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克拜音”也就是“凶鸟”一直以来都被视为忌讳之物,象征凶兆的避讳猛禽,人们避之不及的灾祸的象征。

而诺伊斯所驾驶的这台黑色的人形机动兵器无疑完美的呈现出了这个名词所有特点,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使说是“死神”降临也丝毫不为过.......不,不过说这家伙现在给人的感觉更类似于“特异体”。

狩猎“死神”的“死神”,君临食物链最顶端的绝对王者,即使站在它的身边也会让我不自觉的感到恐惧。

这样子该怎么做根本无从下手啊。

“那个女人给过什么叫做‘监察者’的东西吧?用你的能力认知到‘暴食’,确定它的位置!”

安娜指着我的头部,或者说我头上的眼镜,好像一早就知道我是通过什么东西来增幅自己的能力一样。

“之后‘凶鸟’会直接登录你的‘监察者’获取具体的位置资料,你看清楚它虽然是一整列地铁,但也是存在‘教条’的,把那东西找出来!”

“就算你这么说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看就好了吗?”

每次都是这样,这个自说自话的俄国人总是什么招呼都不打就把我拉上自贼船,事到如今突然说找到什么“教条”,这东西我见都没见过怎么找?

安娜的背后是完全变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凶鸟”,它弓着腰双手着地,像一只伏击在草丛的猎豹一般缓慢地爬行着......“固有化领域”特有的灰色从它身体上地每一个角落蔓延出来,很快就完全将“凶鸟”巨大的身体完全遮挡住了。

这哪里是什么机械构成的兵器,现在的“凶鸟”说是一只极度危险的猛兽也丝毫不为过,唯一不同的是这个猛兽有足足三米高,而且还能使用一发消灭几百只“残渣”的电磁炮......野兽的凶狠残暴以及机械的精准破坏力,这可能是我见过最为可怕的存在。

黑色与灰色的激突愈演愈烈,甚至能凭空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心理压力,这感觉与附身楚汐的“舔噬者”那种浑身无力的虚弱感很是相似但更为强烈。

占据上风的灰色将代表“死神”的黑色向后推去并在“凶鸟”的四周涌动着形成了类似雾气一样的圆形区域,它以缓慢但稳扎稳打的速度侵蚀着周围无边无尽的黑色,却在在半径不到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停下之后灰色似乎放弃了继续进攻转而巩固自己既有的领域,最近区域颜色开始变的浓重厚实几秒之后就转变成了我最为熟悉的“固有化领域”,而剩下的区域则转换成介乎于两者之间的诡异状态。

用一种不太恰当的比喻来说,如果说一般的“固有化领域”是固体,而“凶鸟”散布出来的是液体的话,那我眼前的这个区域就是所谓的固液混合物。当然这只是我通过“监察者”用特有的“心理颜色”所观察的结果,一般的“适应者”可能只是看到灰扑扑的一片,一般人的话甚至什么都看不到......

“扩散性固有化领域”......安娜对诺伊斯的命令中记得有这么一个我很是陌生的名词,也许我眼前的这个东西就是她所谓的杀手锏,可以直接面对“源祖”级的“死神”,而这个过程需要我通过“监察者”来协助。

到这里事情似乎都变得很是合理,安娜一早的目的就是通过诺伊斯的和“凶鸟”的“扩散性固有化领域”来解决“迷失暴食”。而这次所谓的冬奥会交流只是方便她们来中国表面上的理由,既然那个男人和她有过交流她会找到我也并非毫无道理。

既然有合作的基础和先决条件,想到这里我停下了,下一秒就意识到一件让我毛骨悚然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安娜会知道“监察者”的事情???突然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的我感到了危机,我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自己通过什么来认知“死神”的啊!

不对劲,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对劲!

“站着别动!”

容不得我采取什么行动那个克格勃特工特有的强硬声线就直接迎面传到了我的耳朵,安娜竟然冲着我跑了过来,容不得有什么反应绕到我身后的她就一手抓住衣服的后领用力向前一推。

“就这么找!诺伊斯把他的意识连接上!”

安娜的话音刚落我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向前方的“凶鸟”摔去,这力道结构后腰的感触,她刚才似乎不光狠命推了一把还补上了一脚!

没有预料到这个状况我的自然一点抵抗都没有的飞到了那片“固液混合物”的正中心......用狗吃屎的方式,这个特工完全没有手下留情。

我甚至怀疑自己脸上的面罩里的石棉是不是都碎成一块一块的,要是没有它做缓冲的话我想我的脸可能会直接被磨掉一大片皮,毕竟那里可是完全损坏的地铁铁轨。

唔......

眼冒金星地爬起来之后,身体上的不适倒没有多强烈,我的注意力反而被别的问题吸引了,它明显到甚至让我忘了回头抱怨安娜这暴力的做法。

接触到这诡异的“固有化领域”之后,我还感到了一种全新的体验,它和前面的心理压力相伴相生很难区分,就像是在和把伴侣直接加到黑咖啡里一般浓稠黏滑难舍难分。

不过十几秒之后我开始慢慢适应了这种不适,神奇的那股强烈的心理压力开始渐渐消退,我能更好的感触之前全新的体验。

诡异的“固有化领域”慢慢的包裹住我的全身,虽然没有身体上的直接感受但我竟然也开始从身体内部散发出同样的“灰色”,我很快意识到这个过程和诺伊斯之前的变化应该是一样的。

安娜究竟要做什么???身后的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通过手腕上投影出的虚拟屏幕操作着什么,完全没有正眼看我。

“‘扩散型固有化领域’外部访问权限已经开启了。”

访问权限......链接......安娜的话语变得极度的冰冷完全没了和开始对我的戏谑和藐视。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消灭‘死神’啊,我们一开始不就已经说好了吗,而且你也答应协助我了。”

公式化的回答,仿佛事不关己的客服一般只是简单的回报情况,我能清晰的感到现在这个安娜已经不把我当成一个平等的人了......

“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你自己答应的事情。接下来可能会有不舒服还请你忍受下来,当然受不了死也没关系,我会继续使用你的能力的。”

“安娜......你,你做了什么?”

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很快我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惊恐地站起身想要离开。从安娜刚才的话语和表情中我明确地感觉出来她似乎不在乎我的生死,而她也清楚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能会直接要了我的命。

即使这样这位克格勃特工也毫不在意。

“我没有必要和你解释,还没有链接上吗?诺伊斯你在等什么?舍不得下手吗?你不要乱动......真麻烦.....”

自顾自说话的安娜轻轻瞥了一眼已经站起身来的我,然后第三次掏出手枪指着我,有所不同的是这次她不是威胁而是真的开枪了。

子弹穿直接命中了我的腹部但却没有预料中的痛苦,甚至连血都没有流。但很快接连不断的麻痹感瞬间从被击中的腹部席卷全身,我像是被什么电击了一样浑身瘫软什么力气都使不出来。

“我特意调节了下电压,现在直接杀掉你虽然比较麻烦但也不是不可以,不要再尝试挑战我的底线。”

竟然是电击麻醉弹......不知道她是怎么调整的,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我竟然意识非常清楚......不,有可能这是傍边这些诡异灰色造成的。

“开始吧。别在意,这种事诺伊斯早就习惯了,刚才还体会过一次,运气好的话你没准会变成植物人留下一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的体验可以说让我切身体会到了什么是地狱,什么是生不如死。

最直观的感觉是我的五感被放大了......

一些平时本不能被人所察觉的信息我竟然能隐隐约约地感知。心脏剧烈地脉动着想要把更多的血液输送到我的全身,肾上腺素激增刺激着我的神经,肌肉的每一条肌腱有规律地收缩,光线透过“监察者”投影到视网膜然后反映到大脑......

这只是关于我自己身体的细节,很快外界其他的变化也开始出现,可惜容不得有什么感叹我就只能抱着脑袋开始原地翻滚。

“你竟然......”

“背叛了你?我可不这么认为,我给予了你足够的情报,在几乎了解了‘人工适应者’计划的内容和过去之后你仍然选择和我合作,并一厢情愿的认为我对你的能力一无所知。”

安娜收起随之用缺乏抑扬顿挫的冷漠声音回答着我,并慢慢绕过了逐渐蔓延知我身上的怪异“固有化领域”。

“虽然我也是‘适应者’,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讨厌你们这些‘适应者’。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比其他人知道更多,以自己的能力为筹码为所欲为,你就乖乖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吧。”

当然......之后这位红发特工又说了些什么我已经没有精力去在意了。

疼痛......剧烈的,延绵不绝的,完全无法抵抗的疼痛瞬间充斥着我大脑,像是无视流量和限速的网络流量一般疯狂地冲击着我每一条神经。

诸如此类的种种变化冲击着大脑,过多的信息让我头痛欲裂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感觉像是容量只有一个G的U盘被强行写入了整个服务器所有资料一般。完全突破了物理层面的限制,U盘不会应为容量不够而拒绝写入,它是被强硬的写入之后又被瞬间删除无数次的重复这个过程。

“对......不起......”

好像听到了一直沉默的诺伊斯的苦涩声音,但很快我就因为剧烈的痛苦而变得意识模糊,甚至连用自己的头去撞地这样的发泄手段都做不出来......

这难道就是刚才诺伊斯嘶吼的原因吗?这根本不是人类所能忍受的过程,我仅仅是体会了短短几秒就几乎丧失了一切抵抗的手段。

“‘诺伊斯’屏蔽他多余的感知信息,只留下‘死神’认知能力。”

安娜背叛了我......不,不如说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真的把我当成同行的伙伴,相互不信任的我们会变成这样老实说我不是没预料到。

当她不再需要认知“死神”的能力的时候我的地位就会变得非常危险,所以一路上也谨慎的使用着“心理颜色”这个能力,保证她不知道我究竟为何能辨识“死神”。这是我最后的底牌,是可以和她讨价还价的根本条件,但安娜既然知道院长给我的“监察者”的存在,那我们一开始就不存在所谓的公平。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在分析事态,小心行动,殊不知在对方看来和跳梁小丑没有什么区别。“啧,做了电击麻醉削弱了感知还这么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