏尽可能地营造出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在的景象。

“羽羽,快点出来吧~~羽叶是和汝一起睡的吧?”

恶魔的低鸣穿透被子,直达羽夏的耳膜内。心中泛起的恐惧,让他的血液变得近乎凝固一样地冰冷。

“夏,玲在叫——”

“嘘。”

用手按住了羽叶的小嘴,示意着她不要发出声音。为了外面看起来只有一个人在被子内,羽夏和羽叶已经最大限度地搂抱在一起。

感受到羽叶的体温,羽夏的身体不知不觉间变得滚烫起来。被子内的空气被耗得差不多,羽叶不得不张开她那粉红的小嘴,以此来进行呼吸。

羽叶的体温,以此她吐出的鼻息。羽夏不知不觉地迷失了,甚至忘记了站在自己床边吼出的威胁发言。

“小、小玲,算了吧。说不定夏夏真的不在这呢。”

软弱的妻子在揭开丈夫另一面的时候犹豫了,下一刻就要掀起床被的手停了下来。

不想直面接下来的事情,翠绿的瞳眸不敢直视那明显有人的被铺,莫洛可说出了逃避现实的话语。

“汝说什么呢?!羽羽,妾身给汝认错的机会!不然的话,妾身可是会让汝知道真正的恶魔是什么样的。”

“小玲,先冷静一点啦。不要用这样的态度。说不定小夏是不知情的,只是小叶偷偷跑到小夏的床上啦!”

不忍将自己的丈夫联想成背叛自己的存在,将自己丈夫出轨的错全都怪罪在了他对象的身上。

希望扑灭华玲心中燃起的盛焰,庄雪樱期盼自己的话语能够减少羽夏身上的罪恶。

“哈?不知情?别人都爬上了自己的床,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啊?汝说是不是啊~~羽羽。”

将一切的错都怪罪在自己丈夫的身上,踹开房门的妻子,就要用手中的利刃刺向和情人缠绵的丈夫。

纤细的美足准确地找上羽夏腰侧的位置,华玲隔着被子以强蛮地力道践踏了上去。像是暴君下达残酷的杀戮命令一样,冰冷的渗人微笑勾勒在她嫩美的脸颊上。

“噗!”

呼吸都要断掉,面对来自华玲的踩踏,意识快要脱离羽夏的身体上。

“嗯?羽羽,汝在哪啊?!再不出来的话,就不要怪妾身不客气了啦~~”

下放出最后通牒的瞬间,华玲加重了脚下的力道。已经了解到自己被发现的事实,羽夏已经准备掀开被子。

等等——

手、手动不了了!

上帝在为你关上门的时候,为了避免冷气的流失,连窗户也一起关掉。可是上帝却忘记了,这样的房间是无法补充氧气的。

羽夏的左手被羽叶的身子压住,跨过羽叶后背的右手也被她死死地搂抱住。羽夏相信,当被子被华玲掀开的那个瞬间,就是自己末日的来临。

“玲、玲玲——”

强光刺入羽夏的双眸,想要说出求饶的发言也因此打断。

“我、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坐一下好了……”

白皙的小手扶着额头,莫洛可的视线迅速地从抱在一起的羽夏和羽叶身上移开。阳光从外界穿透进来,照射在她那变得苍白的脸庞上。

“小、小夏只是不知道小叶跑上床而已。嗯,是的,只是这样的啊……”

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说话,推了推快要从鼻梁上滑下的眼镜,庄雪樱坐在了莫洛可的身旁。

“羽羽,临死前汝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捏起手指的骨头,发出“啪”“啪”的声音震动着羽夏的心房。死神的微笑高挂在华玲的脸颊上,窒息般的威吓涌向羽夏。

明亮的眼睛眨了眨,羽叶似乎在尽力理解事情的发展。

“等、等等!玲玲,这只是个误会——”

话语被打断了,华玲那嫩滑的脚板踩踏在了羽夏的脸蛋上。强劲的力道冲击着羽夏的大脑,意识飞出脑海,华玲的身影变得模糊,迎接羽夏倒下的身躯是羽叶伸出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