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没事吧——”

听到了玄关传来了门锁扭动的响声,羽秋欣喜地迎了上去。本想询问羽夏和莫洛可的情况,但看到羽夏的脖子以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华玲和陈梓诗亦从客厅中走了出来,当看到羽夏和莫洛可平安无事的样子以后,华玲冷哼了一声,又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并将门死死的锁上了。

“嗯嗯,我回来了。虽然没有把钥匙偷回来,但……”

“先不用说这个,你来我的房间一下,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没有察觉到羽秋身上气氛的变化,羽夏露出孩子等待他来人夸张般的自满笑颜,他正打算报告自己行动的成果时,羽秋冷冰冰地打断了他的发言。

“誒?我、我知道了……”

羽秋的语调失去了平时的温柔变得冰冷起来,羽夏像是惹怒了父母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小孩,他垂下了脑袋乖巧地跟着羽秋。

“羽秋姐怎么了?”

“不知道呢。”

“还有小玲呢?怎么一脸不开心然后跑进了房间里。”

“那个小矮子在闹别扭呢。因为你们丢下了她,没有带她潜入诺亚公司。”

“哦、哦。”

莫洛可和陈梓诗被留在了玄关处,陈梓诗逐一解答着,来自不明现状的莫洛可的询问。

………

……

“嗯嗯,我知道了。钥匙没能偷回来早就预料到了,至于那些培养罐里的怪物,我再问问华音就好了——比起这种事来,别的事情更加重要。”

“誒?别的事情?”

听完了羽夏的报告以后,羽秋冷冷地点了点头。在羽夏发言的过程中,她反而露出了一副急不及待的表情,似乎比起潜入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无法理解羽秋的想法,羽夏呆愣地叫了出声。擅自地认为羽秋接下来是严肃的话题,羽夏她挺直了腰板。

“亲了吧?”

“哈?”

“华音亲了你吧?”

“啊……”

以冰冷的视线盯视着羽夏,羽秋微微眯起了双眸。一股不可回避的气势从羽秋那纤细的身姿上散发而出,她往羽夏逼近了一步。

在羽秋的提醒下,即将埋葬的记忆又一次被唤醒。羽夏感到不妙地四处躲闪着羽秋那凌冽的视线,同时心虚地沉吟起来。

妻子审问夜归的丈夫,同时捉到了决定性证据的时候。

“没、没有哦。呃、哈哈哈哈哈。姐姐你真是的,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

在羽秋的视线下,羽夏觉得自己的内心都要被看穿一样。她坐如针毡的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同时硬地笑着把话题转移开来。

“哦?那你脖子上的暗红是什么啊?哈?认认真真的和姐姐坦白的话,就能够少受很多罪哦。”

“刮、刮痧?”

在羽秋的逼近下,羽夏编出了一个比较相像的理由。

“那姐姐也去找别人刮一下痧好不好啊?要小夏同样的效果。”

“不要!是、是亲了啦……只有脖子,只有脖子而已!而且没有理由,就直接亲上来了!”

面对羽秋利用自己的身体进行的威胁,羽夏一下子就将刚才所经历的事情说了出来。

“哦~~果然是这样呢。华音这只狐狸!”

“姐、姐姐?!”

华音此刻的表情是羽夏从未见过的宛如恶鬼般若的表情,羽夏感到害怕地颤抖着发出悲音。

“既然这样,那就要用好的东西把不好的东西覆盖掉呢~~就像是电脑文件一样,用同样的方法。”

“呜哇!!!姐姐你想干什么啊?!”

伴随着羽秋话音响起的同时,她将羽夏按倒了在床铺上。不明所以地叫了起来,在羽秋的突然进攻下,羽夏往身后的床铺倒去。

从羽秋言辞可以猜想到她接下来的行为,羽夏慌乱地往后退去。与床板撞在一起的后背,中断了羽夏逃跑的行动。

“姐姐?”

羽秋绯嫩的唇瓣在羽夏的眼中放大,犹如散发出诱人香气的甜品一样。羽夏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她闭上眼睛地等待着羽秋双唇的到来。

“秋姐,我们打算做饭了——等等!你们在做什么啊?!”

由于羽秋的房门并没有完全关上,陈梓诗敲了敲一下就推开了半掩着的门。入目的景象让她发出诧异的叫声,身体的本能替代了她大脑的思考。

如同闪光一般地从房门窜到了羽夏的面前,陈梓诗双手张开,就像是护着雏鸡的母鸡将羽夏护在了身后。也正是这一动作,陈梓诗破坏了羽秋的行动。

“小梓诗你干什么啊!明明差一点就可以覆盖掉了啊!”

“什么我想干什么?!是秋姐你想干什么才对吧?!”

陈梓诗以知性的叱责回应羽秋的无理取闹。

“只是在帮小夏覆盖掉不好的回忆哦。”

“我可从来没有听过覆盖记忆要ki、ki、kiss的啊!”

“嗯?要试试吗?”

摸清楚了陈梓诗性格的羽秋,朝陈梓诗迫近过去。不知不觉间,满脸绯红的陈梓诗已经被羽秋玩弄在手心中。

…★…

“什么嘛!和别的女人跑出去,把自己的主人丢在家里面!还和她签订契约,羽羽这根本就不把妾身这个主人放在眼里嘛!”

趴在羽夏的床上,华玲稚嫩的脑袋埋在了柔软的枕头中。纤细的双腿不断地扑腾着,牢骚不断地从她那樱色的小嘴中吐出。

整天就和莫洛可呆在一起!洛可、洛可的叫!明明叫妾身都是叫妾身的全名!契约也是……契约也是!!!

白皙的小手握起了拳头,配合着双脚的动作,华玲开始捶打着羽夏的床板。

现在羽羽不需要妾身也可以变成katana了吧?用莫洛可的力量……那到时候不就不再需要妾身了吗?!

烦躁的事情在华玲的脑中肆虐着,稚嫩的脸颊被苦恼所占领。被自己所产生的想法吓了一跳,华玲猛然地弹了起来。

姿势由趴着转变为盘腿而坐,华玲轻咬着下唇,她抱起了自己的双腿,下巴抵在了膝盖上,害怕的光彩在她那如红宝石的眼眸中孕育而生。

“呼~~”

不会的,不会的。就算羽羽作为宠物再怎么失格,都不会做出抛弃主人这样的事情的!

华玲的心中萦绕着逞强的想法,她的视线落在了紧闭着的房门上,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料理要不要试着一个人做?上次有羽秋帮忙,这次就妾身一个人做?

嗯嗯,就这样吧。

这只是身为主人给宠物喂食的义务而已!就是这样,通过喂食,加深宠物对主人的忠诚!

带着不坦率的想法站了起来,华玲扭开了房门的门把。

…★…

华玲她是在生气吧?因为潜入的时候没有带上她吗?

坐在沙发的一角,羽夏看着紧闭着的房门,猜测着将自己紧锁在里面的华玲的想法。

现在陈梓诗和羽秋在房间内争论着,莫洛可和子雅还在与孩子们玩闹,晚餐的准备还未开始。

去和她聊聊?可是聊什么呢?

电视的声音以及孩子们玩闹的声音都无法传入羽夏的鼓膜中,怀着对华玲的担忧,羽夏从糖果盒中拿出了一颗糖果塞到了嘴里去。

走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房间前,羽夏抬起手来准备敲响紧闭着的房门时,门锁发出“咔嚓”一声,由房内的华玲拉开了。

视线下移,羽夏和华玲的目光触碰在了一起。华玲稚嫩的脸颊没来由的一红,开始躲闪起羽夏的视线。

“晚餐还没做吧?”

“啊、嗯……肚子饿了吗?我现在做。”

“不用了,妾身做。”

“嗯?!”

华玲用僵硬语调的发言,使羽夏变得诧异起来,像是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而叫出声来。

“汝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啊?妾身要做晚餐是这么奇怪的事情吗?”

“不、不是。只是有点少见而已?要不要我帮忙啊?”

“妾身一个人做就好了。”

“啊、哦……你小心点,切菜别切到手了。”

“知道了。”

华玲的发言让羽夏变得迷糊起来,在她的强调下,羽夏由着她走进厨房。如灌入浆糊的大脑,未能及时提醒羽夏华玲只在羽秋的帮助下做过一次料理而已。

那个样子应该没有生我气了吧?

回想起刚才华玲所露出的表情,羽夏未从她身上感受到生气的气氛,他愚钝地松了一口气。

对、对了!这几天都让洛可睡我房间,写真的事情已经败露了,可不能让珍贵的藏品也败露啊!

最珍重的书籍压在床垫下,害怕这件事败露出来的羽夏窜入了房间中。轻手轻脚地将房门锁上,她掀起了厚重的床垫,暂时将这些藏品收进更为安全的衣柜中。

………

……

有土豆和红萝卜剩呢……就弄一次咖喱吧?应该不会很难才对……

华玲将放在冰箱中的土豆与红萝卜拿了出来,并确定了今天晚上要做的菜式。

对了……这么多人要多少米啊?出去问一问?不不不,如果出去问了不就不是一个人做了吗?

先放五杯吧。多一点总比少一点好。

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刚萌生的想法,华玲拨弄了一下她那赤色的秀发,她凭借着心中毫无根据的自信,往电饭煲中倒入了五杯米。

“把米洗好先……然后再倒水进去……”

一边将煮饭的步骤念出来,华玲一边笨手笨脚的进行操作。在将放有过多水的米饭塞入电饭煲以后,华玲展露出满意的笑颜。

“煮咖喱的话是要把和萝卜和土豆切成块的吧?哼哼,这很简单!”

华玲把料理看作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开始愉悦地哼鸣起来。将衣袖挽起后,准备为红萝卜和土豆剥皮。

这个是这样弄的吧?把刀片的部分贴在土豆上,然后“噗哇”的一下拉下去。

呜哇~~妾身简直就是料理界的天才嘛!

曾经看过羽秋使用剥皮器的用法,华玲按照当初羽秋的做法,顺利地将土豆皮从土豆的身上剥了下来。

顺利撕开土豆皮和红萝卜皮的快感,通过手心传达到了华玲的大脑中。这样的感触,给予了华玲对料理制作是简单的错误认识。

然后就是切块,用刀“唰唰”得把它们切成一块块吗?感觉也不会太难呢!

一连串的成功带给了华玲过分的膨胀感,她带着卓悦的心情将菜刀握在了手心中。犹如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似的,防止红萝卜从砧板上逃脱并对自己祭出反杀的一击,华玲用力地将其按压在砧板上。

华玲挂着渗人的笑容,她举起的菜刀反射着阴冷的光芒。

“哦呀!”

在菜刀的刀刃触碰到红萝卜身体的瞬间,华玲为求增强自身的气势以此来震慑敌人,她毫无威胁地叫囔着。

顺应华玲的战吼声,红萝卜被菜刀切开。

华玲是第一次用菜刀切菜,在把红萝卜切成块状的期间,她显得十分生疏地进行着。双肩显得有些生硬,按着红萝卜的手也离菜刀离得十分之远。

“感觉有点累啊……对了,把它们堆在一起,用力剁就好了!哼哼,这可难不倒妾身。”

没有习得切菜的要领的华玲,将已经切成条状的红萝卜堆在了一起。抬起拿着菜刀的右手,往砧板上得红萝卜剁了下去。

“呼~~然后就是土豆,这可难不倒妾身。”

刘海被汗水打湿,粘在了额头上。华玲抬起手来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随后拿出土豆,按照着刚才切红萝卜一样的手势,将它切成一块一块的。

“然后要怎么做?咖哩块要怎么用?”

从冰箱里拿出了速溶咖哩块,华玲不明白它的使用方法,她低声地嘀咕着。

“嗯……先炒一下,在加水煮沸,捞起浮沫以后中火煮。跟着把咖哩块丢进去用微火煮。”

读出装着咖哩块的盒子上的教程,经过一轮思考后华玲开始行动起来。

…★…

“夏夏你在这啊?那晚餐是谁在做?”

“誒?!晚餐?晚餐是华玲在做啊。”

被突然进入房间里的莫洛可吓了一跳,还未完全将珍宝转移完成的羽夏一脸不妙地看着她。声调升高了好几倍,羽夏她躲闪着莫洛可困惑的目光。

“小玲在做吗?对了,夏夏你在做什么?”

“啊?!嗯!只、只是在整理东西而已。”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摆放在身旁的珍宝藏到自己的身后,羽夏摆出的态度简直就是在说明自己有可疑。

“那要我帮忙吗?”

莫洛可没有对形迹可疑的羽夏提出任何质疑,她只是单纯地想帮助羽夏而已。

“不用了, 不用了。我自己整理就好。”

“嗯?真的不用吗?一个人比两个人要快的哦。”

“不用啦,真的不用啦~~洛可你去干你自己的事情吧。”

“哦……好吧……”

以失落的低鸣声回应羽夏,莫洛可嘟起小嘴走出了房间里面。

“呼~~”

从体内呼出紧张的气息,羽夏加快了宝藏的转移。

说起来,华玲煮得怎么样了?没问题吧?

在莫洛可的提醒下,羽夏才回想起今天的晚餐是由华玲进行准备的。最后将一沓衣服改在宝藏的上方后,羽夏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华玲?煮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帮忙?”

“妾身已经做完了,汝把他们叫出来吃饭吧。”

“啊?哦?”

华玲稚嫩的脸颊让羽夏感到一阵不妙,她应了华玲一声后,走出了厨房,将大家叫到饭桌上集合。

“今天是华玲做晚餐吗?”

“她只跟我学过一次的哦……”

“嗯?小玲她没问题吗?”

“应该没问题吧……我刚刚去厨房闻到咖喱味,咖喱应该很容易做才对。”

迟迟未从房间里出来的羽秋和陈梓诗,被羽夏的叫了出来。一脸恍惚的陈梓诗在听到羽夏的发言后,担忧地提出疑问。

“饭刚刚好,看来妾身的直觉是没有错的呢!”

华玲看着一个个装满的碗,自豪的笑容替代了原本有些低落的不知所措。她少有地将米饭盛出去,摆到每个人的面前。

“应该没问题的。饭也煮得好好的,就是水多了点,看起来有点烂而已。”

在华玲再次进入到厨房以后,羽夏说出了稳定军心的言论。

“这可是妾身做的哦!”

华玲经常展露出的自豪的笑颜此刻显得有些生硬,她看着自己所做出的咖喱,自信心还是受到了动摇。

“这是什么?”

“咖、咖喱哦!好了,羽羽汝快吃吧!吃完以后把感想说出来吧!”

以僵硬的语调回应来自小峰的提问,华玲用着命令的口吻,但看着羽夏的眼神却少有地带着一丝的恳求。

如果说出不要或者好难吃什么的……华玲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知道呢……

看着华玲露出此刻少见的表情,羽夏猜测着自己说出真实的感想后,华玲会做出的行动。

“羽、羽羽怎么了?是不是身为妾身亲自煮给汝吃,汝觉得受宠若惊啊?不用客气的哦,汝快吃吧。”

华玲以逞强的话语维系着自己的颜面,她现在的样子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

我吃完以后如果说好吃的话,姐姐他们肯定也要跟着吃,那这样我的评价就没有意义了……

看来我只能把它全吃了啊。

做出必死的觉悟,羽夏的瞳孔里燃烧起战意激昂的火焰,她的双手颤抖着往装着咖喱的碗伸去。

咖喱是一种美妙的食物,亦是一种多变的食物。只要添加一些香料,就会呈现出和他人所做出来的咖喱,全然不同的新美味。

可是华玲此刻所做出的咖喱,是超越了这一切的食物。就连速溶咖喱所带来的普通的咖喱美味,都在华玲的手中被颠覆了。

那是染上暗黄色的水,暗黄的水覆盖了整个饭碗。原本属于咖喱所必备的土豆和红萝卜,此刻背着暗黄色的水所吞噬。大概是因为足以令其沸腾的热量还未散去,此刻有着不少的气泡如地狱的岩浆一样冒出。

“呼~~”

将体内浑浊不堪的气息吐出,羽夏带着战场上明知道必死无疑仍向前冲锋的士兵一样的决心,她将那碗咖喱捧了起来,往自己的嘴里灌去。

味觉被破坏殆尽,伴随着土豆与红萝卜的灌入,羽夏觉得身体变得沉重,视线开始模糊。当那碗咖喱完全地涌进肚子里面去以后,羽夏尽全力地运转着身体,将空掉的碗放回到桌面上。

“挺、挺好吃的……一不小心就吃……完了。”羽夏的发言宛如遗言一样,她艰难地将话语说完。顺应着来自美人天使的召唤,羽夏她合上了眼帘,在他人的惊呼下昏阙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