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相模灰区发生的一切,我只能说‘非常抱歉’,要不然的话,东和政府也没必要专门派我来灰区了……你刚才好像是叫我‘官老爷’来着?事实上,我并不是官员,更准确的表达方式是,我是替‘官老爷’擦屁股的人……本来还想让你先自报家门,不过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东和内阁情报调查室国内一部治安科特别调查官秦羽遥,方便的话,你就叫我‘秦小姐’好了,而站在那边的长头发女生则是我的拍档齐木。”

由于“樱井”这个姓氏放在灰区太过招摇了,为保险起见,秦羽遥才给有珠换了……一叫起“齐木”,这丫头的脸都黑掉了喂。

“至于这两位则是我在相模灰区的线人艾丽莎与塔尼娅。”

明明就是换个姓氏而已……居然像是小孩子一样赌起气来。

不过,四个人当中唯独是有珠的姓氏被换成了“齐木”,确实有点……这孩子的头发怎么就不是粉红色的呢~

咳咳……

冷静一点。

现在可不是嬉皮笑脸的时候。

还是一本正经地将矿泉水递给这位少年展示善意好了。

可是——

“嗯?为什么不喝呢?你不是很口渴吗?”

好不容易才从五花大绑的状态中解放出来,少年却只是一味地低着头,迟迟没有接过瓶子。

“是怕我在水里下毒害你吗?”

“不……”

“如果是怕我给你喝‘吐真剂’,你大可放心好了——‘吐真剂’什么的,不过是‘都市传说’罢了,这个世界上可不存在能让犯人一五一十地交代事实真相的‘诚实药’,更多的是令人产生妄想症的精神类药物,所招供的内容十有八九都是胡说八道,我还没愚蠢到会对你这个唯一的幸存者下药。”

为证明这一点,秦羽遥之前已经采取了相应的行动了。。

“况且,我刚才也喝了这个瓶水,不是么?”

此话一出,少年的脑袋埋得更低了。

“倒不如说就是因为你喝过这个瓶水才——”

经少年这么一提醒,在加上他变得通红的耳根,秦羽遥这才察觉到这其中的些许端倪。

这孩子……该说是意外的单纯吗?

一个“间接kiss”都能让他脸红耳赤到这种地步。

虽说是个值得利用的弱点,但就秦羽遥的个人感官而言,像是“美人计”这种手段,用在不相识的男生身上……要说没有一点抵触心理,肯定是自欺欺人。

为此,她心领神会地为少年重新开了另一瓶矿泉水。

正当少年要抓起水瓶往喉咙里猛灌之际,秦羽遥却又用手掌挡住瓶口。

“我能理解你现在很口渴、很想喝水,但就这么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往嘴里灌水,要是不小心灌到肺里,你被活生生呛死的话,伤脑筋可是我这一边。”

“不紧不慢地往水瓶里插了一条吸管”这个举动才显得尤为必要。

秦羽遥深知,像少年这种被人不闻不问关了两天的囚徒,表面上看起来似乎百折不挠,但在他的潜意识中,应该明白将他囚禁于此地的人正掌握着自己的生杀予夺大权。

只要在此时对他略施小恩小惠,他对囚禁者的“恐惧”就会逐渐转化为“感激”。

这就是“简单易懂的斯德哥摩尔症候群患者制造教程”。

“多、多谢……”

显然,少年本人也表现出这方面的倾向。

然而,将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精神病患者这种做法是否人道,对于这种质疑,秦羽遥的回答是:

“让‘青蛙’不知不觉地死在温水中,总比将它绑在木板上一寸一寸地将他身上的皮肉扒下来这种做法要人道得多吧?”

“不吃不喝两天,光喝水是不是有点不太够?要再来点压缩饼干吗?”

能看得到一旁默不作声的艾丽莎与塔尼娅都已经把她们想说的话写在了脸上:

“为什么要对一个俘虏这么好?”

因为秦羽遥已经决定利用她可以利用的一切方式来拯救易天枢。

哪怕自己的决心将变得跟巴萨耶夫的邪恶无法区分也好。

所以,仅仅是让少年有“斯德哥摩尔症候群”的倾向还不够,要让他变得能够彻底被自己驯服。

伸手抓过压缩饼干一番大快朵颐之后,疲惫不堪的少年脸上终于恢复了多少血色。

然而,头脑中对大和人的不信任感,却让他依然像是惊弓之鸟般坐立难安。

不可能继续让他保持沉默,秦羽遥选择主动出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