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人工适应者”诺伊斯在研究所的生活和教育开始了......

灰发少女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越发深入,她知道了人种、国家、战争......等等自己前所未知的东西,这个世界很大,但对于诺伊斯来说研究所这个小小的个室就是她的一切,她并不想离开这个地方,从来没有。

伊万总喜欢和诺伊斯说她与一般的孩子不同,是祖国的希望和未来,自己是前所未有的天才,仅仅不到半个月就能学会小学到大学的全部课程。

诺伊斯本人却并没有什么实感,这个研究所会和她交流的人只有妈妈、安娜还有伊万,从没有接触过其他同龄孩子的诺伊斯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与众不同。并不是说这里没有其他人,穿着同样服饰的大人比比皆是,但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都非常的复杂。

夹杂着敬畏、恐惧......以及厌恶?

一开始诺伊斯每天的日程非常规律,起床、和在显示器中的妈妈聊天,吃饭,然后和伊万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最后和安娜一起训练各种各样的战斗技能。她从未觉得这有什么异样,自己的职责妈妈从一开始就交待的很清楚。

对抗并消灭“死神”,这种世界上很早就存在并对人类有着巨大的威胁。如果不消灭他们的话妈妈你会不见吗?诺伊斯曾这么问向母亲,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

安娜、伊万所有诺伊斯相识的人都会消逝,不仅如此还会有更多的人被波及。诺伊斯自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失去母亲的恐惧似乎根植在了她的本能之中,稍微想象一下见不到母亲的日子,幼小的少女就会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不行,我一定要保护妈妈......因为除了妈妈,我什么都没有......

虽然安娜和伊万对自己也很好,但那和妈妈是不一样的,安娜的态度是因为妈妈的关系,她很崇拜自己的母亲这种感情进而延伸到了自己,至于伊万,诺伊斯并不是很清楚这个男人的想法。

他确实是安娜的男友没错,两个人的关系很融洽,但每逢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这妈妈工作上的助手总会显得非常的激动。伊万对诺伊斯很好,甚至精细到衣食住行,每次教学他都会带来很多让诺伊斯新奇的东西。

那都是研究所外面的物品,精美华丽的衣服、美味的小零食、各种各样的玩具、内容有趣的文学作品......即使这样,诺伊斯也不能发自内心的相信或者喜欢伊万。

通过妈妈她们三个她在短短的两个月内完成了一般人二十年才能完成的学业,开始研读研究生甚至博士。诺伊斯从来没有离开过研究所,即使是有了如此的知识量也没有任何想法想要离开。因为母亲说还没有到时候,自己还需要锻炼。

随着少女了解的越来越多,她也进一步的想要和伊万保持距离。

曾经有一个故事让诺伊斯记忆犹新,救国的圣女被自己所保护的人民所背叛,最终被交给敌人作为异端的魔女而被烧死。伊万总是称自己为圣女,是拯救人类的希望,那种狂热的崇拜总会让诺伊斯不自觉地想到这样的故事。

安娜和妈妈的存在似乎能让伊万冷静下来,但诺伊斯并不知道如果真的和伊万单独相处之后会发生什么......最开始灰发少女以为这不过是一时的而已,毕竟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以及重要性,身为妈妈和伊万几年来的最高成果,努力得到回报会开心到失态无可厚非。

妈妈从来没有和自己隐瞒过什么,少女的出生和来历,目的和未来一切的一切都在最开始说的一清二楚,诺伊斯平静的接受了,因为这是妈妈的希望,是妈妈的要求,那......只有答应并心甘情愿地走下去不是吗?

但事情似乎并没有像诺伊斯预料中一样展开......伊万越来越变本加厉.....

大学乃至博士的学业已经完成,模拟训练间所有的全息对战演练满分通过,不论是枪械射击还是近身格斗,甚至谍报暗杀的相关知识和能力也完全不逊色于专业的特工安娜,自己越是展现出超乎常人的能力,他越是把自己看成绝对特殊的存在。

有些时候伊万会带来新的衣服,用教穿新衣服的方式为理由会自己动手动脚,像是捧着人间致宝一样......

他越来越不满足自己贫乏的审美,变着花样的为自己打扮,甚至让安娜教自己如何化妆,然后用最好的相机来拍照。伊万不厌其烦的想要完善诺伊斯,从内而外的想要完善,很快天才的自己掌握了他所教导的一切,却从伊万口中得知世界上没有任何衣服能配得上自己的神圣和纯洁......

不可思议的是伊万和安娜的关系却没有一点异样,他平时和安娜的相处方式没有任何变化,同样是无微不至的爱护这自己的女友,像一个是最称职的男友一般。

虽然诺伊斯知道人类是存在所谓肉体上的欲望的,而自己的身体和外貌无疑能让很多男性为之发狂。只是伊万从来没有对诺伊斯跨过那一条线,从来没有,他对幼小的灰发少女的感情是崇拜,是崇敬,是奉为圣女一样的供奉......即使有一点扭曲,他也不会做出真正玷污少女纯洁的事情。

几个月来诺伊斯一直看在眼里,没有抵抗也没有迎合,只是像一具没有意识的提线木偶一样任伊万把玩,重复着自己的作息,每天早上和母亲的视频通话是她活着最为重要也最有意义的事情。

不能因为别的意外打破了和母亲的交流,母女间的对话很简单,总是最近的身体和精神状态,训练的成果,还有一点学习上的小测试。妈妈总是匆忙的切断的视频,仿佛一直忙得不可开交,但每次母亲都会对诺伊斯露出笑容,这个笑容是只属于“人工适应者”诺伊斯的。

身为整个计划的主任,妈妈哪怕对关系最好的后辈也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容,这是诺伊斯的秘密,是她一天行动的动力。

灰发小女孩一开始并不了理解研究所其他人眼神中的含义,直到她学习到的东西越来越多,她开始理解到,这些人的眼神包括伊万......似乎并不是看同类时候的眼神。

就这样,诺伊斯每天见到母亲的时候仅限于早上起来的视频通话,活动范围也只在盖尔福斯特堡研究所调整区这段不大的地方,走廊尽头的白色的大门时时刻刻都有着荷枪实弹的警卫把守着,他们是安娜的同事,但完全没有安娜那样温柔......

她不能把伊万的行为告诉妈妈或者安娜,因为诺伊斯并没有任何证据,身为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说出这样的话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伊万是安娜的男友,是妈妈最得力的助手,项目已经进入到了最为重要的阶段,谁都不能失去伊万这样的人才。

所以......诺伊斯选择默不作声地忍下来,虽然从那一天以后她再也没有和母亲面对面的直接接触过,不过诺伊斯相信只要自己取得足够的成果就能和母亲再次见面。

问起安娜和伊万他们的回答很类似,只要按照安排配合就能见到妈妈。

第三个月开始第二阶段的调整实验开始了......这也是诺伊斯第一次感觉到异样的开始......所有的学习和训练都停止了,自己只需要呆在房间,安娜或者伊万会定期的送来食物,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被送回深蓝的培养仓。

你需要更好的身体调整和能力稳定,在此基础上这是最好最稳妥的方式。伊万是这么解释的,“扩散性固有化领域”诺伊斯知道这是自己的本质,是自己区别于其他“适应者”的原因。但具体是如何应用的少女并不知晓,不是母亲或者伊万不告诉她,是因为它的使用方式本来就处在假设阶段——也就是说需要实验。

诺伊斯本以为会有更为严酷危险的项目等待着自己,她已经为此做好了一切准备,不会退缩……但实际上她要做的不过是每天进入培养仓静静地睡上几个小时,等反应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或者是几天之后了。

一切都变得非常轻松,没有了高强度的学习,没有了各种各样的体能和战斗技术的训练……醒来之后都会简单伊万,他是第一个赶来的人,每次都奇怪的一脸担心面部微微的扭曲,让诺伊斯很是摸不到头脑。

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呢?从这段时间所学习到的知识来推断,伊万情绪的起伏非常之大,从绝望到希望的转换......

这样子简直像是见到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人再次醒来一样。有的时候安娜也会和他一起赶到调整区,周围都是巨大的培养仓,苍蓝色的液体闪动着异样的光芒,照应着两个人阴晴不定的面孔,说不出的诡异。

“欢迎回来......诺伊斯。”

安娜会这样微笑地将自己揽入怀中,手臂上传来的力量比原来略微有一些沉重。

“你......为什么会!太好了,回来真是太好了!还有希望......回来就还有希望......”

而伊万更是激动的留下眼泪,同时小声地碎碎念着什么。这些都不能真正让少女产生什么触动,孤独或者长时间的失去意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唯一让她渐渐感觉到害怕的是——母亲和她断绝了联系,从第二阶段开始幼小的少女再也没有和母亲有过一次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