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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能力将成为‘凶鸟’的对‘死神’感知手段，现在告诉你也无妨，辨知‘枢机院教条’就是能发现他们的根本原因。现在‘凶鸟’用诺伊斯这个载体成功的获得了一样的能力，通过连接你的意识。”
我感知“死神”的能力被安娜所利用，她一开始的打算就是用“凶鸟”和诺伊斯所产生的“扩散性固有化领域”来获得对抗“死神”的条件。
一旦可以明确清楚的知道敌人的要害在何处，即使是“源祖”级别的“死神”也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枢机院教条”是每一个“死神”存在的根本，一旦违反或者被摧毁就意味着个体的彻底毁灭。
能抵消“迷失暴食”蔓延黑色的“凶鸟”和诺伊斯确实有这个实力消灭最为强大”死神“的”教条“。
“其中原理其实并不复杂，人类的灵魂既然是‘死神’的食物，就说明它本身就具有着难以估计的能量和可能。如果‘死神’可以附身人类并把人类的灵魂转换成自己的存在的能量和能力，那我们也可以......”
安娜最后的话语虽然模糊但仍然让现在陷入迷离的我毛骨悚然，她究竟在说些什么......如果这样那所谓的“人工适应者计划”不就是......
“‘适应者’本就和‘死神’脱不了关系，如果你知道所谓的“固有化领域”就是来源于‘死神’寄宿并附身人类的研究的话，肖泽宇你还会认为‘适应者’是对抗‘死神’的唯一希望吗？”
“扩散性固有化领域”其实就是一种人为的“死神”附身的载体吗？院长和雨霏从来没有和我详细解释过其中的原理，每次我好奇的时候她们不是顾左右而言它就是避重就轻。
最开始我只是认为自己暂时没有得到绝对的信任，或者因为身份和能力的特殊，这是她们特有的一种保护措施。
但现在听了安娜的解释之后，我明确理解了她们不告诉我的根本理由。
“附灵术，降灵术，死灵魔术.....你怎么称呼它都可以，‘凶鸟’和‘扩散性固有化领域’就是这样的东西，通过人工技术手段而实现的......”
安娜言语中的讽刺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死神附身。我们称这个过程为‘适应统合’，通过‘扩散性固有化领域’将你和诺伊斯的感知统一调和最终实现和附身同样乃至更为明显的效果。”
意识开始因为连绵不绝的疼痛变得越来越模糊，脑袋里像是被塞进了一整个炮兵阵地一样，炮弹从炮口倾射而出地毯式地将我的神经炸的四分五裂，最可怕的是这些大口径的炮弹完全不需要装填而且没有数量限制。
很快其他对外的感知几乎完全丧失，明明睁着眼睛，明明竖着耳朵，但我的视野却很快被比“暴食”的黑暗更加浓稠的黑色所沾满，安娜的声音也变得更加遥远且空灵。
现在是半跪着还是倒地不起我已经没有去辨识这个的能力了，安娜爆炸性的发言无疑等于在我的脑中引发了另外一个重磅炸弹。
“特异体”曾经和我说过，“死神”的一切能力和行为都源于“枢机院教条”，自然附身人类也不会例外。能力需要相应的“教条”，如果说“凶鸟”对我使用了类似的能力的话，那充当它的“教条”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这就......就是你们委员会......的做法......吗......”
拼尽浑身所有的力气，我朝安娜所在的方向艰难地说出了这段话。
“如果......我是院长的话......我也会背叛你们......这些混蛋！”
“我说过了，这是诺伊斯自愿的，这才是她存在的意义。她是道具，是帮助我们消灭‘死神’的道具。看来我的低估你的意志了，竟然能撑到现在没有被彻底同化。这对系统稳定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有和你的父亲说尽量保证你的安全，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诺伊斯，停止截流多余感知的运算，把所有的演算集中到对‘教条’的感知。肖泽宇死了也没有关系，履行你的职责！”
“对......不起。”
再一次，我的脑海中响起了诺伊斯那独特的声线，和上次不同的是其中有了几分苦涩。安娜毫不忌讳的主张似乎也让这个一直以来唯命是从的女孩产生了一丝丝动摇。
但这无关痛痒，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可能很明确的知道诺伊斯还是会没有犹豫地执行安娜所下达的命令。
我将会和“凶鸟”亦或是诺伊斯“适应统合”，完全失去作为一个单独个体的认知和行动力并沦为消灭“迷失暴食”部件，就像是当初那个“舔噬者”对楚汐做的一样。
最终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好了......该死！早知道就应该多和雨霏相处一会儿......
“诺伊斯！”
预想的剧烈痛苦并没有如期而至，反而安娜的胜券在握的声音变得意想不到的惊讶。一瞬间施加于脑中的种种信息出现了断档，我突然得到了极为短暂的喘息并恢复了知觉。
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地面远方传来了微微的震动，这感觉让我想到了之前“云龙轩”的体验——这是爆炸的震动。
“该死！竟然在这种时候......肖泽宇你给我过来！”
安娜大骂并面色不善地为手枪上膛快步过来一把把我从“凶鸟”的身边拉走，就在我们离开的一瞬间，“凶鸟”的正前面绽放出一个巨大的火球，强烈的气浪席卷我们的身体，直接吹得两人东倒西歪。
竟然是一发火箭炮直接击中了正在运作附身的“凶鸟”面门。要不是安娜反应快我想自己早就被喷发而出的炽热气体和爆炸的弹片炸的尸骨无存。
砰~~~~！
然而没有等我们从爆炸的余威中反应过来，另一声极具穿透性的巨响掩盖过剧烈的耳鸣直接刺激着我刚取回不久的听觉。
那是狙击步枪特有的射击声。
几乎在同时我感觉到喉一甜，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我颤抖着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入眼的是完全被鲜血浸透双手，以及小腹右侧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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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地铁隧道尽头小小的换乘站中，三个身影从四散的尘土中显现出来。
到处都是犬牙交错的坍塌痕迹，原本整齐的大理石地面变得高低不平，到处都是翻过来的钢筋混凝土。电子门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功能化作无数破碎的玻璃散的一地都是。
刚才这个原本稀松平常的地方接连的经历的三次巨大的变动，一次原因不明的连锁爆炸，一次贯穿性极强的电磁射击，还有一发威力绝对称不上小的火箭弹，到现在还没有彻底坍塌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
而短时间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另一个方面也说明这里有相应的特殊之处，毕竟它是让这个城市陷入动乱的始作俑者——“迷失暴食”的所在地。
“我说......野狼7你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
在分崩离析的地铁站的入站口，其中一个健硕的身影有些尴尬地放下手中的战术电子望远镜面色尴尬地感叹了句。
“目标达成，我是专业的。”
“老子知道你是专业的！从那个见鬼的西伯利亚回来的时候就知道！老子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小鬼的肚子打出一个洞！”
看着一旁报废扶梯上收枪的狙击手男人面色不善地吼了出来。
从狙击手的角度看他几乎可以被形容成一头成年的棕熊，棱角分明的刚毅面容上零星的分布着几条不规矩的疤痕，结实强壮的肌肉将衣服撑得鼓鼓的，这件满是灰尘和破损的厨师服并不能很好的掩盖男人的可怕的身材，感觉像是穿了一件不合身的衣服一样。
当然狙击手也知道，对于这个男人——上校来说这应该是他能找到最大款式的衣服了。毕竟做衣服的厂商应该也不会预料到会有一个身高超过两米铁打一样的前军人会当什么厨师，更不要说是厨师长了。
“确实击穿了目标的肝脏，‘适应统合’100%无力化。”
狙击手并没有正面回答上校的提问。
“统合是没了！人也死透了！你叫老子怎么和自己老伙计交代？一不小心把你儿子射成两截了吗？他要是趁机用这个把以前欠的一笔勾销老子不是亏大了？晦气！保护那两个小姑娘就不说了，只要和你们这些龟孙子扯上边就没有一件好事情，老子的餐馆塌了，厨子死的死伤的伤不说，还要带着你这个扫把星听这个女人的话！”
现在这个在塌陷地铁站大吼大叫的男人正是肖泽宇一行人不久前帮忙的素菜馆“云龙轩”的主人。现在的他非常后悔自己用了一发珍藏的反装甲火箭来帮野牛7做掩护。
这根本就是一个只亏不赚烂买卖，从倒塌的餐馆中爬出来不说，还要给那几个肖泽宇叫过来的初中生提供保护，安排两个小姑娘到安全的地方之后还要赶回来阻止什么见了鬼的俄国佬！
一扯到俄国就让上校感觉到非常恶心，他在那见了鬼的地方失去了太多的东西。
“感谢对雇主雨桐提供的保护，上校。”
被成为野狼7的狙击手不紧不慢地将手上巨大的狙击枪一点一点分解，并装到一个和四周环境格格不入的黑色箱子之中，这东西在上校看来就是一个浮夸的黑色琴箱，那是装交响乐团大提琴的那种。
单是长度就已经和这个瘦弱的狙击手么有什么区别了。
“一个个的都是怪人！这穿衣服的品味也是！这种轻飘飘的裙子有什么好的，战场上这么穿你早就挂了！”
更何况这家伙现在竟然穿的还是一身这个城市一所小学的校服！轻飘飘的连衣裙！这简直是军人的耻辱。
“这是雇主雨桐给我的衣服，相比原来的轻便很多。这就是佣兵的生存方式，雇主的命令是绝对的。”
忘了这家伙其实根本不是军人，是一个见了鬼的佣兵！为了雇主的命令可以无视一切常识常规的见了鬼的佣兵！
至于她为什么在和自己来到这个城市之后又受雇一个初中生小姑娘进而直接住到对方家里，上校并不怎么在乎。这家伙神出鬼没惯了
野狼7是这名和上校一起行动的狙击手的代号，两人在另外一个任务结识，那时候的上校还不知道这个精准有效的行走杀人机器真身竟然是这样一个清秀的小女孩。
棕色金色相间的散乱碎发散落在肩膀，绿色的眼眸总会让然不自觉的想到北方的野狼，褐色的皮肤比起之前见面的时候更加有光泽，彰显着活力和健康。虽然面容娇小，但完全遮掩不住她眼神中的肃杀。
这是真正经历过地狱的人才能拥有的眼神，上校也能理解之前她在队伍中行动为什么要遮住自己脸以此来隐藏性别，毕竟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在部队中会引起相当难以控制的欲望。
上校不是担心她的安危，而是怕这家伙一失手杀掉那些精虫上脑的白痴。也许她柔嫩的皮肤或者让人想入非非的身材会造成一种这是一个弱小可爱的小女孩的感觉，但人的眼神绝对不会骗人，久经沙场的老兵绝对不会尝试招惹这样眼神的存在。
哪怕它外表看上去是一只无害的小兔子。
“我的天，老子怎么就和你们这些人混到一起的！好了好了，我也不和你废话，俄国佬已经撤退了，赶紧上去回收，趁着那小鬼还没死绝！”
上校无力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随手并扛起了扶梯上的火箭发射器，重达二十多斤的M202在他手中看起来和玩具一样小巧。
刚才上校就是用这个老式的四联破甲弹逼退了麻烦了敌人，有了上次经历这个男人就更加确认什么高科技的电子产品全都是扯淡，只有这种传统的光学瞄准才能在关键时候救自己的命。
经过身后那个女人改装的破甲弹虽然不能彻底击穿对方的装甲，但短时间的无力化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样就好了吧？”
上校巨大的手臂一把扯过挡在前面的各种断掉的杂线和管路把它们扔到一旁回头对队伍最后面的女人问。
“嗯，辛苦了，我对你们表示感谢。”
“你这语气完全感受不到谢意，和你老师那老小子一样，就知道对老子吆五喝六！”
说话的女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医院医生特有的白色大褂，体型修长苗条，棕色散乱长发下的眼睛透着厚厚的黑眼圈。
她是一位美艳和颓废共存的奇怪女性，一路上话不是很多但都是直接的指挥，碍于老伙计的委托现在上校和野狼7只能暂时听命于她。
尘土和污垢并不能遮挡住她冷冰冰的气息，即使在最危急的情况下上校也没见过她话语中语气有一丝起伏，仿佛一切都和她无关一样。
让人难以接受的俯视者的感觉。
当然这个女人就是一直以来失去联络的“必要惩戒”成员，这个城市最大的心理治疗中心的院长。
上校从开办“云龙轩”开始就和她打过几次照面，事到如今倒也不会因为她的身份和要求吃惊就是了。
“阻止诺伊斯和‘暴食’的接触是最重要的，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出手相助。”
“好吧好吧，事态的严重性老子很清楚！但有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吗？那小家伙被抛弃不说，现在可能已经死绝了吧。对付‘魂能武器’还需要他的吧，搞死了是干什么？”
上校努努嘴指着远方的地铁隧道，毕竟被大口径的狙击枪直接击中腹部，这种情况下没直接断成两段算是运气好了。
“命令是我直接给卡西姆的。”
“老子知道是你！还能是老子吗！都准备直接上去抢人了，你给我来这出？以为我那种克格勃的小娘们吗？”
“不......只是这样太没效率了，而且安娜确实没有那么好对付。”
院长谈谈地说着，跟着代号是野狼7的卡西姆和上校一起跳下碎裂的地铁站台。
“所以你的效率就是把我老伙计的儿子射成两截吗？”
上校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他早就准备好回收一滩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了。
“也不尽然，小鬼的事情姐姐我最了解了。”
“啥？”
“他没有那么容易死掉的，不过是反器材狙击步枪，想要抹消掉‘枢机院教条’的指定章节，‘舔噬者’可能都不够看。”
“这，这是！老子真是见了鬼了！”
院长话音刚落，上校就看到了一幕颠覆他战场常识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