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狂潮》系列之路 —— 贺东招二的选择

文章分类:轻之文库专栏  作者:金一   发布时间:2018-04-04 14:55


在本月,《全金属狂潮》(フルメタル·パニック!)新的动画就要开始播放,而这部作品相当有年头,自从1998年小说第一本单行本发售到现在正好20年。原作小说在连载12年后,早已于2011年完结,同期改编漫画《全金属狂潮Σ》(フルメタル·パニック!Σ)也已于2013年结束。但是这部作品的生命周期依然没有结束,《全金属狂潮》作为一部作品依然健在,因为前后延续了十几年的原作改编动画还在继续着。


作为轻小说的起源

《全金属狂潮》整个系列的开端是一部轻小说。轻小说这个种类说年轻但也颇有渊源,80年代的诸多幻想类小说都可以归入其中;说历史悠久,却也不是那么回事,先不提早期那些作品和目前轻小说内容的差别,就连“轻小说”这个名字也是1990年以后才有的。轻小说“现代化”的转变正是从世纪之交那个时期开始,不仅是内容的多样化,而且伴随着网络信息化的发展,轻小说受众群体也发生了变化,讨论和宣传的阵地也逐渐转移到了网络这个虚拟世界中。如今我们所看的到环境就是这一变化的结果,而在《全金属狂潮》第一本小说问世的时候,那一切才刚刚开始。

比较凑巧的是,《全金属狂潮》的作者贺东招二的经历跟“轻小说”的发展历程有微妙的重合。当“轻小说”的概念正式被提出的那段时期,贺东还是大学生,在读了轻小说作品后,发出了和大部分人相同的声音:“这种小说我也能写”。当然,我们大部分普通人可能也就说说,最多写些中二小说放在自己的空间里,最强也不过是写个同人作品什么的。不过贺东就真的以此为职,一直写到今天。

在大学里贺东参与过电影和科幻社团,自己又是一位电影爱好者,之后在游戏制作公司游演体打过工,因此毕业以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参与创作以游演体的游戏《蓬莱学园》为背景的轻小说。《蓬莱学园》轻小说系列是从1991年就开始的,是多人编写的联合创作作品。贺东参加是在1994年,一直到1997年出完,贺东大约参与了3、4年的创作。这部作品本身内容没有必要说太详细,创作风格则是网络时代前的大杂烩,有着当时各热门作品的影子在里面,目前正在播放的古董级动画《封神演义》的原作也是其参考对象之一。而更为关键的,贺东靠着这个与富士见文库(富士見ファンタジア文庫)攀上了关系。

当贺东熟悉了轻小说的创作流程后,写作一部轻小说的条件就成熟了。创作轻小说并不需要太高的文学技巧,唯一要看的只是作者的阅历和知识量,能否写出大部分人都感兴趣的内容,而贺东在这方面早有过人之处。

有人根据贺东在《全金属狂潮》里描写的大量军事内容而认定贺东是个军事宅,但这其实并不准确。严格的说他是一个电影宅而非真正意义上的“军宅”。贺东虽然对于军事方面别有兴趣,但这都是基于他对军事相关电影的爱好,尤其是好莱坞大片。其中贺东最喜欢的是布鲁斯·威利斯主演的著名动作片《虎胆龙威》,若干年前他说已经看了不下60遍。其他类似的片子还有《天龙特攻队》、《全金属弹夹》等,《全金属弹夹》就是《全金属狂潮》名字的来源,片中的著名角色中士还在《全金属狂潮 校园篇》中被宗介眼中的体育老师COS了一回。

因此《全金属狂潮》初期小说虽然有很浓厚的军事色彩,但是仔细分析下来,这些内容都不符合军事常规,除了拍电影能表现出来外,基本上不可能如同文中那样在现实中发生。不过,这些个被好莱坞证实的对票房收入非常有帮助的表现手法,在推动《全金属狂潮》人气方面却是卓有成效,《全金属狂潮》除了校园与战场的环境冲突所导致的笑料外,就属这个大片似的战斗场景最能吸引人了。

不过这仅限于小说初期内容,这部作品前后氛围的变化是相当明显的,并不仅仅因为剧情的推进使得内容的深入。长达12年的连载,贺东本人的创作手法和经历都大幅的成长,这部作品越往后越不像是一部“轻小说”,贺东有意无意地将一些深刻的主题添加到其中。如果看了后期几卷,再返回来看前几卷的话,这种反差就更为明显。

回到诞生之初,在1998年,这部作品确实是作为轻小说而创作出来的,也体现了那个时代轻小说的特色。从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中期,日本包括轻小说在内的一些创作载体,主要还是以奇幻类为主,而且和现在的穿越类作品不同,就是以异世界为舞台的冒险。当然这些个异世界也各有不同设定,有的有高科技有的则是纯魔法的世界,包括大家耳熟能详的《亚尔斯兰战记》、《罗德岛战记》等等。发展到了90年代中期后,这类作品就逐渐因为读者审美疲劳而被与现实世界相关的作品替代掉,这类作品往往就是现实世界为背景,或者是因为重大历史事件的走向不同而与现实世界历史有所差异的世界,《全金属狂潮》就是属于后者。

就如前面所说的,人为造成场景的矛盾是吸引读者的重要手法,这在之前贺东参与创作的《蓬莱学园》中早已被熟练运用,也既是平静的学校生活突然切换到激烈的战斗中。贺东在《全金属狂潮》中就塑造了一位因为从小就成长在战乱环境中而失去“常识”的士兵与现代和平世界生活的反差——就是宗介因为护卫千鸟要而闯出一堆乱子和面对敌人的真正战斗。当然,至于这个设定合不合理在当时并不是那么的重要,尽管贺东编造了一大堆理由让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变得合理,但始终都被人吐槽一个长期生活在阿富汗然后满世界跑的前日本人居然只用一周就能说出一口非常流利的日语。


小说以外的展开

虽然《全金属狂潮》的机械设定和战斗场景非常引人入胜,但在出版后更吸引读者的反而是少根筋的宗介在学校以及日常生活中闹出的那些乱子,而且现在来看贺东那时候是否已经安排了那么长远能断断续续写12年的故事值得怀疑。总之,在小说单行本出版后不到3个月,完全以校园故事为内容的短篇集就发售了。故事本篇的连载开始差不多一年一部的样子,而短篇集在1999年半年时间里就出了2部。当然本篇的热度也是不低的,否则连载都不可能继续下去,只是这体现了《全金属狂潮》一开始就具有在表现方式上突破的潜力。

要论其他表现方式,读者们最早接触到的恐怕就是四季童子给单行本绘制的插图了。对于四季童子所能表述的名作不多,对她个人的情况也不甚了解,只知道是一位专业插画师,人们对四季童子所有的关注点几乎都是在《全金属狂潮》上面。《全金属狂潮》中各种人物设定和场景描绘,是读者最早从文字以外了解的渠道,也是开始唯一的渠道。最早的人设按照现在的审美来看是很不够“好看”的,却是有着别样的魅力,而且虽然与小说中的设定有着一些明显的出入(比如,小说里千鸟要的头发是黑色),但读者往往会觉得这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角色样子,以至于现在《全金属狂潮》要搞什么新动作,四季童子必须得把自己旧往的画风重现一下才能获得粉丝们的认同。也许这些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印象所导致,不过这也推动着小说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着。

《全金属狂潮》小说连载出人意料的获得了超级好评,因此在2001年《终结的Day by day》连载完之后,趁着贺东取材充实内容的间隙,富士见书房主导了动画第一部的制作过程。虽然制作过程有贺东的全程参与,甚至还为此编写了完全TV原创的剧情,但当时的贺东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权。第一部动画的商业推广性质非常明显,而且以当时的动画的原作改编风潮来看,如果不是贺东管着还真不知道制作方会搞什么荒唐事情来,也是在2001年TV动画化的《Hellsing》是个什么样子就是最好的例子,与《全金属狂潮》TV动画差不多同期开始连载的漫画《全金属狂潮 COMIC MISSION》那乱糟糟的原创剧情弄不好就是一个可能的结果。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动画制作是交给了GONZO。应该说2001年时候的GONZO还算是在一个比较良好的时期,比以后连拿出来卖的DVD都能画崩的崩坏期要好太多,但是这家公司对作品不走心是公认的事实。《全金属狂潮》前有《Hellsing》后有《最终兵器女友》,基本上都是GONZO早期作品的几个“经典”例子。此外,《全金属狂潮》动画第1期还赶上了日本动画制作从传统人力手工向电脑绘制的转变的时期:一是新技术的出现,无论是软件开发和硬件系统的成熟度都和今天不可同日而语;其次就是动画制作流程上的管理和技巧也有待发展和磨合。所以这个转型时期是日本动画制作在90年代末手绘和2010年后电脑制作技术成熟期间的一个低谷期,不过各家制作公司水平差别还是有的,有的比较走心的还是要好一点,比如京都动画什么的(之后还会提到),但遇到的是GONZO这样不走心的公司只能自认倒霉了。

屋漏还偏逢连天雨,动画原本计划是在2001年秋季播放的,但是在播放前突然发生了一件历史性的大事,美国遭遇了史上最严重的恐怖袭击,911事件发生了!《全金属狂潮》因为小说第1卷中的劫机事件,显然在这个时间段上播放是不行的,因此只能推迟到第二年开年才播放。这一事件对于《全金属狂潮》动画的整个系列都有重大影响,原作中与现实世界的一些热点相关,比如朝鲜和阿富汗等等敏感地名都被删除。而对于这第一部动画本身的制作来说,也造成了前期时间充裕,因此前面剧情就比较充实,这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了作品。

本来《全金属狂潮》第一期只打算做十几集,按照GONZO喜欢分季制作的习性这作很可能也是分个两季中间间隔半年左右,可惜延后就延了小半年,这点也是打乱了GONZO的时间表。按照当时的情况和现在流传的一些消息来分析,可能就是把小说第1卷说完再添加一些原创短剧的样子——也是类似后来的漫画《全金属狂潮 COMIC MISSION》的节奏。没想到这部制作上充斥着人物脸部特写和大量静态帧的动画获得了观众的强烈认可,尤其是原作读者对于作品的再现度是非常满意的,观众纷纷要求继续播放,于是这就不得不把为将来准备做第二季的内容草草上阵,再加上大量的短篇内容(也是观众们更为喜欢的)以及贺东自己创作的原创内容勉强凑成了24话,将故事推进到了小说第3卷结束。


在曲折中摸索

《全金属狂潮》动画第1期可以说是成功的,但也可以说是不成功。动画第1期吸引了更多的粉丝,成功推高了《全金属狂潮》系列的人气,不少人是在看了动画之后才回去读小说,希望能够知道之后剧情,然后就一路追了下去。动画的原创内容也可圈可点,开创了对原作的改造之路。但是,这部作品从动画制作方面来看,整体水平不高,就是放在当时整个业界转型期间来看也是。这一点GONZO以及当时主导筹备工作的富士见是要负责的,这两方当时其实更关注业务上的事情,对于作品的开发不上心那也是没办法。

对于厂商来说一部作品IP或许只是一个数字,但对于作者来说却可能是一生的心血。前面也提到过《Hellsing》的事,这部作品就差点被TV动画毁了,若不是爱好者实在众多有足够的人气基础,后来平野耕太亲自筹备制作动画,这才有了堪称经典的OVA版。在贺东这边,他显然是没有平野耕太业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和资源可以调动,贺东所能做的也就是尽全力将自己的作品扶上自己想要创作的道路。所以打这时起,贺东对于日后的《全金属狂潮》系列凡是要经他人手进行的创作,尤其是游戏和动画,都是严格把控保持与制作方的交流。《全金属狂潮》整个动画系列能坚持到第4期问世而不发生大的崩塌,其中全靠了贺东的坚持。但是这也造成了周边开发的缓慢,第4期动画迟到今年才开播这也是原因之一。

牢骚归牢骚,日子还得过下去,既然作品人气大火,那么连载就得继续下去。转眼就到了2003年,读者在呼唤新的连载。之前也说过当时短篇故事人气更高,所以在制作动画前后这段时间里,新出的几乎都是短篇故事,像是动画播放前的开胃小菜3篇广播剧——特别地,其中有全新原创的《女神来日(受难篇)》。之后在2002年中动画尚在播放的时候短篇小说集出到了第6卷,数量上都已经超过了正篇故事单行本。同时,《全金属狂潮》的短篇故事动画在动画第1期还在进行时就开始筹备了。在这样的氛围下,你要是贺东也只能一脑子搞笑的短篇故事,所以2003年本篇故事的长篇单行本就迎来了这么一部欢乐的《飞舞的Very Merry Christmas》。对于这部作品,贺东后来都是一个很奇怪的态度——日后新漫画《全金属狂潮Σ》连载期间,这段故事是被直接砍掉的,直到连载都快到最终决战前才在回忆中倒叙了一本。第4期新开动画也不是原本排在第6卷的这段故事,而是直接跳到了第7卷,《飞舞的Very Merry Christmas》只作为广播剧播放。

回到2003年,对于《全金属狂潮》系列这年整个就是短篇故事年,其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短篇集动画《全金属狂潮 校园篇》(フルメタル·パニック?ふもっふ)开春就播放了。然而这系列就像被诅咒了一样,才开始播放又遭遇突发事故:这次是长崎市发生诱拐儿童的犯罪事件,偏偏动画第2话就有绑架儿童的内容。还好这次不是什么历史性的大事件,也就是相关内容被紧急撤下,原本总共12集被削剪了2话合计1集,比起之前延后几个月播放算是小问题了。

这次校园篇整体的制作过程贺东都是参与的,虽然依然算不上是完全主导,但是话语的分量是越来越重。制作公司则是当时刚刚开始接手动画剧集创作的京都动画——没错,《全金属狂潮 校园篇》正是现在拥有很高人气的京都动画所制作的第一部作品。至于贺东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家之前只制作过短片可以说完全缺乏足够动画制作资历的公司,恐怕是基于下面这两点:

首先最关键的恐怕是出于志茂文彦的关联。这位志茂文彦也是《全金属狂潮》动画系列的灵魂人物,就是他最初与贺东搭档一起编写动画的剧情和脚本,是贺东在动画第1期制作过程中最重要的盟友。而另一方面,志茂文彦此时还与GONZO有着其他合作关系,担任了数部作品的脚本和系列构成。而在这时期,GONZO的一部分作品就是交给京都动画进行制作,双方有很深的合作的关系。在《全金属狂潮》动画第1期制作过程中恐怕贺东他们就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关系,应该是很满意京都动画的制作水平。至于志茂文彦本人之后更是长期与京都动画合作,并且把自己的最喜爱的游戏团体Key所制作的一系列游戏的动画化都介绍给了京都动画制作,从而直接影响了京都动画之后的发展方向,不过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另外就是贺东自己那时候应该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就是动画整体的再现和改编的计划。其实《全金属狂潮》小说打一开始连载到那时候已经过去了5年,这时间间隔不能说太长,但就20多岁30不到的贺东来说,却是思想和阅历飞快成长的的时期。从之后《全金属狂潮》小说故事的走向、以及整个系列无论是思想和意境还是制作上精细程度都在向更深刻的方向发展。要完成自己的计划,掌握创作的主导权是非常重要的。但GONZO也好,富士见也是,当时都是权力构成复杂,股权势力盘根错结的状态,这种状态下与权力方的沟通和交流就显得非常费力。而新起的京都动画就显得容易沟通多了,而且作为初作动画和早期金主,日后与制作方交流也更有话语权。

于是新生的《全金属狂潮》和京都动画一起走上了大道,就结果来看的确是双方互利互惠的典范。随着《全金属狂潮 校园篇》的播放完结,2003年也要落下帷幕,这年短篇小说集出到了第7本,依然是领先长篇的状态。此外就是乱糟糟的漫画《全金属狂潮 COMIC MISSION》开始连载,因为环境所以这漫画是以短篇为核心,不过无论从任何一方面来看,这漫画的重要程度都是几乎为零的。虽然主打的东西看起来没变,但《全金属狂潮》系列的命运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画风突变

进入2004年后,《全金属狂潮》原作小说在创作和剧情上都迎来了一个拐点,4月出了一个不像短篇集的短篇集,包括把TV原创的《女神来日(温泉篇)》变成了文字在内,其他几篇都是以秘银部队为背景的故事,在叙述故事的同时,展现了一下各种军事设定,此外更重要的就是补完了秘银方面人物的背景。这本小说定位为资料补充集,其实从内容上的变化就可以看出贺东为了创作小说开始进行各种充电,而小说的走向也不再以轻快的故事为中心。在短篇集出版前后,贺东就表示过小说长篇将会出现重大事件,原本互不相干的长篇和短篇人物将会有交集。当时读者们对此还表示非常期待,毕竟很想看看电锯大叔的表现。但等到10月长篇第7卷《继续的On my owen》真的问世,读者们都被突如其来的苦虐剧情惊到了。

2003年在刚刚过完一个轻快短篇年之后,第二年就突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而且按照长篇第7卷的剧情,基本上以后是与这种快活的故事无缘了。虽然在长篇第4、5卷《终结的Day by day》中已经有了很明显的铺垫,但毕竟之后作品的整体氛围还都是很轻快的,而且读者也很喜欢快乐一点的剧情,大家有点不明白贺东这么搞究竟想做什么?

其实这才是贺东一直想创作的作品——描写战争、战场与其中的士兵。后来当《全金属狂潮》动画参战《超级机器人大战》系列后,贺东曾经非常兴奋地表示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高桥良辅监督的作品,尤其是《装甲骑兵波特姆斯》(装甲騎兵ボトムズ),而《全金属狂潮》的机体和设定就是参考了《装甲骑兵波特姆斯》。贺东没有提及剧情方面的借鉴情况,但实际上贺东的思维早就被这作深深改变。回首再看看贺东喜欢的好莱坞大片,《虎胆龙威》、《天龙突击队》、《全金属弹夹》,这些在本质上都体现在了和平与战争的冲突,尤其是他最喜爱的《虎胆龙威》,更是激烈地从安宁的日常生活转入激烈的战斗对抗。这样分析也就可以看出,这一突变是他从一开始就安排好的一手棋,以前越显得快乐现在就越显得痛苦,无论是书中人物的命运还是读者的心态都是被他牵着走的。贺东真正要表现的,永远都是那个战争白痴宗介,无论在什么地方等待他的就只有战场,“战场无论处于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

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有了《全金属狂潮》新一期动画开始制作的消息。这次动画名为《全金属狂潮 The Second Raid》(フルメタル・パニック!The Second Raid),可以看出意图就是衔接动画第1期。故事剧情锁定第4、5卷《终结的Day by day》,从故事本身就可以知道剧情的沉重是不可避免了。只是故事中的对手兄弟俩变成了姐妹,Mr.K也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而且设定上有个微妙的变化就是动画中完全不提他是Mr.K的事情,看着也许是要将Mr.K这个称号给予真正的主人。

2005年7月动画第3期(按照现在的序列)播放,和之前预想的一样,故事剧情基本色调就是灰暗,无论是“他”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都和之前几部动画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但这才是贺东想要表现的。在DVD版中收录了第0话,在这其中特别详细描写了战争的样子,而这正是与日本校学园生活在同一世界同一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和平与战争的冲突,距离我们并不遥远。

《全金属狂潮 The Second Raid》篇幅不长,虽然是小说长篇两卷的内容,但动画也就13话的事情说完。虽然拍的短主要是档期和投资的问题,但这些内容如果拍太长反而显得不怎么合适,毕竟是太压抑了,2005年的观众可没20多年先辈们的耐心去追一部既不打又不逗专门表现主角苦逼的动画。虽然13话的长度显得有些局促,没有能好好表现出宗介等人物心境变化的过度,不过也算是平衡了剧情和观众接受能力。

在制作上,《全金属狂潮 The Second Raid》也是一个里程。为体现环境的现实性,贺东专门去香港踩点,动画中香港的场景与真实场景是一致的,细节到每一个招牌都是一样。这也从侧面反应出贺东更完全地掌控了动画制作的主导性。此外,此时的富士见书房和角川彻底理清了关系,本作是得到了角川书屋和角川娱乐的支持,角川本家的投入使得《全金属狂潮》系列的周边产品也丰富了起来。

就在《全金属狂潮 The Second Raid》播放的几乎同时,全新的漫画连载《全金属狂潮Σ》开始出单行本,这也是在贺东主导下的连载,之后我们将会看到,这部漫画开启了一个对原作再演绎的开端。不过与此同时老连载《全金属狂潮 COMIC MISSION》并没有立刻停刊,这两个连载的界限创作之初应该是谈妥的,《全金属狂潮 COMIC MISSION》最后是连载完了小说长篇第3卷,而《全金属狂潮Σ》直接是从第4卷开始的。不过《全金属狂潮 COMIC MISSION》并没有乖乖入土,靠着原创短篇硬是连载到了2006年9月才结束,而且最后7、8、9三个月连出三本,其中的短篇故事算是那个时期唯一在沉重的系列剧情外能给读者带来一丝欢笑的作品了。


贺东的发展

2005年小说短篇集第8卷单行本出版(之前的《音程之哀,射程之短》为资料补充集不计入序列),内容是比较缩水的,可见贺东基本上已经放弃短篇的搞笑风格。虽然之前的小说长篇第7卷已经表明了不会再继续短篇集的剧情,不过粉丝们依然不依不饶,对于新短篇集的呼声非常高,短篇第8卷其实也是应此呼声而诞生的。之后还有根据《全金属狂潮 校园篇》DVD中附赠的广播剧《战队长忙里偷闲的一天》改编的同名短篇动画,在《全金属狂潮 The Second Raid》播放结束后作为特殊OVA单独发售,到这里延续以前搞笑风格的短篇集系列算是彻底结束了。

2006年1月,小说长篇第8卷单行本发行,故事剧情转入到宗介参加地下AS竞技比赛,如果看过《装甲骑兵波特姆斯》很明显就可以发现这里就是对其中乌度篇剧情的致敬,而身处东南亚的环境又跟古孟篇一致了,贺东这高桥良辅的铁杆粉丝名副其实。当时就有好事者把这两段剧情掺一块讨论,万万没想到以后真的在《超级机器人大战》系列中实现了。

2006年7月,第二本资料补充集《极北之声》也出版了,在这本书中着重介绍了宗介的出身经历,而且在小说之外花了相当大的篇幅介绍装备和机体设定,并不像上一本为介绍设定还假托一个故事。接下来的2年时间里,小说长篇单行本差不多是以一年一部的速度在出,一切似乎正走向正轨,而且贺东本人也信誓旦旦地表示在《全金属狂潮》连载结束前是不会开新坑的。

于是粉丝们等了一年又一年,除了稳定的长篇连载外,一直都没有等到新的其他载体作品的消息,尤其是一直期待的《全金属狂潮》动画新作。而贺东似乎并不像他许诺的那样老实,大家可以看见的是2006和2007年他分别参与京都动画的作品《凉宫春日的忧郁》和《幸运星》的脚本制作,由于参与的程度并不深,姑且也就当作是为了更好的创作全金动画而去增加动画制作的经验,或是加强与京都动画的合作关系。这里确实是还人情的关系大点,后来贺东还参与制作过由《全金属狂潮》动画第1期监督千明孝一担任监督的作品《德鲁加之塔》(ドルアーガの塔 〜the Aegis of URUK〜)的系列构成与脚本的工作,这部动画的制作方就是GONZO。

2008到2009年贺东招二办了几件“大事”,其中之一就是上面提到的《德鲁加之塔》,这部作品是对NAMCO(现BNEI)以前的经典游戏《德鲁加之塔》的动画化,但是和大家所设想的完全不同,故事一开始却似乎是说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直到2009年的第二季中,才能够和之前游戏里的故事连接上。动画中各种脑洞大开的故事进展,尤其是主角兄弟交换女友的剧情,因此本作也被大家戏称为换妻塔。

表面上这作剧情相当的奇怪,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在其中,如果只是简单追番则很有可能会看不下去。但是这一作品是要仔细回味才会感觉到其中剧情的妙处,尤其是要知道全作游戏的背景。《德鲁加之塔》原作其实就是勇者大战魔王的故事,但是这个正面剧情的背后却是女主角凯伊为了帮助吉尔伽美什而经受种种考验,这是游戏《凯伊大冒险》的剧情,而且因为游戏里的凯伊太弱一碰即死,难度又太鬼畜,所以可怜的凯伊每几分钟就要被女神伊西塔复活一次。由此可见贺东的用意不言而喻,贺东也是充分掌握了作品后才写出的这个故事。不管怎么说,这部动画也是贺东第一个真正“完结”的作品,如果那时候想要提前知道《全金属狂潮》结局的风味,这作是个非常不错的窗口。

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贺东招二这个名字此时居然出现在另一部轻小说《DRAGNET MIRAGE》(ドラグネット·ミラージュ)的作者署名中,这时距离贺东做出《全金属狂潮》连载结束前不会开新连载的承诺并没过多久。这时候贺东是亲自出来辟谣,表示自己只是协助创作,真正的作者是きぬたさとし,至于这位きぬたさとし是谁贺东只是表示是关系密切的友人,这在当时就很令人怀疑了。既然贺东不承认这部作品是自己写的,那么也就没人关心了,作品人气只能说是差强人意。于是才到2007年贺东就不得不承认《DRAGNET MIRAGE》是自己写的,并向粉丝们谢罪,这部作品也暂时封笔,直到2009年才改名《COP CRAFT DRAGNET MIRAGE RELOADED》换到小学馆GAGAGA文库继续连载。

对于一名作家来说,局限于一部作品还是比较悲哀的,尤其是这部作品有太多自己因为年轻而犯下的错误。《全金属狂潮》连载开始于1998年,到长篇单行本第10卷连载完毕,正好是10年的时间。如果说在连载5年的时候贺东是第一次有重启作品的念头的话,此时的贺东脑子里应该是有了全新的思路,以《全金属狂潮》的框架不足以放进去,自然新作的诞生就不避免。后来这部《COP CRAFT DRAGNET MIRAGE RELOADED》(台译《全缉毒狂潮》)的内容上明显更为广阔,剧情分配也更为合理,相较《全金属狂潮》是更为成熟的作品。贺东显然是很喜欢这作的,否则也不会为了拯救连载而把自己给出卖了。

说到改编,贺东那两年在别的载体方面却是非常忙碌。新漫画连载《全金属狂潮Σ》以几个月一部的速度在向小说剧情靠近,故事的重组织却是有条不紊,连两部补充短篇集的内容也没有落下,漫画的整体基调一直是一致的,为此《终结的Day by day》和《继续的On my owen》中间,那不合时宜的《飞舞的Very Merry Christmas》的故事被全部切掉。2008年底,这漫画也到了第7卷的剧情,之后在2009年底终于追上了小说的进程。


老作家新问题

《全金属狂潮》小说的连载在2008年底暂告一段落,故事也只剩下最后的结局,贺东表示故事剧情已经确定而且将在最后一话里完结。而在2009年还有一件小事要表一下。《凉宫春日的忧郁》动画再启了,第一季和第二季混在一起重新编辑后出了新剧集。而这第二季新内容中最重要的故事就是“无尽的八月”,也许现在很少有人记得这“无尽的八月”第一话就是贺东的脚本。当然这一年对于贺东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恐怕还是《COP CRAFT DRAGNET MIRAGE RELOADED》的转移阵地重开连载,旧连载的终结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部自己怎么也不肯放弃的作品似乎才是未来的所在。

终于,2010年到了,7月《全金属狂潮》小说长篇第11卷发售,但是这卷并没有遵守贺东的诺言是最终话,不过贺东表示是因为内容太长不得不拆成两本书来出单行本。总之下个月也就是8月,第12卷发售,随着这卷的发售,连载十二年的《全金属狂潮》小说正篇就落下帷幕。其实到这份上,小说内容展开已经并不重要,粉丝最关心的还是人物的结局如何。而对于贺东而言,这一作不成熟的作品终于结束了,自己也可以甩开膀子好好创作全新的故事——真的是这样吗?

虽然改名和换地方连载,并且对剧情做了修改,《COP CRAFT DRAGNET MIRAGE RELOADED》这作依然是没有什么人气。与之前那个一切务求真实的贺东相反,这作似乎是非常反贺东以往建立起来的形象,魔法和异世界元素大量惨杂其中。在2010年前后那个时代,超能力超自然和伪科学才是业界主题,《全金属狂潮》后期对于耳语者真相的解释其实正好搭上了这个便车。《COP CRAFT DRAGNET MIRAGE RELOADED》不得其时自然是火不起来,在把换地方前的作品内容修改完毕后,这作的连载一直处于断断续续的状态,想起来就写,有空就多写点,没空就好好晾着,到现在也是这样。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全金属狂潮》的热潮依然在,首先就是漫画《全金属狂潮Σ》的连载。而且有意思的是,临近决战之前被删掉的《飞舞的Very Merry Christmas》的剧情作为插叙又回来了。2011年,最后一本小说短篇集也问世,虽然内容不多,本书最大作用也就是个后日谈性质,但是从中还是能看出仿佛贺东甩掉了一个大包袱后又变回了最初连载《蓬莱学园》时候喜欢搞笑的那个贺东。反过来也可以看出,贺东抵制住开自己喜欢的坑而全力完成《全金属狂潮》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2010年后贺东的工作范围也变得更广了。2012年他担任了小说改编的动画《冰果》的系列构成,2013年新小说《甘城辉煌乐园》(甘城ブリリアントパーク)开始连载,而且2014年这作就忙着动画化了,贺东担任系列构成和脚本。贺东似乎是忙着建立自己在其他事业方向上的第二春,但是这些作品的结果都是有一定热度但是怎么也火不起来。尤其是《甘城辉煌乐园》,沿用了《全金属狂潮》中BON太君的造型,内容也竭力迎合当时的网络环境,结果还是无法再造就《全金属狂潮》那样的辉煌。

粉丝们念念不忘的始终是《全金属狂潮》动画的续作,贺东倒也不是忘记了,而是毕竟是十多年前连载的作品,虽然小说有人气,但是真正拍动画风险还是挺大的。尤其是贺东坚持对作品的主导权的情况下,要找合作方还是挺有困难的。其次是对于续作所要使用的载体,很早就流传出贺东想做电影的流言,根据现在《全金属狂潮》前几作动画推出导演剪辑版的情况,贺东很有可能是考虑要把《全金属狂潮》用电影的方式演绎完,而这样投入和风险就会更大。《全金属狂潮》动画拖延了那么久,其中的反复论证和交流很可能就是一个主要原因。但问题是拖的越久对贺东越为不利,《全金属狂潮》的人气再高也经不是长年累月的消耗,在这种情况下贺东就不得不考虑怎么再度提升《全金属狂潮》的人气。

2011年,就在《全金属狂潮》最后一本短篇集出版的同时,新的《全金属狂潮》小说的连载又开始了,这部名为《全金属狂潮another》(フルメタル・パニック!アナザー)的小说,故事剧情就是接在《全金属狂潮》完结之后12年的故事。人物也是一男一女,但是和《全金属狂潮》的关系相反,是军事女与优等生,日后的《甘城辉煌乐园》也是一样的人物套路,贺东在常识和突破常识的较量中选择了后者,也既是更为服务读者。虽然不知道出这部作品是贺东自己的意思还是角川方面的意思,但就结果来说很明显是为了延续《全金属狂潮》这个IP的生命,这对双方都是有利的选择。

《全金属狂潮another》的执笔者并非贺东本人,而是大黑尚人,贺东提供材料和监修内容。这种结构其实已经注定这作命运,头上顶着两个甲方,每天还要改改改,写不了真正自己的东西,而且贺东还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主,换谁时间长了都没有耐性。《全金属狂潮another》的人气除了开始热了一阵,之后就一直是下坡路,作品的内容也可以用莫名其妙来形容,唯一的看点就只有女主角阿德里娜了。


该来的总会来

这种时候最需要的是原作者贺东的支持,如果贺东能重新写出新的《全金属狂潮》故事系列的热度还是可以回来的。但是,贺东已经明确表示作品已经完结,他的性格就是一个专注的人,对于一件事会倾全力去坚持到完成,但是完成后就不想继续挖坑。现在要出新作是不大可能了,但是重启作品就另当别论。

那时候《全金属狂潮Σ》还未完结,但是在最终卷出版前,另一部名为《全金属狂潮0》(フルメタル・パニック0)的漫画又开始连载。这部作品是在授权之下,由其他漫画家制作的,作者カサハラテツロー得到贺东的赞许,在保持故事大纲的前提下,完全按照自己的风格再叙故事。可以视作是以不同画风重新讲叙《全金属狂潮》的剧情,是为另一种改编的模式,也算是系列15周年给读者一个耳目一新的作品,只不过是新瓶装旧酒。

就评价来看,结果还是那不同风格的《全金属狂潮0》更为受人喜爱,其他无论是贺东自己写的非《全金属狂潮》作品,还是非贺东写的《全金属狂潮》作品,通通都不如一个稍微改变一下面貌的原作。也就是说,贺东和角川在其他各方向的拓展都不怎么顺利,虽然粉丝们最想要的东西就摆在那里,但让他们看清真相的却是一个看上去并不怎么相关的游戏——《超级机器人大战》。

贺东与《超级机器人大战》系列结缘是从《全金属狂潮》在2005年《超级机器人大战J》中第一次参战开始的,也就是上面提到过贺东承认自己是高桥良辅真粉的事情。作为对自己作品始终认真负责的作家,之后每逢《全金属狂潮》参战都有贺东亲自“督战”的身影。2007年《超级机器人大战W》制作的时候,贺东就亲自参与相关剧本讨论,并且在机设上给了不少原创的建议,于是那时唯在游戏中可以看到邪神C的编号(プラン1059 コダールc)。

到2013年,此时正值《第3次超级机器人大战Z 时狱篇》制作中,这次决定将尚未动画化的《全金属狂潮》原作小说参战,同时参战的还有《装甲骑兵波特姆斯》,这对于贺东都是异常兴奋的消息,尤其是可以跟自己偶像的作品同台表演了。因此,在这作游戏制作的过程中是有贺东大量的参与。由于本作的编剧是比较新人的佐竹伸也,在编剧方面他与很多指导参战作品的老前辈取经和讨论过,所以在这《第3次超级机器人大战Z》中,可以看到今川泰宏、山口宏等等老监督老编剧的风格,贺东招二也是其中之一。贺东不仅是对《全金属狂潮》的部分给予了建议,在和《装甲骑兵波特姆斯》等作品的联动上出了不少点子,甚至在全作原创系剧情上都有他参与的份。

《第3次超级机器人大战Z》前后两篇炒热了数年《全金属狂潮》的风潮,这几年中以往一直被拖延的玩具也丰富了起来,《全金属狂潮》这个名号的含金量越来越高,这是个意想不到的结果。反过来,从玩家的反馈上来,希望《全金属狂潮》动画续作的呼声也越来越清晰。因为《超级机器人大战》这个平台,贺东制作方这边和粉丝的愿望达成了沟通。

有了物质基础,也明白接下来该做什么,贺东的坚持终于不再是白费力。2016年底,就在公布《全金属狂潮》动画第4期制作的同时,久久搞不定定位的《飞舞的Very Merry Christmas》终于以广播剧的形式和粉丝见面了。虽然只是广播剧,却也算是按照小说顺序出的,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虽然《全金属狂潮》动画的开端并不怎么如意,但贺东并不想否定之前的动画,也不想否定既有的路线,至少是在他自己手里(别人的作品就不在其中,例如两部漫画)。2018年在动画开播前,先进入粉丝眼帘的则是《全金属狂潮》的游戏,同是由《超级机器人大战》系列的制作方BB工作室制作的,除了京都动画外贺东又发展了一个了不得的盟友。

2017年《全金属狂潮》将之前的作品编辑为导演剪辑版上映,作品的基调被统一了下来,看的出是更好的为动画第4期打前站。现在已经临近动画第4期播放,而这第4期的编号也是这次动画定下来的,将之前的3部动画都作为同一系列。这可能暗示了不会单独再制作短篇集TV动画,最多就是分散于OVA以及其他媒体中。《飞舞的Very Merry Christmas》也早早被剔除出了TV剧情,动画第4期的故事肯定是专注于表现逆境中宗介等人的故事,至于是否会讲的更远则要看开播后故事的节奏了。

不管怎么样等待8年的多的《全金属狂潮》新动画终于要来了,原作再现的动画难点就在于观众们心中都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要再现故事而又要有所突破是非常难的,很多漫改电影或游戏的失败就在于这点。然而贺东因为他的选择,始终没有让再现作品走歪过,而又由于坚持才会不断有所突破。这次的第4期无论是物质基础和观众氛围都可以跟2009年《全金属狂潮 The Second Raid》播放时一比,而准备积累和技术条件都是远好于之前那次,无论故事是否完结,相信都是系列作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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